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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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的天,看起来既似白昼又似黑夜。

身旁就是墓地。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头顶的天空总是很明亮。

在墓地边,有一大群人吵闹着经过。女子们穿着艳红的华服,吵闹地笑着,队伍之中,还有人抬着花轿。

喏,是婚礼呢。

隔着墓园锈迹斑斑的围栏向人群观望。

大家都穿着漂亮的华服,嬉闹着向前走。

新娘子一定很美丽吧。

大家一定都很开心吧。看,不是都在幸福地笑着吗。

人的队伍吵闹着,向前走去。

抬着花轿的队伍远去了。吵闹的笑声也远去了。

只剩下我仍旧裹足不前。

那就是生而为人的幸福吧?

抬起头,天空仍旧是那么明亮。

忽然觉得生气。想要大声责骂。

又剩下自己一人了。

极其不安起来。

想喊住那些人儿。可以回来吗,拜托了,请回来吧,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独自一人的感觉很痛苦。

沉浸在永恒的时间里无法腐烂无法变质降解回归自然的感觉也很痛苦。

我很痛苦呀——明明已经这样大声嘶吼了——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回应我——为什么啊、啊?

喉咙被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来。

下起雪来了。

墓地变成了皓皓的白色荒野。

好冷。

好冷。

冷得鲜血好似凝固了……

身后有影子。

影子在跟随着。

不要跟着我。

好可怕。

身后跟着无声无息的鬼魂。

谁……

是谁?

黑色的影子。

无声无息地移动。

为什么要追我?

明明我已经这样可怜了。

去追其他人也没有关系吧。

反正人吃起来都是一个味道吧。

还是说……

啊,我知道了。

是因为身后的盒子吧。

那个黑漆漆的木盒子。

我的背部,不知何时背上了一个木头盒子。

可是……为什么是我?

想要吗。

很想要吧。

那个盒子。

不会给你的。

那是我最重要的宝物。

我虽然不记得自己是谁。

但是我知道那个木盒子是很重要的东西。

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给你这种妖怪的。

别把人看扁了死妖怪。

不要再追我了。

追上我也没有用处了。

我知道你是什么。

你呀不是人类。

你呀。

——是雪姬。

脚下一滑,身子猛然向前方倾斜,跌倒坠落的同时,我将荒诞无稽的梦境抛之脑后。

“欧阳先生……”

一直在身后追赶着我的雪女——女子,不知何时已站至我的面前,面容忧愁,深郁不语地望着我。

——原来雪女也会露出这种表情……

我忽然感到些许的寂寞。

“欧阳先生,请振作一些。”

雪女将冰冷的手搭在我的肩头,使劲地摇晃着我。

“请振作一些啊。”

再度说道。

“啊……”

我试着移动自己的脖颈,身体僵硬,关节处发出嘎嘣嘎嘣的响声。与声音共鸣似的,听到响声的同时,我才察觉到,原来身上有不少部位都在隐隐作痛。

身体的痛觉带着我的意识一并游走,多亏了这份痛感,我缓缓回忆起之前的事情来。

——我与刘伯一道前去暗访万里教。

——刘伯被驱逐回家,我则被一名男子,黄道平带至地下。

——那里是万里教的地下圣域。是冰狱。

——我看到荒诞离奇的亵渎景象……

——在那里,我被殴打,之后被灌下迷幻药,陷入昏迷。

断断续续的记忆涌入脑内,我将记忆重新排序,串联起来,好一会后,才算了解到自己眼下的处境。在昏迷之后,我大概遭到了遗弃。被万里教的教众抬出去,以掩人耳目的方式丢弃在这里的长椅上,一直昏睡至今,还做了梦。

现在大致是夜里九点钟,我和面前的女子身处于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

天色漆黑,周遭一片死寂。

咦。

这么说来。

眼前的女子其实不是雪女吗。

“你是谁……”

我拖动着沉重的脑袋,一手揉着眉头,向面前的女子发问。

说是女子。

再仔细一看,眼前的女孩不过是在读生的年纪。

理所当然似的素面朝天,青涩稚幼的容貌,乌黑的长发束成马尾辫,高高垂在脑后。

在早已放学的午夜时分仍旧穿着校服的少女。

总觉得很是面熟。

“这可怎么办,欧阳先生,你不记得我了吗……啊,那个,我是……”

被我问后,女孩子慌张起来。

“欧阳先生,我是黄雨寒,之前接受过你采访的,难道说,你已经把我忘记了……”

有些丧气似的,女孩低垂下了头。

很像是小动物的一举一动。

望着少女,思索之余,我恍然大悟。

“原来是黄同学……不不,我怎么会忘记呢,是这样的,我之前做了一个梦,把你和梦里的人搞混了……”

“欧阳先生,做了一个梦?”

