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赵文青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清远。
“为什么不告诉我？”
便是告诉了殿下，殿下又能做什么？
她的脸上一怔，是啊！便是告诉了她，她又能做什么？
什么都做不到。
五年时间很久，可还没有久到她救了天下之人。
“殿下还不明白吗？”楚清远冷漠的说，“对于你们这些人而言，这些人。”
马鞭子指向了那些被士兵按在地上的百姓，他们的眼里是麻木，冷漠，还有失望。
狼烟起，大漠风。最先乱起来却是大殷的国内。她垂头，原来，真正的乱世，从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了。
谁是知道这件事的？
二皇子……还是定国公……“不过是奴隶，贱民，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不是。”赵文云勐然抬头，她跟楚清远的距离极其的近，两匹马，不知何时凑到了一起，马头相互摩擦，打着响鼻。
“这是我大殷的子民。他们不是贱民！不是奴隶，更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楚将军。”赵文青也是一脸的冷漠，“即便是你刚刚立了战功，孤也不喜你这般说我大殷的子民。”
姐弟二人眼中，发着同样的寒意。
瞧上去，像是两只被惊怒的小猫，只是一只是真猫，一只却是还没有长成的狮子。
“走吧。”
楚清远突然说。
“去哪儿？”她一愣。
“自然是殿下最为关心的农田。”
“不需要你跟着。”赵文云显然还记得先前的事情，不愿意搭理楚清远。
“殿下，若是我不去的话，殿下可知道路？”楚清远也不恼，直接问道，赵文云被问住了，出来的时候什么人都没带，现在想想竟然忘记问皇庄的位置了。
“阿姐，楚将军说的是。咱们好像不知道皇庄的位置。”赵文青小声的说。
她瞪了一眼赵文青，这么丢人的事情，说出来做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看过去的时候，楚清远已经恢复板着一张脸了。
她气急了，用眼刀看他，楚清远清着嗓子说：“嗯，前面不远，有臣的一个庄子。”
“你哪儿来的庄子？”赵文云一脸狐疑，主要是先前去楚清远府上，那扇一碰就要倒的门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直到现在，赵文云还觉得楚清远是个“穷”人。
“陛下赏赐的。”楚清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尴尬了，竟然说秃噜嘴了。
不过，他小媳妇儿这个反应还真好玩儿。
“若是我没记错，这一次的封赏还没有下来吧？”赵文云冷笑，这个骗子！
“先前陛下的封赏。”
“呵。”赵文云只送了他一个大字。
到底不能将人赶走了，就赶着他去前面带路。
一路疾驰，还没进门，就瞧见了不远处的田里有不少的人正在驱赶蝗虫。
还有不少的鸭子，正在“嘎嘎嘎”叫着，一口一个蝗虫吃着，便连鸡崽儿都在吃。
她还是第一次瞧见，眼中更多了几分的思索。
很快到了位置，一个老人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将军，您总算是来了、”
“福伯，你这些时日如何？”楚清远率先下马，一手扶着福伯，一边扯着嗓子问。
“好得很，好得很。”福伯笑眯眯的。
“这田里这么多的蝗虫，哪里好了？”赵文青不解的问。
此时赵文云与他已经下了马。
“哎幼，这位小贵人大概是没见过蝗虫来袭的场景吧！”福伯笑着说，“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一次，当真是铺天盖地的飞了过来，天都乌黑的了。这田里。”
福伯指着田说：“哪里还有什么稻穗？便是连秸秆儿都不留，不知道饿了了多少人？”
“那不是还有朝廷吗？朝廷不能不管你们吧！”
福伯闻言，哈哈大笑了起来，“小贵人大概不知，那场大旱，整个北方都波及了，朝廷哪里顾忌得了全部的地方，当时饿殍遍地，吃人的无数。朝廷来的那点儿米，还不过一个人吃的，哪里能养活的了人？”
赵文青脸上一白，“那你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老夫的娘亲。”福伯哽咽了一下，“削了自己的大腿肉，给我们一家人吃，这才活了下来。”
“官呢？那些大官难道不管吗？”
管？怎么管？能将米送下来的就是好官了。
趁着赵文青跟福伯说话，赵文云将楚清远拉到一旁，“这是你的人。
“殿下说什么呢？”楚清远憨厚的说，“什么我的人，你的人的？”
“你再给我装！”她真有些生气了，福伯步子虽然蹒跚，可是下盘却极其稳当，定然是练武她不相信，作为农庄的主人，楚清远会不知道福伯是习武之人。
“这分明是习武之人。楚清远，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情？先前说好了合作，可如今，我什么都坦白了，你却什么都不跟我说，莫非是不想要这次的合作了吗？”
“殿下，冤枉啊！臣真的没……”
赵文云却不听他的辩解，直接转过身去。
这个骗子！
楚清远只能苦笑说；“殿下，有许多事情，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
“你是不是也重来了一回？”
这话声音极小，却让楚清远童孔收紧。
“殿下，你说什么呢？”楚清远打哈哈道。
赵文云打量了一番楚清远，心中有了答桉：“你就好好的藏着吧！此事我若是查出来是你不上报，便等着抄家问斩吧！”
“殿下这就冤枉我了。陛下已知。”
赵文云一愣，“那为何……”
“你这么聪明，不明白吗？”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楚清远，再看向正在虚心求教的赵文青。
“太子殿下，到底是性子软了几分。难堪大任。”
很客观的评价，让赵文云心中一寒，这是楚清远自己的想法，还是赵昌的想法？
如果是赵昌，那上辈子的一切岂不是他在背后的推动，甚至，她弟弟从马上摔下来，也有可能是……父皇做的。
“殿下莫要多想。”楚清远及时说，“陛下只是想让太子成长起来。”
“我现在，已经不相信你的话了。”
“可殿下却不得不信。”
赵文云看着他，“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又要跟我透露这么多？你不肯承认自己是重来一回，那又怎么会知道呢？”
“靠心，用眼，去体察。”楚清远说了七个字。
你很不老实。
臣很老实。
“哼。”赵文云转头离开。
她过去跟着赵文青一起，细细的问了各种的事情。
赵昌看着手中的纸条，眼中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