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翠儿悄悄摸进苏念念的房间。
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刀。
她慢慢走向床边。
掀起背角。
用力的捅下去。
手中的动作却在半空中停滞了下来。
怎么回事?
床上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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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念来到悠悠处的时候,悠悠整个人已经急的不行。
“杨小姐,出大事了!”
苏念念看她的模样,大概也猜出了她口中的大事是什么。
“苏真真和王氏三日前被无罪释放了!”
果然。
”此次起了大作用的怕是和硕亲王吧。”
苏念念的面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镇静。
“大小姐?”
悠悠的先是有些吃惊,随后却又似慢慢的想通了。
“大小姐这次可是坏了我们的大事!”
“坏了我们的大事?苏有别若是被疑叛国,她就能全身而退?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那当下我们可怎么办?”
“只能再另寻别的法子了。”
悠悠心里极不痛快,本以为大仇即将得报,没想到是空欢喜一场!
苏念念看她一脸的苦大仇深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
这丫头还当真以为仇是这么好报的?
“此事对外的说法是什么?”
毕竟当初搜查的时候那么多人看着呢,这样的事情又怎能轻易搪塞过去!
“苏家推了个老实人出来抵罪,说是受他陷害,现在这人已经被草草问斩了。”
“何人?”
“张玉平,是苏府的家丁。”
苏念念震动的抬起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悠悠。
竟是他?
“他与我其实也颇有渊源,当年我被王氏关在后院饿了好几日,他还悄悄给我送过几次吃的,没想到如今竟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悠悠想起往事偷偷的抹了抹眼泪。
“那她的妻女?”
“告示上说只斩了他一人。”
苏念念心口堵的发慌。
是自己害死了他!
“还有件事!今日苏真真派人到处寻工艺高超的绣娘,像是要参加此次的秀织大会。”
秀织大会,苏念念再清楚不过。
三年前她在秀织大会夺了头筹,三日后便被王氏和苏真真毒害。
她和这秀织大会当真是缘分深厚的很。
”此次秀织大会的奖品不止有百金,还有小姐生前秀的烟云图。”
悠悠顿了顿又接着说:“苏府并不缺钱,难道苏真真的目的是那幅绣品?但是她想拿来做什么呢?”
苏念念笑得凉薄。
苏真真的性子她再了解不过,想必是想取了她生前的绣品,找什么山林老道做法事吧!
“今年的秀织大会可有什么条件吗?”
“和往年一样,只有王孙子弟有资格参加,只不过去年的题目是山水绣,今年的题目是人物绣。”
撇开苏真真这一茬不说。
苏念念还真有必要参加这次的秀织会。
她日后不想再偷拿万南川的宝贝了。
毕竟那个男人小气吧啦的。
但是自己和悠悠生存下去总需要些钱财。
这一百金可是个不小的数目。
够她们用一阵子了。
“你家小姐的作品,我帮你拿回来。”
苏念念说的志在必得。
“你可会刺绣?”悠悠眉间夹着疑惑。
看她打打杀杀的样子,真不像是个会刺绣的小娘子。
“尚可。”
“尚可?我家小姐的刺绣闻名上京城,若是我家小姐还在,定能夺得头筹。”
悠悠眼底一阵伤感。
“不过我在小姐身边多年,多少也是学到点皮毛的,我可以帮你。”
想起悠悠当年的水平,苏念念粲然一笑。
“怎么?还想把手指戳成马蜂窝?”
悠悠愣住了。
“你如何得知?”
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苏念念慌张的转过身去。
“不如你给我讲一讲当下上京城的权贵。”
悠悠晃过神来,心不在焉道:
“当下上京城有四大权贵,分别是玄亲王府万南川,将军府宁远征,宰相府傅玉坤和晋王府万宇夺。”
“其中势力以万南川最盛,几乎是只手遮天的存在,传闻他面如阎罗,手段极其凶残。”
面如阎罗?
若是阎罗能长成他那般模样,恐怕这天下的万千少女,都迫不及待的想去死!
苏念念嘴角轻笑了笑,这一笑似乎连她自己也没发觉。
悠悠接着说:“不过,去年宰相府和晋王结了姻亲。傅玉坤的大女儿傅月言是如今的晋王妃,若是将军府也与之结盟,倒是可与玄亲王抗衡一番。但当下将军府的态度算是明朗,大有保持中立的架势。”
“大概的情况我知道了。对了,我先前给你的簪子,你是在哪家当铺当的?”
“我未曾当掉。”
“何故?”
“我自己身上还有些首饰,您给的钗子贵重,我便收起来了,想着改日一定还给您。您要用的话我这便给您取了来。”
苏念念点头默许。
“明日你可否帮我去办件事?”
“杨小姐说什么话,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好。”
“我想你明日帮我送些银两,给孙玉平的妻女。”
“好。”
悠悠看她面色不好,知道是张玉平的枉死刺激了她。
“其实,此事与您无关,您大可不必自责,要怪只能怪苏家太过心狠手辣。”
怎会与自己无关呢?
是她为了一己私仇,才牵连了这条人命啊!
今夜她无心再教悠悠功夫,拿了朱钗便离开了。
毕竟回去还有要事等着自己去办。
悠悠扶着门,望着苏念念远去的身影,眼中陷入了一阵迷茫。
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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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南苑传来一阵尖叫声。
翠儿趴在草坪中一动不动,像是死了般。
慢慢的,院中的人都聚了过来。
翠儿睁开眼,勃颈处还在隐隐作痛。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没想到盗窃的人竟然是她!”
他们在议论什么?
难道盗贼已经找到了?
翠儿挪动着僵硬的身体,慢慢的从草地上爬起来。
突然她发现自己手中似乎握着什么。
是丢失的紫金朱钗!
怎么会?
此时,房管家正火急火燎的朝这边赶来。
“把这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押下去,给我关起来!”
我是被冤枉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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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过翠儿后,房管家来向万南川复命。
“王爷,遗失的簪子找到了。”
万南川挑了挑眉,一阵冷冽的目光投射而来。
“全都找到了?”
“并未,只找到了紫金朱钗一件。其余两件依旧下落不明。”
万南川垂着眸。
偷了本王的宝贝,花的倒挺顺手啊。
“偷盗的人是谁?”
“是南苑的丫头翠儿。可这丫头打死都不肯招,一直在说自己是被冤枉的。”
“确实不是她拿的。”
万南川笑的阴森。
“那?若当真是有人陷害他,是不是要把人给放出来?”
“不放!”
这话的口气,听上去像个执拗的孩子。
房管家疑惑不解,却也不敢多问。
“翠儿那丫头一直嚷着要见您,还说有个秘密要当面告知您。”
“不必理会,她想说的秘密本王早就知晓了。”
“那这丫头要如何处置?”
“剁了吧!”
“剁,剁,剁了?”
只听这三个字,房管家一身冷汗直冲颅顶!
控制不住的联想起那个画面,更是混身颤抖的不行!
“敢,敢问王爷,要剁,剁多少?”
万南川幽幽的看着他。
“怎么?房管家莫不是想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