无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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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没有感动的。然而我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于是我抬起头来望着他,轻轻地问:“你在余杭……有过美好的记忆吗?”

“美好的记忆?”他怔了怔,然后无奈似的苦笑,用手指掠我的发鬓:“我此生只有过一段美好的记忆。那就是跟你……”

我抓住了他的手,看着他诧异的视线,突然之间,也觉得心痛难禁。我也希望,如果橘没有出现在我们的生命里该多好?如果她始终只是个外人……该多好。

但这怎么可能?我潸然。他望着我的眼泪蹙了蹙眉头,然后似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敛住笑,他低下身来,沉沉地望着我。我放开他的手,一边啜泣,一边道:“告诉我……你和多少女子有过云雨之欢?”

“你听到什么了?”

我心念一动,忍住泪,看着他探究的眼神,我不能明白说出来……

于是我在脑中编织那困难的谎话,我要知道真相是什么。接着我说:“我午睡时梦到了你在余杭和别的女子……”他怔了怔。我不知这谎言是否拙劣。接着,他哈哈而笑,我含泪摇头:“是……菩萨告诉我,你有过很多女子的……”

他笑着说:“这怎么可能?”

“菩萨是这么说的。还说……”我冷下脸来,慢慢地想着:“还说你和其中的一个女子有孩子了……只是你不知道。”

“都是假的。”

“那是菩萨说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地放大了音量,看到他怔住。

有一瞬的沉默。

不要骗我好吗?只要你实话告诉我。我只想听实话。不要破坏你在我心中完美的印象。然而,他站在原地,用那对不露情绪的眼睛深深地望我。我失望地望着他。他何时也有这样的眼神了?带着微微的冷。虽然手指仍在不自觉地抚过我的鬓发。

我可以把这当作若无其事,并且对我的怀疑表示不悦么?

也许,下一瞬,你就要故作生气了,对罢?

我不由得望着他凄楚地笑,感到眼中陡然间无泪可流,只有蔓延上心的冷。而他也没有做出那些反映,只是仍旧站在我的面前,目光淡淡地笼罩在我的身上,带着些微的忧郁,继续说:

“相信我……灵儿。”声音很轻,却没有犹豫的感觉:“我说过的。虽然你和我一同私奔,但是你不会真的离开你的家人。待得我走得更高一点,待得我再走得更远一点,有足够的实力一点……我们就会和卓文君与司马相如一样,和王宝钏与薛平贵一样……我会让你和你父母,团团圆圆。”

我怔怔地望着他。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如果你能负她,为何你不能负我。当然,现在我是你的结发妻子了……可是我却在此夜才突然发现,我竟然从未了解过你。你,当真是我想要的良人吗?

“这只是一个梦。明白吗?”

可惜,这不是梦……

我挂着冷漠的表情,避开了他触摸我鬓发的手。

“如果是真的呢?”

我知道橘说的是真的。我的表哥便说他曾是余杭人,他做书童的时间也与她口中的一样。她也是余杭口音。甚至还能说出元珪的生活习性和爱好。更不用说……还有她的表情……

我希望他能坦白承认。这是真的。我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这也许根本不是梦,这也许就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我有证据。但是他没有慌张,但是他似乎没有听懂我的话,他冷笑的声音回荡开来:“真的?”

我闭上眼睛。他的声音甚至有些激动:“怎么会是真的?!我在你之前根本没有什么女子……”我兀地站起身,“啪——”,难以抑制的耳光落在他的脸上。他呆住,我抓住了他的手,抓着他往远来堂外走去。

我带他去看橘。这一路,我的脚步迅速而决绝,他的脚步却时常磕磕绊绊。

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庭院,走过一个又一个的长廊。我怀着满心凄怆,却无泪可落,冷漠成为了我唯一能挂的表情,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瞬间,夏日的闪电掠过黑夜天空灰白的云朵,没有对话,他只是跟着我走。终于到了有凤苑的一栋小楼,我感到了他的手一颤,我推开了门。

拽着他走进去。风旋入这灯火摇曳的小楼,我看向那正坐在桌前发呆的女子,仍旧是我离开时的姿势与表情。

他的手指变得僵硬。我感觉着这一切不禁苦笑……

看,这便是真相了。

.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吵架。

我觉得可笑的是,为什么我相信他,他却不相信我?

