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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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顺五色……》这本书,讲的是如何诊脉的技巧。

以前,景阳接受过的理论与方法,与它有些差异,多数都是学院老师教出来的。

总纲来自于中医大家后来收集、整理编撰。

如洪脉、数脉、滑脉等等这些。

但这些脉象在理解上,对想要学好中医的人来说,如同盲人摸象。

就拿洪脉举例来说,单一个洪字,能解释出来的意思就有好几种。

洪,洪水,其象像洪水奔涌,脉象浮而有力,如波涛汹涌,来盛去衰。

教材中的解释,指当人体内的邪热炽盛时,邪热灼伤阴液,以至于阳气独盛而冲击血脉。

此时因脉管中的血液远远不及阳气的强盛。

因此导致脉管扩张,出现脉来洪大,脉去稍减的象。

可是,如果要把洪脉理解透,很难。

造成脉管中血液反常的情况,有寒热虚实的特殊情况。

寒则收,当身体受寒,脉管也会收缩。

你单摸出洪脉,还要判断是寒邪、热邪,是阴虚,是阴实,这无疑给把脉增加了负担。

血液粘稠,未必不会呈现出洪脉之象。

但李自承送这本书,给出了景阳在医学院学不到的一种技巧。

它是配合着呼吸与脉数来诊脉的,与黄帝内经类似,但说法不同。

人一息脉二动曰平。

人一息脉三动曰擅,三擅者夺精。

人一息脉四动曰澶,澶者夺血。

人一息脉一动曰少气。

人一息脉五动曰暴,暴者夺精死。

人一息脉六动曰重,重者死。

人三息脉一动曰静,静者夺血。

这些内容,增加了景阳诊脉的参考方向,只是这些擅、夺血、少气与暴,往往不能单纯用字面意思去理解。

它左证了黄帝内经在于诊脉上的理论,只是历史不可考,到底是这本书先有,还是黄帝内经先有。

不得而知。

黄帝内经上说,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息,命曰平人。

平人者,不病也。

常以不病调病人,医不病,故为病人平息以调之为法。

这些理论都在告诉景阳一个道理。

脉象这种东西,只能做发掘人疾病的一种参考工具,而如何把这套工具用好,就是要找到一个好的参照物。

这个参照物,就是常人。

很多脉象的参考,就是需要以常人的标准,来定义病人。

如果一个人脉象表现出洪,但这人天生力气大,就是比普通人更强壮,表现出洪脉,不一定是有病。

还要参考他自身的一种常态,结合着来分析。

相反,如果一个人很瘦弱,触其脉,洪而有力,但精神不济,这就是病。

不能单纯地把脉象做为全部的诊断依据。

以前景阳就知道,四诊合参的重要性,可是,并没有这种深刻的理解。

现在,他感觉好像又懂了一些。

逆顺五色这本书上讲的是一息,黄帝内经上讲的是一呼一吸,但本质是一样的。

更甚至景阳以前在医学院的图书馆中,看过难经。

当时看难经,无法理解。

其实如今想来,跟逆顺五色这本书描绘的很相似。

难经说,脉有损至,何谓也?然,至之脉,一呼再至曰平,三至曰离经,四至曰夺精,五至曰死,六至曰命绝,此谓死之脉也。何谓损?一呼一至曰离经,二呼一至曰夺精,三呼一至曰死,四呼一至曰命绝,此谓损之脉也。

这个说法,跟他手中这本书,几乎没有差别。

但当时读来,景阳没有这样的感悟。

只是要跟着老师的意思,去逐字分析笔者想讲什么,去死记硬背。

方向上或许是对的。

可是这就相当于,让一个小学生,去背道德经,有用吗?

有用!

可会用吗?

