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神明说：“鬼市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没有什么你我。当鬼市其中一家被强大力量攻击的时候，不用提出求援的要求，任何一家都要前往支援。守卫鬼市的并不是当时黄昏寨一家。”

吴惠说：“你说支援就支援，那我来问问，清源城现在在被攻击，你们谁支援了。”

“凌城主并没有发出求援信号，所以我们只是保持关注的同时，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

“你刚才不是说，不需要提出求援吗？为什么不马上去？”

慕容神明说：“清源城不属于鬼市，凌城主没有明确的提出要求，我们是不会前往支援。”

“前后的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幸好我不是凌步云那个倒霉家伙。”

“放肆！”凌步云拍案而起。“虎道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吴惠说：“说话放肆的是我，你找虎道人做什么？”

“没有虎道人，你可有胆量与本圣人如此放肆？”

吴惠说：“你言语放肆在前，侮辱了战皇的孙女，寻玉公主。虎道人对你不满，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干系？你对我不满，大可以放马过来。别把自己胆子小的矫情劲儿推到虎道人身上，让明白人看了只能轻看你。”

“你就在胡搅蛮缠。”布卜科传音给吴惠。

凌步云说：“正好，吴门主说了我清源城正在遭受攻击。不用瞒着，还有黑云城也被攻击了。现在我黑云城分不出人手来，还请鬼市各位同僚伸把手，尤其是五源宗。布宗主，您可得一定要帮帮忙，鬼市六家里只属五源宗最强。”

布卜科当即同意，说道：“正好我带来了些人，此地离那黑云城还近便些，马上支援黑云城。”

“如此，先行谢过布宗主。”

凌步云为布卜科行礼。虎道人瞥一眼布卜科，传音给吴惠……却又没说什么。

布卜科当场凝刻灵元竹简，随后即时发出。

其他各家各自同意分出人手支援。东湖城派人去黑云城，月映宫答应提供一批丹药。遮天殿和西山居派出人手，即时前往清源城。

甄卿说：“自在门对自身的实力很有自信，我们也不想随意打扰五源宗的任何决定。说到底，鬼市中的权益，还是五源宗自身的，完全拥有自主权，别人是干涉不得的。”

布卜科点头，同意甄卿的话，不过脑子里想的是这个家伙为什么前倨后恭转变得如此快？

甄卿说：“昨日提出了一个条件，自在门进入鬼市代替五源宗，为鬼市提供守卫力量，需要五源宗做保。现在我决定，不需要五源宗作保，自在门可以进入。”

布卜科问道：“一定会有别的要求，还请甄圣人明说吧。”

甄卿说：“自在门进入鬼市后，要单独的来执行任务，期限为一年。一年之后鬼市进行评估。达到标准，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不能，那么只能说声遗憾了。鬼市空余出来的份额，自在门自动失去，接替者由鬼市五位东家来决定。”

“什么样的标准？”吴惠问。

“任何出现的问题，都必须在当年内解决。特殊的情况偶尔也会出现，要视情况而定，但是数量绝对不能超过全年发生的突发、情况的十分之一。”

布卜科与吴惠说道：“非常公正了，吴门主你看呢？”

“完全同意。”

甄卿说：“至于交接的方面，那是自在门与五源宗之间的事，我们不插手。自在门进入到鬼市后，相应的利益分配等一切相关问题，都要等到自在门通过了一年之期再来详谈。想必那个时候也是更加适合的。吴门主，您认为呢？”

“完全同意。”

甄卿说：“有一项提议，需要各位东家表决。”甄卿先将手举起，说道：“我支持，一年之期内，自在门不得将自五源宗所得的，鬼市权益进行任何形式的交易。请大家表决。”

凌步云举手，慕容神明同意，蓝晓玥也同意。布卜科同样支持，东湖城的楚浩仁也不好进行反对。于是甄卿的提议获得全票通过。

吴惠撇撇嘴，没什么说。虎道人倒是再一次的瞄向布卜科，意有所指。

如此简单的决定了昨天还在争吵的事情。这是双方已经互相知道了底线，尤其是甄卿，已经将布卜科和吴惠的底线全部摸清。这一次商讨，严格的说来，还是布卜科落了下风。

面色如常，不过布卜科的心中一定是攒着一股劲儿。甄卿心中明白，虎道人更是已经将布卜科下一步的行动猜得八、九不离十。但是他没有提醒吴惠。

传音中，寻玉公主说：“虎爷爷，你看到了什么？”

“被你发现了？”

“虎爷爷，从我出生开始，您就在我的身边了。我有什么心思你懂，您有什么变化，我也一样能看得到。您和我说，那位布卜科到底想要做下什么，对吴惠。”

