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沈越的脑子里全都是有关宋泽的事情，都没有时间去考虑别的，这么放松一回之后，倒是神清气爽了。
就连笑容也多了不少，沈越本就对这里没有什么感情，也不太愿意融入，可如果真的回不去了，似乎也得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以及方法。
但现在这些也变得不是多重要了，沈越回想了一下霍无忧说的，如果不知道明天还有没有命，那就先活好今天。
才到门口，就有丫鬟着急上前，“王爷，谢夫人有些不大好……”
沈越大脑迟钝了几秒，动作顿了顿，闲散心思全然不见了，“他怎么了？”
这几天都没有与谢言好好说过话，沈越似乎是有点刻意在避开似的，她自己没有察觉，现在一听到有关谢言的事情，顿时就着急起来。
但丫鬟说的也不清楚，只道午后谢言突然头晕差点晕倒，如今还瘫在榻上，府医开了药，却还没有起效。
沈越心头咯噔一下，步伐都快了不少，一些自责以及愧疚涌上来，她其实对谢言并没有半点讨厌，但她却是做了让谢言厌恶的事情，虽说现在可能还不知道……
脑子里乱糟糟的，一直到了谢言的院中，沈越才稍微冷静了不少，让府医先与她说一下情况。
“谢夫人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这两天是发生了什么？情绪似乎受到影响。”府医斟酌着，“情绪波动大的话，也影响到病情。”
沈越沉默了，她回答不上啊！
汗颜，她都光顾着应付大理寺、宋泽以及霍无忧了，哪里还有心思管别的。
谢言心情不好，总不能是因为她吧？不能吧……
想了想，沈越找了照顾谢言生活起居的丫鬟问话，但得到的答案没有半点作用。
谢言每天的活动其实很简单，吃吃睡睡看看书，偶尔到院子里走走，丫鬟又道：“好像昨日晚膳夫人吃得少了一点。”
昨日……沈越想到自己做的混账事，该不会是被谢言发现了？
“嗯，你下去吧。”沈越猜来猜去，索性就直接到了房中，才进了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
谢言好像更瘦了些，面色略有些苍白，双眼紧闭，眉头微蹙像是睡不好。
沈越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就连缠绵病榻，也还是好看的啊……
猝不及防，谢言睁了眼，仿佛知道她的到来。沈越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些，她到了床边，放轻了声音问：“你感觉怎样？”
“就那样。”谢言仿佛就只是为了确认是不是沈越，说这话时候又闭了眼，累极了似的，就连声音都带着虚弱无力。
常年都是如此，谢言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同的只是在端王府心境会不知不觉就变化，那些明争暗斗亦或是势力角逐都离得远远的，心自然就静了下来。
而且沈越这个人，说得好听点就是心态好不愿意争斗，其实就是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要不是波及自己也都懒得挣扎一下。
“需要找你以前的大夫吗？府医终究对你的病情不够了解。”沈越思忖着，此时就只想着要怎么才能快一些让谢言好起来。
谢言又睁开了眼，有些诧异，想说点什么，最终只说了一句：“不必，太远了。”
沈越没声了，这一去一来，都得花费一两个月的时间，可不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哎，古代真难，没点速度快的交通工具，就算快马加鞭也都太慢了。
无话可说了，沈越脑子里不可遏制想了别的，比如说若她是科学家该多好，发明一些现代科技的东西，最好就是可以搞无线网，那样就可以实现视频上朝，再也不需要天没亮就起来。
又或者她可以是学医的，自个研究谢言的病，给他定制全新的药……
回过神来时候，谢言正盯着她，沈越才发现自己正拿着对方的一绺头发在那玩。
她一出神就习惯手里拿点东西，还是随手的那种，是团状就捏一捏或者转来玩，发丝当然就是绕圈捻一捻。
“抱歉。”沈越松了手，将他的头发放回原处，“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才站起来，谢言就道：“王爷不必道歉，没有打扰到我。”
他其实一点都不困也不累，就只是身体不太舒服才不大高兴，刚才沈越转移了注意力，他就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做什么，谁知就得到了一句道歉。
不就是碰了头发，堂堂王爷还需要向他道歉？谢言想不明白沈越到底在想些什么，说话以及行径都不太像一个王爷。
其实认真点回想，就会发现，沈越对他并没有不好，反倒是太好了，病了就找府医还试图在外面找大夫回来，需要住所就在旁边院子安排了，需要丫鬟也顺了他的意思找了回来，就连其中混进了他的人也都不在意……
也太没心防了，这样的还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迹。
谢言有点儿不想让她就这么走了，“王爷可以给我读几页书吗？若是没时间的话就算了。”
“有……有的。”沈越又坐了下来，心头诧异又迷茫，他们什么时候这么融洽了？
淦！她压根就拒绝不了谢言的请求，尤其是只能虚弱躺着，一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盯着她看时候，谁能拒绝？
还能怎么办，沈越拿了边上的书，按照谢言所说的翻开二十四页，看了一眼，她就沉默了。
完了，文言文！还是古字！她认不全啊！
沈越硬着头皮磕磕绊绊读了几句，偷偷看了一下，谢言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这么安静听着。
这一走神漏掉了一行她都没有发现，好吧谢言好像也没有发现，沈越索性就将不认得的字全都跳过。
反正她是王爷，被指出来也能理直气壮说：本王就爱这么读，爱听不听！
但谢言压根就没说一个字，要不是偶尔眨一下眼，沈越都怀疑她睡着了。
沈越更是肆无忌惮开摆，跳过几个字还算好的，有的直接跳过了几行，反正她是不知道通篇说的是什么，也许谢言也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