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间病房不大，但配套的设施却很齐全，旁边还有一间独立的卫生间，墙壁上挂着一台小型的液晶电视，一张可以折叠起来的床铺靠在了下面的位置。

而在液晶电视黑色屏幕的正前方，一张白色的病床就摆在了那，病床右手边的位置，呼吸机正咕噜噜地做着输氧工作，旁边还有一些类如心电图等检测生命状态的仪器，亮着灯。

一道身影插着氧气管就躺在床上，哪怕小丑拉开病房门的声音并不小，但床上的那人也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我进来了！”

小丑显然不在意，重新关好门，就迈步走入里面。

“这里的环境不错！”

他打量了一下周围，出声评价道。

“至少，比你以前那间的重症房好多了，没有太刺鼻的消毒水味。”

转过身，小丑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目光望向了躺在病床上的人。

那人，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

露出来的面容，五官精致。

就是，眼神有点冷。

默不作声、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凝望着自身的小丑。

对方，那有些滑稽可怖的脸。

“你的气色比之十年前的时候，倒是好了很多。”

小丑走过来，来到了病床边，摘下头顶上的帽子，俯下身，与床上的人更加近距离地对视。

一张苍白的脸蛋，清晰无比地倒映在他的眼中，只是对方脸上的表情依旧毫无变化，眼神仍是冷漠，似乎并不关心他的到来。

小丑伸手，自顾自地从枕头旁边，拿起了对方淌落在上面的黑色头发，放在自己的鼻尖轻嗅，才开口吐出带着雪茄味的气息：“就是头发有点长了，现在看起来像是个女孩。”

小丑的双手已经搭在床头上，嘴巴逐渐压低到床上之人的耳边，轻声低语：“我亲爱的小主人，作为你个性的第一个分体，我真的很高兴能够再次看到你，现在还活着的样子。”

“同时，我也很庆幸当年自己没有心软，动手实现你那时候的愿望。”小丑站起身，几步就跨到窗户边，拉开了上面的窗帘，让外面的阳光更好地照进来。

“那时候的你可怜，眼神就像是路边那些被遗弃的小狗狗，充满了乞求，乞求让我帮你了结自己的生命。还好，我是个从来不听任何人命令的家伙，才让当初懦弱的小孩，变成如今的少年，虽然还是躺在床上。”

小丑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在窗边一屁股坐下：“聊聊吧，我对一个刚穿越来就得面临自身成为残废事实，手指都动不了，话也不能说，只能躺在病床上过活十年的你，从当初那种绝望到如今的平静，其心路历程的变化很感兴趣。”

小丑的话音刚落。

“哐啷~”

病房内，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盖子就掉落下来。

一道黑影，从窄小的通风口处闪出，落在了病床另一边的挂帘后面。

“你在找死？”厚重的男音，在病房内响起。

“咻！”破空的声音，隐蔽在其中。

小丑赶忙抬腿、缩脚。

“噗！”一根黑色的棍状物从床底下探出，穿过了刚才他小腿的位置，扎在了后面的墙壁上，一个孔洞瞬间就在墙上出现。

“咔擦、咔擦……”黑色棍状物被阳光照射的部位，眨眼间就出现了一些被石化的迹象，又是‘咻’的一声，它便缩了回去。

“看来，我这位出现不久的同伴脾气不太好，一言不合就打算暴起伤人，刚才若我的腿再缩慢一点，说不得就要被他整个洞穿，还要切下来。”小丑双手搭在窗台上，人也坐了上去。

“尊贵的主人赋予我们生命，赐予我们荣耀，身为第一个分体的你舍弃这份荣耀离开不说，竟然还敢在多年后回来出言不逊，冒犯尊贵的主人。”

挂帘后面，站起一道高大黑影，但随后又缓缓弯下身体，做出了单膝跪地的动作：“尊贵的主人，还请您准许瓦乌姆，清理掉这个家伙。”

“wo，这可不行。”应声的人是小丑，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柄沙鹰，枪口对准了床上的人：“你若要杀我，那我就先杀了他。”

“小丑……”愤怒的声音在病房内低吼起来，挂帘后面顿时涌出了强烈的杀意，向着窗户上的小丑袭去。

“哈哈哈，别那么生气，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小丑语气轻松，“虽然，身为DC世界一般人的我，是万万打不过作为《JOJO的奇妙冒险》第二部超级生命，三柱男之一的你。但我保证，在白天的这里，我能在你杀了我之前，先把子弹送进他的脑袋中。”

“主人死了，你也会消散。”

“没关系，一个换两个，我赚了。”

小丑舔了舔嘴唇。

“说实在，我无法理解作为被个性力量制造出来、却拥有独立意识的你，有必要对一个拉屎撒尿都得在床上进行的残废，献上所谓的忠诚么？”

“我们其实可以联手，床上这个连自杀都无法自己做到的家伙只能任由我们摆布，我们只要保证他的生命能够一直延续，就能在这个世界为所欲为，这难道不好么？”

“你动摇不了我的意志。荣耀即吾命，主人赐予我荣耀，我的生命早就与之共存。”

瓦乌姆不为所动。

“人类在你的眼中不就是食物么？你在与你的食物共存？哈哈哈，好吧，我只是开个玩笑，生命的存活离不开食粮。”小丑顿了一下，才接着说道：“那么，你想尝试一下，在干掉我的同时，保住他的生命么？”

病房内沉默下来，凝重的气氛在加深。

小丑右手的食指，已经抵在了扳机上。

而挂帘后面，瓦乌姆赤裸的后背肌肉上，也如花岗岩般地绷紧。

只要一瞬间，能冲到前面，靠近对方，哪怕对方的身边有阳光的阻挡，瓦乌姆也有自信在自身被石化前，吸收掉对方。

但唯一的问题是，他现在在这个距离，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拦截住高速出膛后的子弹。

就在气氛凝重到压抑，压抑到极点快要爆发的时候，一道清冷听不出多少波澜的声音，终于在两人的意识里出现：“都停下吧。”

“你总算出声了，我还以为你会沉默到我们动手分出胜负的那一刻。”小丑笑了起来，瓦乌姆则松掉背后绷紧的肌肉，从地上站起，就站在挂帘的后面，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