“嗯,就是那样子。”

自己也觉得这样的理由很难被信服,可黄雨寒依旧认真地听着。看到高中女生毫不设防的眼神,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我仍旧有种愧疚之感。算了,无论如何,只要不在正面接下少女干净的视线就没问题。

纯洁的少女,一定存在于一个与污浊的自己截然不同的世界里。

像我这样的男人,只要在自己的世界里老实地活着便好。

与眩目的存在靠得过近,结局就会像追逐着太阳的伊卡洛斯,蜡质的双翼被炙热的太阳溶化,最终坠落沉海,悲惨身亡。

我的身体横躺在长椅上,这种睡姿不仅很不雅观,而且还非常地不舒适。我本想立刻起身,可是黄雨寒还在我的眼前,我只要稍微把头仰起,就会撞到她的脑袋,这种距离,根本不可能从长椅上坐起来。

我的面前,少女正用双手将自己娇小的身体撑起,把小动物般的脑袋探到我的脸前,好奇地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

长长的黑色睫毛。

晃眼的白色肌肤。

朱红的唇。

正是这样一种近在咫尺的距离感。

静下来的话,少女香甜的气息也在鼻中萦绕。

感觉,心中痒痒的……

“啊……那个,黄同学,请问,现在可以让我起来了吗?”

“嗯?”

少女听了,困惑似的侧起脑袋。

“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半躺在椅子上嘛……”

“啊,是这样子,对不起……”

黄雨寒立刻踉跄着,像受惊的兔子似的跳着向后蹦了几步,为我让出起身的空间。

果然很像是一只小动物。

我成功从长椅上站起来,环顾四周。

“那个,黄同学……”

正要问些什么时,却被眼前的少女不由分说地打断。

“抱歉,欧阳先生,可以的话,请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吧……‘黄同学’这样的叫法,请不要再用了……”

少女眼中的视线格外认真。黄雨寒目不转睛地望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道。

结果,我反过来被高中女生的气势压倒了。

“啊,黄同学……不,黄雨寒,你不喜欢被那样称呼吗,可是按你说的那样,是不是有些……”

是不是有些太亲近了呢,我这样问她。

我可不愿对高中女生表现得过分亲昵……直呼少女的名字,这种事情原本是没有想过的。

“如果是欧阳先生的话,没有关系……而且,‘同学’什么的,总觉得好像还在学校里一样……听起来感觉很讨厌……”

提到学校时,黄雨寒的神情明显变得黯淡。看来是真的很讨厌学校吧。其实,我也一样对学校没什么好感。设身处地想想,被称呼“同学”,就会浑身不自在之类的年轻人的心情,并不是不可以理解。

——可以吗,黄雨寒以恳求的眼神望着我,轻声问道。

这样一来,我早已没有了拒绝的立场。

“我知道了……”

像是被女孩的气势压倒似的,我低下头去。

“那个,黄……雨寒。”

差一点就又叫错了。我连忙改口。

“黄雨寒,你……认识道平先生吧?”

我悄悄注视着女孩的表情,然后问道。

“嗯,认识喔。”

回答得落落大方。

这样一来,暗中期待着会出现些什么的我反而像是个傻瓜。

“呃……那么,我能问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吗?”

我咽了下口水,感觉很紧张。

“如果欧阳先生真的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黄雨寒想了一下,然后说:

“道平先生,是我的叔父。”

听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一开始我就在纳闷,他们两人的姓氏相同,而且又先后出现在同一片地区,这应该不是巧合。

我故作惊讶地发出感叹。

“咦,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可是……为什么欧阳先生会认识叔父?”

少女困惑地颦起薄眉。

“啊……那是因为,嗯,上次采访的时候见过一面,所以就记住了。”

“哦。”

黄雨寒不怎么信服似的歪起头来,表情疑惑。

我想把话题岔开,连忙说:

“对了,那个人,黄道平他不是你的叔父吗,为什么要用‘先生’称呼他?”

我发现不光是黄道平,黄雨寒似乎有把所有年长于自己的男性,全部都统称为某某先生的倾向。

“那是因为……如果称呼那个人‘叔父’的话,他一定会生气的……”

说着说着,黄雨寒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这种变化,我一时无法理解。

“为什么?”

“因为……我是叔父的累赘。因为我的原因,叔父已经很劳烦了……和他太过亲昵的话,是不行的。”

“累赘?这也太奇怪了,你明明……”

我本想说些什么,黄雨寒摇着头制止了我。

少女继续平和地说道:

“这没有什么奇怪的,欧阳先生……因为,叔父是我的监护人。现在是他一个人在照顾我。而我,只是那个人的累赘而已。”

“就算是这样,累赘这种说法也太过分了……而且,为什么他是监护人,你的父母呢?”

我这样说,黄雨寒的神色却愈显黯淡。

“呀,双亲是不会管我的。”

“为什么?”