应该不会。

因为根本就没有理解到本质,不知道笔者想要传达出的智慧。

有了平(常人)这个参考之后,再去看脉象,就会懂离是什么意思,气之不行于脉,在脉外,就叫离。

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参照物,就懂了原本不懂的东西。

景阳长吁了一口气,感觉今天的收获有点大。

自己在诊脉时,往往会死记理论,将病人的脉象归类为何种脉象。

从来没有把病人脉象与常人应有的脉象,做深刻对比,往往切脉,就要消耗太长时间,做这样的分析。

但如果有这种参考,其实不必每个人都花费十分钟,左右脉口都去详细记录分辨。

“呼~”

景阳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后天参加义诊时,近两百位病人,就算是每个人都要切脉,也不用担心时间上的问题了。

只要得到系统的验证,完全可以提速诊断时间。

不过,想法与感悟都有了。

最终能不能见效,景阳也不是很能确定。

毕竟有了感悟,系统面板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

它只偶尔心情好了给些奖励。

但这次,它并没有。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啊!”

景阳合上了书,感觉眼睛有些累了,这才闭上眼睛休息。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回到了古代,碰见了一名自称叫扁鹊的人。

扁鹊正在给人治病,景阳在一边观看,那扁鹊也不切脉问诊,看见一个人就开药方,说病人如何如何时,景阳不信。

他就把人叫住,自己上手给来诊病人切脉。

等切了脉,发现还真跟那人说的一样。

他就非常的惊讶,对那人问道:“你都没有切脉,怎么就把病人的病症,看得一清二楚啊?”

自称扁鹊的人就对景阳笑道:“心气者赤,肺气者白,肝气者青,胃气者黄,肾气者黑,此人印堂发黑,肾气不藏于肾,行于面部,故不必切脉,亦知病症所在。”

景阳再看那人面色,果然印堂中隐泛黑气,与自称扁鹊者所说无异。

“这是五色脉……”

景阳吃惊地看向那位自称扁鹊的人。

对方微笑颔首,一幅孺子可教也的表情。

这时。

那位印堂中隐泛黑气的病人,扑通一声跪在了景阳跟前,磕头喊道:“先生救我!”

景阳赶紧将人扶起,等再一看那人样貌,他吃惊道:“孙世益?”

嗡!

景阳只感觉眼前一黑,身体开始下坠,再一睁眼时,窗外已经透亮。

可是梦里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好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景阳都觉得太神奇了。

“难道五色脉指的就是这个?”景阳感觉自己学的都有些魔怔了。

“我不会梦到真扁鹊了吧?”

景阳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懒腰,摇头苦笑。

他还是觉得昨天看的太入神了,就连梦里都开始不受控制的学习与思考。

只不过,梦里的感觉,好像还真给了景阳一些启示。

他觉得那也未必就不能参考。

洗漱过后,景阳坐在电脑桌前,把梦里的情况,一一记录下来,刚记完,手机就响了起来。

是李婉。

景阳接起电话就道:“接我!”

李婉倒是愣了,说了句知道后就挂断了电话。

但是挂断电话后,李婉手扶方向盘,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景阳说的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

你好歹跟我客气客气好吗!

“死景阳、臭景阳!”李婉抓握方向盘的手,就像是抓在景阳的后背上,使了劲地捏抓挠。

就这都还感觉不够解气。

景阳不知道李婉开车已经上了高速,如果知道的话,嗯,他可能会让她如愿。

他把书收起来后,闻了闻昨天穿过的衣服,一股子油泼面的味道。

想了想,还是没穿,换上了另外一身。

看着衣柜空空如也,又看着洗衣机上堆了快一个星期的衣服,他突然有种感觉。

要是跟李婉住在一起的话,对方有没有可能替自己洗衣服?

完了完了!

自己这本身是打算吃软饭的,这怎么还成了软饭硬吃?

吃软饭的话,这衣服以后该不会是自己包了吧?

这可不行!

我男子汉大丈夫,一身的阳刚之气,我能洗衣服吗?

那不能洗!

今天必须得表现出一丝强势,让李婉见识到我这一身的阳气!

