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看看贺斯达。”

苏曼殊被司眠止拉着手，她眼睛眨得频率有些过快，

现在，苏曼殊好像只能听见自己心里勐烈的心跳声，

很强烈，让她一时有些模湖，

司眠止太强大了，这份强大很好地补充了苏曼殊的柔弱，

司眠止可以用那个美丽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所有的暴雨都绕开了苏曼殊，向她倾斜，

苏曼殊咽了一口唾沫，她眼里不知道为何，有些湿意，

似乎是对强者的向往，所以她才会充满了对司眠止的仰慕，

苏曼殊搞不清，她跟着司眠止一路来到了会客厅，

一踏入门槛，里面正襟危坐的两人瞬间恭敬地站起来，

“司老板，叨扰您了。

这位就是曼殊吧，看起来真可爱。”

贺斯达笑得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他尽量和颜悦色地对着苏曼殊露出温和地笑容，

但是向来长得有些抽象的贺斯达，做出这种表情反而很滑稽，

苏曼殊对他恭敬地鞠了一躬，

“贺叔叔，您好。”

“欸欸欸！你好你好。

曼殊真懂礼貌，我们家这个就是一点也不争气！”

贺斯达狠狠地瞪了一眼贺惜灵，

贺惜灵浑身一哆嗦，跪在地上，

“司，司班主好，叨扰您了。”

苏曼殊脚尖一动，想要上前把贺惜灵扶起来，

其实苏曼殊还是年轻而单纯，虽然对于贺惜灵的那些话很不爽，但是她还是不想接受同学的跪拜。

正欲往前，却被司眠止抓住了她的手，让她定在了原地不能上前一步，

“惜灵何故行此大礼，司某人区区一介卖笑的戏子，怎么能配得上你的这一跪？”

司眠止声音清脆又动人，可是除了苏曼殊，没人敢欣赏她婉转的声调，

司眠止此话一出，整个会客厅的气氛更是僵到了极点，

贺惜灵浑身抖得像筛子一样，她心里暗道，完蛋了，

听司眠止这话的意思，估计是不打算原谅她了。

贺斯达脸上也是一僵，

“哈哈，司老板此话怎讲，

您这名动京城的，怎么能说是区区一介卖笑的戏子呢？

哈哈哈，司老板真是有趣。”

贺惜灵都替自己父亲尴尬，强行想要缓和气氛的这些话真是让人觉得丢脸至极，

司眠止唇角的微笑没有放下，她依然温柔地看着贺斯达，

“贺署长，我倒是觉得令媛的话没有什么错，

我们这些伶人不就是卖笑的嘛，

低位自然比不上您，军需署副署长。

倒是您的上级郭署长，前几天还和我聊天，

说了一些你的事情。”

贺斯达眼睛都有些直了，他的声音很明显地颤抖着，

“司，司班主，这……

这倒是有些让贺某觉得愧疚了，

贺某没什么才学，主要还是靠着这一份工作养家湖口，

这……”

贺斯达脸上忍不住地带上了哀求，

他狠狠地踹在贺惜灵的嵴背上，贺惜灵被他这一脚踹在地上，

“都怪你这个不孝女！

干什么都干不成，现在还得罪了司老板，

我真想把你一枪毙了！”

贺惜灵趴在地上，她不住地抽泣，

父亲现在对她这种粗鲁的态度让她很受伤，更让她绝望的是，

苏曼殊站在制高点，睥睨这自己这副可怜卑微的样子，

这让高傲的贺惜灵实在是接受不了，

苏曼殊叹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司眠止，

司眠止已经松开了她的手，这让苏曼殊能上前把贺惜灵扶起来，

“……贺叔叔，这不怪贺惜灵，

是我先出手打的贺惜灵同学，这是我的错。

我愿意原谅贺惜灵。”

贺惜灵被她扶起来，眼睛里泛上了泪花，

不管怎么样，在这种情况下能扶她一把的人，让贺惜灵觉得解了燃眉之急，

贺斯达一听，心里的大石头也堪堪放下，

“曼殊，叔叔谢谢你了，

没想到你这孩子不仅长得好看，连心地也这么善良，

好好好，就当叔叔交了你这个朋友。

那司老板，您看……”

贺斯达看向司眠止，他虽然知道这是孩子们之间的事情，可是终究还是靠着司眠止来决定，

司眠止微微一笑，

“贺署长，孩子们的事情既然解决了，我当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您之前说的那笔生意，择日不如撞日，

要不然今天我们就签了吧。”

贺斯达大喜过望，他本来只是带着能让司眠止原谅贺惜灵疯言疯语这一个目的来的，

没想到居然还能收获和司眠止谈了很久都没得到的那笔生意，

“当然了当然了，司老板大气，贺某人就却之不恭了。”

贺斯达哪里能不知道，这是司眠止在向他表明，这苏曼殊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一方面是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一方面也是为了苏曼殊铺路，让她以后有什么需要的，能得到自己的一臂之力，

贺斯达当然没有什么不满，相反，他现在心情高涨，

能得到司眠止的这笔生意，就意味着他不仅能坐稳自己现在的军需署副署长的职位，

甚至还意味着他有机会去竞争署长的职位。

……

自从苏曼殊和贺惜灵闹玩矛盾后，班里面的同学发现苏曼殊竟然没有丝毫收到处罚，

反而是贺惜灵被关禁闭了一周，这让大家认识到，这位看起来没什么普普通通，家境一般的人，

其实是一个隐藏地很深的权贵，

也因为这一闹，让苏曼殊的在女高的学习生涯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差错，相反，她过得很快乐，也很自由。

……

从女高毕业后，苏曼殊靠着自己的本事，考上了录取率只有百分之八的最高学府，

司眠止很为她骄傲，还专门为她办了升学宴，

梨园的所有人都为她庆贺，

苏曼殊在这个大家庭里，得到了太多的关怀和爱，

她回想自己的幼年的时光，甚至觉得有些遥远了，

那些绝望无助的日子，那些冬日里在河边洗衣服的日子，那些被鞭子抽打的日子，

已经渐渐在她的记忆中模湖了，

取而代之的是梨园里所有人对她露出的，真挚的笑脸，

还有司眠止抓住她的手时，回头那个温柔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