而我也从未想到会有这样一日。我会请丈夫提出纳妾。纳了橘。这是你欠她的。我就这和他争吵:她本是良家女子,若不是她遇上了你,她如今不必承受这一切。

她本是良家女子。她那么漂亮,又温柔善良又灵秀。虽然她只是一个农夫的女儿,她要不是遇上了你,却能拥有更好的生活。

他震愕,然后立刻否定了我的想法。而我也第一次在他的面前行妻礼,像一个卑微的妻子请求丈夫在自己房中留宿下来。只是我和她们都不同。我在向夫君请求他纳妾,到那一个女子身边去,让她不再孤单。就这样罢,从我这里离开……

于是他纳了她。

.

突然一个人冲了进来,把大大的一沓药重重地撂至桌上。

我看着药诧异,然后立即抬起头来,果然是何息。

他满面怒色:“夫人你这是想干什么?!你看这些药……”

我的脸色一沉,没有理会他,站起身径直往自己房内走去。然后他突然喊住我:“易夫人!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我为他而感到无力,然而还是停住脚步。他抓着那把药朝我快步走来:“这些药都是没有效的!你懂得吗?!都是没有效的!”

“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干系?”我直截了当地望向何息。我和他冷落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看到他离开这里。我和他的生命本就不该有交集。更何况如今家境如此,身体是我的身体,命是我的命,他只是一个外人,我不希望看到一个外人如此三番五次地搅乱我的生活。

书生因为气愤而瞪大了眼睛。

我冷冷地笑笑,然后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因为我是医者!我怎么可以看着你就这样放弃了求生的机会,这样死去!”

“噢……”我缓缓地停住脚步:“对哦,医者父母心。”

“易夫人!这病虽然难治,但是你吃了这药……!”他回过头来,是难得的没有那孩子般的天真愉快。哪怕他在我眼里仍然是幼稚的:“只要你好好调养,你一定能活很长一段时光。”

“那如果我不吃呢?”

“若是不吃,夫人又仍旧日日如此劳碌,大概连活十年都难。”

我早已做好了准备,听着这话倒也不觉得有甚奇怪。只是很冷漠地笑笑:“是吗?十年也好,十年就十年吧!”

我举步又要离开,但是他却突然冲了过来,很突兀地扳住我的肩让我转过身来。我震惊。他的眼,正弥漫着忐忑与浓烈的悲伤……

我防备而充满敌意地挣开他。

“为什么?夫人为何如此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他的眼中竟然弥漫上了水雾。难过地站在那里:“夫人连珠儿都不要了吗?是因为你死去的丈夫吗?”

我彻底地不悦了。但是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又不能就这样走,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放高了音量,提醒他道:

“这和你没有关系!!”我的生命是我的,你尽可以就这样离开:“反正我现在还没有死!”

他难过地揉了揉泪水洇湿的眼:“没有关系……”

“是的!没有关系!”我毫不留情地道:“公子自然有你要去的地方,有你要找的人。我就是一个轻视生命不想求生的人,只想在这世上过完这最后的岁月!你不必管那么多,没有必要的!”

“是吗……”他吸气,然后望向我:“不,夫人……”他似是用了很大勇气才能说出这话:“有必要。和息……有关系的。”

我望着他懊恼而不悦地蹙起眉头。突然之间,不祥的预感也蒙上了心头。我不想听他说下面的话,但是我还没有想出阻止他说出这话的方法,他便说:“不知如果我这么说……易夫人您会作何感想。但息就是如此地……”我怔住,心跳也怦怦加快:“如此地爱上了夫人。如果要问您的死活与我有什么干系……那么息可以说,”他望向我,目光有些羞赧但也很难过:

“有干系,有很大的干系……”

.

时已是初秋。屋外的凉风吹了进来,他低着头不敢看我的眼,而我望着他把这句话说完,也没了反应。

半晌,才似有一记闷棍,“轰”地把我打醒。接着,我也低下了头去。

他似乎犹豫了很久,然后终于努力鼓起勇气说:“夫人……息自那天你晕到在我的面前,便发现自己……”他抬了抬眼,然后继续说:“虽然你只是一个村里平凡的女子,但你的形象是那么美丽而高贵,就像水边的洛神,又那么孤单……每次看到你在织机边织布,息都会觉得分外不忍。——为何上天对你是如此不公平?让你早早地失去夫婿?而那个……能够娶你的人,又是多么地幸福……”

“我……没有那么好。”

我婉转地拒绝他。虽然在拒绝的时候也感觉到了一些被感动的颤抖。胸中也有一线热流,是我好久没有感受到的……爱的感觉。

“不,夫人……你有那么好。”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

“那也是所有村妇中最好的!”

