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胭脂摊好些距离，裴子宁完全没回头看一眼，又或者对白薇她们俩多说一句，一心只顾着看热闹。

白芷有些按耐不住，急迫的往前走了一步。“小姐，你不收丽娘的预付银子，就不担心丽娘把东西私吞了吗？”

方才徐小姐一开口就是五两银子，白薇一拿就是五盒胭脂外加两盒口脂，满打满算的也有三十两银子。她们一个月的月钱才五钱银子，一年才六两，三十两可是她五年的月钱，她哪里能不担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丽娘是个聪明人，她不会做这种断头生意。”

这点信心裴子宁还是有的，方才丽娘的话里处处透着促成生意的决心，担心有意外甚至打算预付银子。

“可我们毕竟才第一次见面，万一她就是奸猾之人，那……”这年头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那也算是大笔银子。

“若真是那样，只能怨我识人不清。再者那些胭脂在我们手上也就是死物，在她的手上才能变成银子。她若真是奸猾之人，至多再费些功夫制作一些就是，也不是什么难事。”

裴子宁倒是想的开，毕竟她们出来不便，要想将胭脂卖出去，外头还是要有个人照应。

“小姐，你是打算和丽娘长期合作，日后若是有机会做大还打算盘下铺面？”白薇仔细琢磨了一番，得出这样的结论。

“日后若是有机会做大，自然最好，即便不能，我们手头也能宽裕些。”裴子宁本就有在京城扎根的打算，若是能自力更生养活自己那是再好不过了。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事，“你们为何称我为小姐？”

一次两次她可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几次三番的分明是她们故意而为之。

白薇面上闪过一丝心虚，忙垂下脑袋嗓音低低的回道：“外头也没认识的人，再说小姐有……自己的打算，如此称呼也没什么不妥。”

裴子宁顿时了然，白薇是想着日后她离开便不是墨景珩名义上的夫人，早晚也是要这么喊。

白芷不知道她们俩之间的眉眼官司，有了前几次的教训，她现在是能不多话绝不多话，尽量看白薇的眼色行事，所以才跟着白薇喊的。

“外头愿意这么喊就这么喊吧，只是记得在府里可千万别喊错了。”

裴子宁也有自己的顾虑，她好歹名义上是墨景珩的夫人，她知道世家大族都不喜欢女眷在外抛头露面，传出去名声不好，还会招致非议。

白薇一直喊她小姐，这样听在旁人耳里只会以为是闺阁小姐，不是深宅妇人，如此也不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小姐！”白薇高兴的脸上笑开了花。

其实她也是想裴子宁早些做好心理准备，若是爷无心，也没派人照拂，小姐在府里的境况日后只会更差，早早认清事实日后离开也不会太伤心。

裴子宁看着白薇，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她想白薇大概猜出了事情的始末，这才借由一个看似毫无意义的称呼来提醒她。

毕竟她住进府里半月有余，旁人或许不知，但是白薇知晓，墨景珩没有半点音讯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