“因为,他们都已不在了。”

“什么……”

出于震惊,我一时失语。

黄雨寒继续说:

“双亲不在了后,在亲戚们的眼里,我只是一个不该活着的累赘,双亲的死是我害的……所以,大家都躲着我,把我看成是晦气,是恶心的小孩……那时候,在所有的亲戚里,和我一样独自一人的就只有叔父。叔父一直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于是亲戚们,就把照顾我这桩麻烦的差事硬塞给了他……所以,虽说叔父是我的监护人,那也只是义务上的关系,我们两人不住在一起,除过必要的见面外,互相之间,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毕竟,都只是外人而已……”

说完后,黄雨寒有些落寞地将头侧向一旁。

“我明白了……实在是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就随便乱说……又让你回忆起那些事情……”

“不,没有关系的。欧阳先生就不要在意了……毕竟,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些事情不说出来,任谁也不会知道的……”

说完,少女达观地笑了一下。

看着坚强的黄雨寒,我本来还想说些安慰的话,现在看来,那些话语没有必要再讲了。

黄雨寒告诉我说,自己的叔父,道平先生在一家中医房里工作。自幼时,她的身体就比同龄人要虚弱许多,天生的脆弱体质,使她只能待在室内,平淡乏味地度过童年。也正因为如此,直到现在,她还要定期去黄道平的中医房接受检查。

至此,少女对于自己过去的回忆告一段落。

听完黄雨寒的讲述,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眼前的黄雨寒,她身上所背负的东西,其沉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象。她的坚强,已经不是我可以理解的程度。

换作是我,面对世间漫漫无边的黑暗与不幸,不够坚强的我,心灵一定会被黑色所吞噬吧。

就像之前,在万里教的地下冰狱里的那样……

我想要换个话题,便问:

“对了……听刚才的说法,黄雨寒,你的身体其实很差么?”

“是的。小的时候就一直生病……现在也不怎么好,所以……每个礼拜都要去道平先生那里,在其他方面,也得受道平先生的照顾……”

“原来如此,所以现在在这里……你是为了去中医房,所以才来这里的吧?”

少女点头。

难怪会在这里与黄雨寒相遇。我就觉得奇怪,黄雨寒住在雁塔区,大老远跑到西郊来的理由,没想到竟也与那所中医房有关系。

提到黄道平的中医房,我想要试探一下眼前的女孩,便说:

“你的叔父,道平先生的家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比方说地下室什么的?”

“地下室?抱歉,欧阳先生,我不知道那里有地下室呢……”

真的很困惑似的说道。眼前的女孩并不像是在说谎。

其实我也不希望眼前的少女,和万里教的地下冰狱扯上关系。所以,听到这样的回答,我也松了口气。

“为什么去完中医房后不回家,反而来这里呢?”

我又问她。

我一直认为黄雨寒与万里教,两者之间存在着某种关联。

黄雨寒出现在这个空无一人的地方,叫醒了自己,这种巧合,怎么想都让人觉得很可疑。退一万步说,就算黄雨寒刚才的描述是真的,黄道平在平日里,将自己伪装成一个冷漠的叔父,自己是万里教牧首的事实没有曝光好了。那么,黄雨寒,万里教,还有女学生连环自杀事件中的自杀者们,他们之间又该有着怎样的关系?

万里大人是万里教的教团领袖。是只有本教人士才有资格拜见的活圣人。黄雨寒不是万里教的教众,可她却知道万里大人的存在。从这里开始,矛盾就产生了……女学生连环自杀事件中的自杀者们,她们又是如何呢。

那些人与万里教之间又有着怎样的关系?

情报实在是太混乱了,虚假与真实的境界线在哪里,我始终看不出来。

“这里,离叔父的中医房很近,而且……很安静,我很喜欢这样的地方,所以经常来这里散步。”

黄雨寒侧起头,看着我,困惑似的回答道。

“哦……咦,散步,这里是可以散步的地方吗?”

我不假思索地问道。

听了我的问题后,黄雨寒以更加困惑的表情说。

“嗯,是的,因为这里是公园……”

“嗯,咦?”