“公子还年轻,你的想法会毁了你。我已非完璧之身,且又是一个孩子的母亲。更何况……我现在的病,让我随时都可以死去。”我望向他。也许我是太不近人情,但我真的不想再被骗第二次:

“所以公子还是打消了这念头吧!你不用把青春花在我这个老婆子的身上!”我的唇角微微勾动:“你应该去比我更好的姑娘。”

我便转身,但他又唤住了我:“不!夫人,息决不会觉得把时间和感情花在你身上不值得。”

我走到门框边,对这情景感到有些不安。思忖间,汪婆婆从门那一边冲了进来,兴冲冲地对我说:“夫人,您还等什么?快答应啊!”她笑吟吟地道:“让何公子当小姐的爹,不是很好的嘛!你还犹豫什么?!”

我不悦,再次举步。我不想再被骗第二次,元珠我可以自己带。而何息不知何时变得那么敏锐起来,再次高声对我喊:“夫人!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息的心?”

我又沉默了,没有说话。不止是对他感情的真挚,还因为突然间逼迫过来的改嫁选择。我一直只有元珪一个男人,如今突然要走进另一个来,我也觉得措手不及。于是我站在原地发呆。

我有勇气去接纳另一个吗?却没有留意到我身后的何息已经往桌边迅速地奔去,从绣篮里拣出了一把剪刀:

“息对夫人之心,夫人既然不信,息就把它剜出来给夫人看吧!”

“啊——何公子!”

我大惊回头。看着他真的往胸口捅进,连忙奔上前去。然而剪刀已然入体。鲜血汩汩,我扶着他倒下的身体一同倒下,紧抓着的他的手阻止了他再深入,同时,手指颤抖。

他心口的鲜血流淌在指尖上。我睁大眼睛望着那鲜红,那是因为爱而流淌出的血。竟然……于是我几乎忘了让汪婆婆赶快去叫大夫。还是汪婆婆反映得快,立即大叫着奔出去:“胡大夫!胡大夫——!”

我着急地回过头去:“息!”我想看看他还好不好。

然后看见他眼中泛着晶莹的辉光,颤抖着,也笑着问:

“现在……夫人相信息的心了吗?”

.

我似乎真的相信了……

虽然这样的情景并非第一次。曾经,我的表哥余安也做过。那时,元珪还是他的书童。

要不是因为余安为了我的笄礼自余杭来到姑苏,我和元珪不会遇见。而表哥来姑苏的理由除却观看我的笄礼之外,也便是为了娶我而作准备的。

那日,及笄之后,我在大殿内随着父亲和母亲给围观的长辈们请安行礼,一个又一个。

而初见面的元珪则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虽然目光也一直跟随着我。

我低着头觉得面红耳赤,慢慢地感觉到随着父母的引导,越来越接近他,心跳也随着怦怦加快。但是我仍然随着父亲的脚步在离他越来越近之中。

那时父亲正打算把我引向一个正和别人谈话的威严的男子和雍容的女子身边。因为我们来了,他们都回过头。那女子的左手边是另一个衣着同样华贵的少年,就是余安。那女子是母亲的二姐,此刻见我母亲来了立刻活跃起来,一边说笑着,一边也立刻便把我牵了过去,说是要仔细瞧瞧。

而这些对我都不重要……

那女子身边的华贵少年的身后侧站着的人,便是他,看到我过来,似乎不自觉地退了两步。我不由自主地望向他,目光只在元珪的身上。甚至连表哥余安都没有注意到。

父亲笑着跟我说:“灵儿,这是余姨父,余姨母。你还记得他们吗?哪,这是你表哥余安。”余姨母放开了我。

我连忙行礼:“余姨父好,余姨母好。表哥好。”

同时悄悄地抬眼看那余安身后的少年。看到他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不禁又微微笑了笑。

他一点都不像小厮。我想。但是想得到么?他那时确是举人了。而他仍乔装去做书童。并且我这样死望着元珪,别人也许没有注意,但是余安却注意到了。也许罢,他理所应当地是第一个得知我和元珪恋情的人。

那时我并未想到他们在观看我的笄礼后会留在姑苏。但是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得知他们即将留下来了。我欢喜得不得了,因为这样的话,我就能多看看元珪。哪怕那时的我……甚至还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我仍然高兴得手足无措。及笄后回姑苏城,一路上我都偷偷对着镜子不停地端详自己的模样,然后一回到府中便想着换一套最美的衣服以参加晚上的家宴。……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小厮如此在意。

而当我打扮得清新亮丽地出现在为庆祝我及笄而开摆的夜宴上时,人满为患的易府大院里,人人都夸我美。我怀着自己甜蜜的心情装作不在意,然后悄悄地环顾四周、那些人群,寻找他的身影。

没有人知道,我这么做全是为了那个不过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但便是这样的。我看到了他侍立在余安的身侧。也正是那一天,我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做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我提着裙摆走到属于我和我姐妹们的那一席,依着她们坐下,却只剩下一个背对着他的位子。