出了门,下楼。

到了小区门口,李婉准时的出现在景阳跟前。

景阳拉开车门一坐进去,看见李婉面色不善,刚才准备的阳刚之气,休地一下就全露了,他赔着笑,问道:“怎么了?看你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想吃人!”李婉把方向盘搓的咯吱咯吱响。

景阳吓了一跳,说道:“吃人不行,犯法,你吃我吧!”

说着,景阳就笑着把手递了上去。

谁知李婉正在气头上,接住景阳的手,就在景阳手腕上咬了一口。

景阳当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但他没有缩回手。

李婉一通发泄,突然间感觉自己有些失态,她忙松了口,可再看景阳的手腕时,发现已经有两排整齐的牙印。

“对不起!”李婉有些慌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怎么突然就有些失控,做出了远超朋友之间的举动。

景阳收回手,一边揉一边道:“人肉什么味儿啊?”

李婉见景阳不生气,就道:“不好吃。”

“那是你没吃对地方!”景阳说完就后悔了。

李婉也被景阳的车技给甩了出去,她的心情渐渐回来。

景阳赶紧纠正道:“我看你气色不是太好,是不是来例假了?”

“才没有!我至少还得一个星期。”李婉笑道:“你这个医生也不是很厉害嘛!”

景阳道:“不对,很不对,你这气色,怎么看怎么像马上就来的样子。”

“鬼扯!”李婉白了景阳一眼,发动了汽车。

李婉的月事,基本上都很准时。

就算有差,那也不可能提前一个星期这么夸张。

这种情况从来就没有过。

所以,他根本就不相信景阳的话。

开车前往医院之前,两个人先找了一家早餐店吃早餐。

两个人胃口挺像,都要了一碗馄饨,五块钱的鸡蛋饼,外加一小碟白萝卜丝咸菜。

李婉自己不想吃鸡蛋,就只给景阳要了一个。

坐下刚吃一半,李婉就感觉胃中一热,但小腹突然一疼。

景阳正吃着,看到李婉的表情,就道:“来了?”

“不可能!”

李婉还在嘴硬,突然感觉下面哗啦一阵,就像是水闸被人偷偷打开一样。

“啊?”

李婉瞬间脸色通红,低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蓝色的牛仔裤,殷出一片湿来。

她蹭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景阳扭头看了她一眼,想追出去,但一想不合适,就安静地坐着吃饭。

完了掏出手机,给李婉打电话,让他先回去,等完了再来医院接他。

李婉答应后,开着车先走了。

景阳更加觉得昨天做梦的那点感悟,还真准。

女人月经的原理,在西医上认为是子宫内膜受卵巢分泌激素的影响发生周期性脱落,内膜脱落后造成那里周期性出血。

但这个原理,中医有不同见解。

女子月事与肾肝脾关系密切,血是基础物质,气能生血,又能行血。

正常人的脸色中,白里透红,滋润有光,这种光泽是正常肾气、肝气经行的正常现象。

李婉脸色虽有澹妆,但白中少了光泽。

肾,天癸,冲任,胞宫这一生殖轴上,肾为起始,肾气下行,开始新一轮的循环。

肾气即已下行,那月事应该紧随而至。

所以,景阳根据这一情况,做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不过他只是初学,又不是治病,并没有较真。

也没当回事。

再加上李婉非要说不可能,他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可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望气水准,居然得到了最为光速的验证。

有些出乎预料。

仔细联想李婉这一反常的行为,又不是无迹可寻。

李婉嘴上没说关于担心自己的话,但他知道,她有在关心自己。

一想起孙世益那样的行为,她那天打那么多电话,就能感觉到担心的。

要不然,也不会巧合到,今天非要跟着自己去看房。

恐则气下,肾气比往常下行的早,月事来的就早。

想到这些后,景阳再看自己手腕上的牙印,就感觉那不是牙印,而是李婉送的一块手表。

“嘿嘿!”景阳自顾自地傻笑。

但笑出声,景阳突然一怔,“诶?不对啊!我不是应该表现出我男子汉的气概来的吗?我这是肿么了?天生吃软饭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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