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寂寥的地方,原来就是下车时看到的公园。

根据黄雨寒的叙述,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她按往常的时间,离开中医房,来到公园散步。那时大概已是傍晚,那时,她从远处看到公园的长椅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人,顺便一提,那个人就是当时尚在昏迷的我。当时的她并没有在意,直到在公园内踱步数圈之后,发觉长椅上的那个人仍旧一动不动,她这才起了兴趣,靠近长椅想要看一看对方的模样,靠近之后,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由于那时的我,面如土色,好像正在做着噩梦似的,时不时低吟些不连贯的句子,她十分担心,所以就一直守在我的身旁,直到将我唤醒为止。

“话说回来,真亏你还能记得我,咱们之前只见过一次面吧。”

上次的采访,我曾以采访助手的身份与黄雨寒见面。本以为她早该将我忘记了,没想到,她仍旧好好地记着我,不仅如此,还能将昏迷的我一眼认出来。

这实在是太神奇了,简直和之前被黄道平认出来一样是个奇迹。难道说,其实我的面貌很容易被人辨认吗。

“欧阳先生很特别……所以刚才也是,模样很容易就认出来了……”

黄雨寒有些扭捏地说道。

看起来这番话不像是在恭维我,而是发自真心的想法。

“呃,模样特别……这,是说我相貌奇怪的意思吧……”

我一直以为自己的模样算是普通的。虽然谈不上英俊帅气,但起码也不是吓人的样子。

被黄雨寒这样一说,我觉得稍微有些受打击呢。

“欧阳先生的模样奇怪?咦,我有那样说吗,唔,不是的,不是的……”

意识到失言的黄雨寒连忙摆起手来,红着脸蛋,使劲地摇起头来,想要加以否认。

说实话,这个慌张的样子也很可爱。

真是个好孩子呢。换作是我,发觉到由于自己一句无心的真话,而深深地伤害到别人时,大概也会一样慌乱吧。

“不……没有关系的,刚才的事,我其实已经忘记了。”

我说的也是真心话。

我已经是大人了。当然不会因为小孩子的无心话而心生不快。所以说,刚才的事情,我已经把它们全部忘记了。

对于自己不利的事实就要迅速将其忘记。不然的话,是不可能在当今社会存活下来的。事实上,教给我这个道理的人,就是我的上司城心小姐。我每天都活在城心小姐的语言暴力下,久而久之,在各方面的修为都已被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唉,这就是身为大人的觉悟哪。

“不是那样的。我刚才说错了,欧阳先生的特别……是另外一种的特别。”

看着我,动作慌乱不堪的黄雨寒,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红着脸小声说:

“对我来说,欧阳先生是一个特别的人……”

“嗯,是这样吗……谢谢呢,可是抱歉,我有些听不大明白……”

另一种特别……是在暗示我的相貌,其实是非同一般的奇怪吗。我有些困惑了。

少女深吸一口气,又说:

“在那些人之中,只有欧阳先生,只有你,好好地在听我讲话……其余的人,他们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其实我是知道的,我的话语,他们一个字都没有去听。他们都把我看成是孩子,很好哄骗,只是因为我的话里有价值,有利益,所以才勉强装作在听的样子……”

黄雨寒,你……

我不禁感慨。

从之前的事情就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表面上看起来柔弱可爱,其实内在相当地坚强成熟。

“那些人之中,只有欧阳先生在用心地对待我。这样就足够了……我很高兴,能够遇到您。”

说完之后,少女真挚地将头垂下。

我感到一阵眩晕。

“呃,黄雨寒,谢谢你能对我这样坦诚……嗯,我也很开心,可以遇到黄雨寒。”

听完我的话,少女害羞似的浅笑起来。

我觉得自己有些脸红了。

奇妙的氛围似乎正在蔓延开来。

“啊……对了,为什么欧阳先生要在这里睡觉呢?”

黄雨寒把泛红的脸蛋转向一旁,转变了话题。

我则装腔作势地咳嗽了几声,说:

“呃……这个呢。”

当然不能实话实说。可是该怎么回答,回答到怎样的程度为好,这个问题乍一听很单纯,其实内在很复杂。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我一时陷入了困扰。

我打量着前方的女孩,满脑的困惑,正在脑袋里面飞速旋转着。

“请问,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看到我的视线,黄雨寒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不不,什么也没有。至于我为什么在这里……嗯,对了,我和黄雨寒你一样,也是在散步。因为累了,所以就在这里躺了一会,结果就睡着了……”

我判断黄雨寒与万里教,双方之间不存在着直接关系。于是做此回答,也算是进一步的试探。

抱歉了,黄雨寒,如今的情况,让我不能完全信任你。

我在心中向着女孩默默道歉。

“欧阳先生,也在散步?”

果然这个谎话太过简单而被识破了吗,黄雨寒困惑似的皱起眉来。正当我忐忑不安时,忽然,少女又想起什么似的,天真地笑着,毫不设防地向我靠近。

对着我说。

“那太好了。既然欧阳先生也在散步,那么请问,可以稍微陪我一段吗?”

自然的答案。同时避开了刻意放出的陷阱。

——果然和万里教没有关系吗。我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嗯,可以的话,那是我的荣幸。”

心情舒缓起来,我点头同意,而且还下意识地讲了和自己形象完全不符合的绅士台词。真是丢人。

少女微笑了。

黄雨寒伸出一只手拉起我,然后,抱住我的胳膊。

我们向公园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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