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偷偷地看他。他站在余安身边一动不动的身影。

他不是唯一的,在这桌面上摆满山珍海味的宴席上孤零零地站着。但是在那一瞬,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心疼。自心头向全身蔓延而开,难以抑制,原本的快乐也在瞬间被浇灭……

我想保护他,想好好地照顾他。

这也许是旁人难以想像的大胆想法。

我想要见他并不难,因为他是表哥余安的书童。而自灵源寺及笄时的那一刻,余安答应了父母要在姑苏留下来,似乎就注定了他留下之后,总将出现在我面前的命运。

初次见面是在次日清晨。我推开了窗扇,看着后园子里浅绿的草坪及草坪中的大石和桃杏。粉色的花瓣在风中簌簌地落下。

我由宝蓬伺候着梳了发髻,然后便有丫鬟笑嘻嘻地走进了屋来,说:小姐,表公子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您梳妆好了吗?

我有些措不及防,脸色也变得羞赧。随着她们一起出了小园。园外,墙边,桃花缤纷之中,我陡地住了脚步……不止看到了余安,我还看到了他的书童。

余安看着我的脸色怔了怔。然后介绍说:“啊,表妹。你也许还不知。这便是我的书童——韦元珪。”

我诧异。但又似在意料之中。然后在元珪的目光之下小心的一笑。他很谦恭地对我行礼,祝芳华永驻。那余安便和我聊了起来,把元珪晾在了一边。现在想想才发现,从一开始起,他便很少给我与他谈话的机会。

于是我只能在和余安的相处中感觉着默不作声地在一旁随侍的元珪的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说话,甚至连笑一笑都显得拘谨。

我的表哥也算得上满腹才学,风度翩翩,但在他的身边的元珪似乎也不那么逊色。有一次我终于止不住好奇,问:“表哥。这书童和你的年纪差不多罢?”

“是啊,他只比我小两岁。”

“噢……”我望了望元珪,然后笑道:“从小跟表哥一同长大的么?那想来学问也不错罢。”

余安的表情有些不悦,回头望了望元珪,他仍旧安静地站在那里,像是早明白他的主人并不喜欢他自己来回答这些问题。于是他宁愿在我面前失礼。余安想了想,便说:“他是刚跟了我的。因为我以前的书童得病去了!父亲看他写了一手好字,又聪明伶俐,于是就把他聘了来。”

“聘?”我诧异。我还以为是买来的呢。

余安默然。然后我立即来了兴致:“那他的字一定很好看了?能让他在我面前写一幅字吗?”

我唤人拿来了文房四宝,似乎也在唤人摆纸研墨的一瞬看到了他唇角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站在亭中的石桌上,蘸墨引袖,不疾不徐从容淡定地在白纸上挥毫。秋风入窗里,罗账起飘扬。仰头看明月,寄情千里光。我听到表哥兀然的呵斥:“混蛋!在小姐面前竟然书此淫词艳曲!”而我却无视他的怒气及元珪故作的慌张,将纸从他的肘下拿了出来,细细端看。

“韦元珪该死!本以为小姐已经及笄,又和公子相处了这么久。”他笑道:“小姐闭月羞花、婉约优雅,更何况又满腹才情,公子必然夜夜辗转反侧,以慕小姐芳姿……”

“你还说!这是你能说的吗?!”他继续叱骂,但语中已多了笑意。

而我望着手中端丽的楷书,抬起头来却冷了所有的心情。望着韦元珪赔罪又赔罪的表情,更感到不悦,立即将楷书掷下。回头离去。

“我累了,表哥也早些回去休息罢。”

我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我不想再见表哥,日日想尽办法避着他。然而午餐晚餐还是要在一起用的,于是见面也迫不得已。但我仍然吃完饭就离开,能不和他说话就不和他说话。

这时,母亲已经甚少管我的事了。不过经过和余安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似乎对余安也不是很满意,曾经跟我说过:“安和他父母可不怎么相像,人品不好。灵儿,你喜欢他吗?”

我摇头。为母亲的话而感到欣喜。

那时上门提亲的人也很多,母亲听了看上去也很高兴,因为这样而更能放手去挑选自己中意的女婿了吧。

但是不见表哥,我便连感觉元珪的机会都没有了。

余安日日来向我道歉,骂元珪胡言乱语,求我不要不理他。

听着这话我觉得很可笑。如果元珪写的《子夜四时歌》是胡言乱语,你能不要再纠缠我了吗?

而我也不想见元珪,不知为什么,见到他会觉得很难过。但是他竟然还是出现在我的面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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