“我和你说了，你答应我，不能告诉吴惠。”虎道人说：“公主你想要与他有些未来，总是要让他做出些成绩才好。不然你们是不相配的。”

“我懂了。”

“战皇目前的意思是，你的心意要顾着，奇虎的天赋也要看着。公主，奇虎是我的族人。他的天赋如何我很清楚。现在他已经申请要去参加七届大比。等到他真的能够将足够的贡献带回来，公主你的心意就会无足轻重。”

寻玉公主的头还是昂着的，她的心已经沉下来。

虎道人说：“布卜科一定会对黑云城动手。如果我是吴惠，我会在第一时间将里面的人带出来，免生变数。如果我真的是吴惠，我不安排好退路，我是不会贸然发动任何行动。公主，吴惠还是太过年轻，太冲动。手中一旦掌握了一些力量，就会让他失去了分寸。”

“他做的所有事，都是有原因的，有理由的，不是盲目的。”

虎道人说：“他的理由不是盲目的，他的行动是盲目的。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门之主。他的任何决定都将会影响到一个区域内的所有人的命运。他还没有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

“他会明白的。”

“宗门的领导者，做出任何决定都不是因为所以，而是权衡利弊。宗门要做的事，是存在；一个人做的事，才会是问因果。”

“是存在？我不懂。”

虎道人说：“只有存在下来，才能去做一些不影响到存在的事。”

存在是一切的基础。正如身体是人的本钱，想要做什么，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是不行的。

虎道人的意思有两层，与寻玉公主说了表明的一层。暗中的话，虎道人没有点破。

布卜科要对黑云城动手，一定会颠覆黑云城的存在。

围了清源城，布卜科真的只是在帮吴惠的忙？

清源城外，第一支赶来的支援修者队伍是遮天殿的。两家的关系确实不错。西山居的力量距离这里要比遮天殿近不少。

慕容神奇，遮天殿殿主的亲弟弟，遮天殿的殿使。这一次是他带队。

他将队伍摆放在清源城下，等待着护城大阵的开启。

慕容神奇的身旁是他的军师。

“大殿使，进攻清源城的力量真的如黑云城通报的那般强大，那么三座山上一定会有他们的力量。我们为什么不去进攻？”

“我们是来解围的，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只要我们进入到清源城，使得力量壮大，让进攻的人得不到机会，不就可以了？”慕容神奇说：“等到我们进入到清源城，西山居的人也会进来，三家兵合一处，安全。”

“大殿使，我倒是很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能够胆敢进攻清源城。”

“黑云城不是被打了？你说还神秘吗？”

“自在门？”

“别管是谁，做好我们的本分就好。”

此时清源城的护城大阵开启，慕容神奇马上带着修者方阵进入到了清源城。

三座山上，早已经没有了修魂殿任何一个修者的影子。

望乡楼的结界解开，甄卿立时离开，蓝晓玥走的速度更快。剩下的慕容神明和凌步云两个有些话要说，留在了后面。

楚浩仁打开空间之门，走入之前忽然停住脚，然后再进入。等到出来的时候，还是望乡楼，不过是在下面的阵法空间中。

升阳园里，吴惠和虎道人还有布卜科三个，在品茶。有四杯，楚浩仁进来径直在那杯茶前坐下。

虎道人布下结界，将声音与魂念隔绝。

布卜科说：“东湖城想要退出的想法是否存在？”

“五源宗已经离开，东湖城没有了退出的机会。”楚浩仁说：“难不成布宗主现在才想到要帮我东湖城说话？”

“说话未必有作用，行动才能推动事情发展。”

“愿闻其详。”楚浩仁饮下这杯茶。

布卜科说：“相比较而言，黑云城与其他势力比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凌步云对黑云城的控制太过细致。这样可以更好的控制黑云城，也能够满足自己强烈的控制欲望。这是好处。坏处同样的显而易见，凌步云对于黑云城太过重要。他的存在，等同于了黑云城的存在。”

楚浩仁放下茶杯，说：“想要对凌步云下手？他可是一位圣人。”

布卜科说：“我了解。圣人难以灭杀，除非是不可退却的战场上。不然圣人逃命的手段太多。”

楚浩仁说：“据我所知，凌步云逃命的手段更多。想要诛杀他，基本没有可能。只要他不死，黑云城就会永远的存在。”

布卜科说：“他死了，黑云城也不会跟着消失。”

“凌步云消失，对我东湖城有什么好处？”

“东湖城想要退出，黑云城不是第一个反对的，但一定是第一个跳出来动手的。月映宫和楚圣人的心思一样，不过是没有我这样的外援。没有人领头，一定不会对东湖城出手。剩下的是西山居和遮天殿。西山居永远不会第一个冒头，甄卿的性格即是如此。慕容神明是什么样的人，想来楚圣人比我还清楚吧？”

“说到底，是没有人第一个出头，不是没有人反对。杀掉凌步云，对于东湖城在鬼市的处境没有实质上的帮助。”楚浩仁说：“我东湖城退出，不是放弃鬼市的利益退出。如果是这样，东湖城没有退出的理由。”

“虎道人在，为什么不问问他的意见？”

虎道人说：“鬼市的利益牵扯甚广，妖族的利益在其中受到很大程度的压制，这种局面需要改变。”

布卜科只是需要虎道人表明态度即可。他接口说道：“今天我们联手做掉凌步云，黑云城剩下的部分我来解决。黑云城反对的声音消失后，妖族的绿竹和鹰扑会介入鬼市，具体顶替的是谁，鬼市的以后如何发展，我们再谈。东湖城想要退出，我支持；想要留下我也支持。楚圣人，您看着办。”

虎道人在妖族的地位无需赘言，是完全能够代表妖族的态度的。楚浩仁相信这一点。

黑云城在凌步云死后真的会拧成一根绳，握成一个拳头打人。妖族在这个时候强势介入，自己再多让步一些，东湖城的退出也是可以预期的。现在楚浩仁担心的就是西山居的态度，怕那甄卿狮子大开口。

楚浩仁说：“西山居的实力一直是被低估的。凌步云被杀，甄卿一定会真怒。东湖城不想成为首当其冲的目标。以后的鬼市，东湖城或是留，或是走，一定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障碍。东湖城要求的，不过是一份相对公平的对待。”

“既然楚圣人已经把实底交代出来，很好，我们也不藏着掖着。”布卜科说：“自在门在一年之期内一定会退出。代替进来的会是妖族，如果今天我们不做掉凌步云，一年后的鬼市一定会进入动荡。不管是哪种情况，东湖城都将成为看客。妖族的进入，对鬼市的冲击绝对要超过你我的想象，所产生的利润，也将是空前的。楚圣人，我希望我们能够站到一起，迎接新时代的降临。”

在布卜科的话里面，楚浩仁看到了鬼市即将要发生的动荡，也看到了昔日的鬼市六巨头，将要退出历史的舞台。现在东湖城，面临着抉择。是选择迎接，前途未仆；还是选择回避，沿着一眼能够看到尽头的道路行走？

楚浩仁试探的问道：“五灵宗的态度呢？”

“五灵宗？当然会介入进来，具体的方式没有办法预见。廉目师兄还没有从五云界返回。黄山河拿不定主意，那个吴承恩还是有些想法的。我会想着去说一说，看看能不能拿过来用一用。”

鬼市将要出现的变化，正是吴承恩的设想。

“那好，东湖城加入。”楚浩仁下定了决心。东湖城需要的不是守成，东湖城需要的是发展。只有发展才能让东湖城继续存在下去，长久的存在下去。

凌步云的结局，也被预定。

五云柳，五云界才会有的一种树木。此树与寻常柳树没什么分别，不过是其他天界没有，才会被称为五云柳，当做宝贝一样的栽种。

五云界的上界，植物稀少，树木匮乏，只有不多的五云柳存在。在下界可是不同，到处可见。

打开空间之门，凌步云带着两位夫人走出来。

三十八夫人说：“夫君，这里不是黑云城啊，为什么要在这里停下来。”

三十九夫人却是不言语，默默在一旁。

凌步云说：“三十八你和三十九之间的区别就是，你总是说些不应景话。三十九一定会在适合的时候和地方开口。三十八，你要明白，在适合的时候和地方说出的话，通常都是适合的话。”

这里是一片五云柳，有些小鸟在上面，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如果能够听得懂该有多好，这样就能够分享他们的快乐。三十九夫人，出神的看着那些小鸟。

一棵五云柳的下面，有一位修者，在抚琴。琴声悠扬，婉转的起伏，高高低低的曲调变化，述说着一段凄美的爱情。

凌步云看着那位伶人，说道：“三十九夫人，他的琴声会让你想到什么？”

“会让我想到我的夫君。”

凌步云微微叹息，说道：“为了你，我杀掉了我的儿子，你还不能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

“你是在问那琴声会让我想到什么。”三十九夫人说：“成亲的那一天，夫君为我弹琴，便是此首。我想到的是这些和现在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能为了我，放弃那些回忆吗？”

“做不到放弃。我的儿子死了，我唯一的儿子，也是我的夫君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怎么能放弃？”

“所以你让他们找到了我？”

“为什么说是我？”

“因为你的身上有无界石。无界石是能够破解天下任何结界。空间之门进入的虚空，最外面也是有着一层结界。你用无界石，就会将我的行踪泄露出来。”

凌步云唠家常一样的揭露开三十九夫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