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尘暴一过,大地变了模样,周边青绿的大地变了颜色,这灰暗的沙尘需要一场雨来洗刷方可恢复原貌。
络前沿指着西边天空说:“你看,又出太阳了,可真是反复无常啊。”
古兰娜吉露出轻松的神情微笑,“云层还没全开,接下来还会不会下雨谁也猜不准。”看着车问:“你的车没坏吧?清理一下里面的沙土。”
络前沿抢先上车把车内的沙子往外扫,“要是没及时冲出来,车内肯定要灌满沙土,非把我二人憋死不可,哈哈。”
古兰娜吉在外面帮忙,扭头指了指飓风吹来的沙土说:“你看,那里都堆成了小山丘,刚才汽车就埋在那里面。”
络前沿笑着问:“你是怎么发现我的?当时满天尘沙,昏天暗地的什么也看不见,你的眼睛真亮。”
古兰娜吉解释说:“不是我眼睛好,在沙尘暴来到这里之前我已经看见了你,当然不知道是你……看到沙尘暴正往这里吹,就拼命往这里跑,总算抓住了你的手。”
络前沿回想起来后怕,“今天要不是你,我肯定被埋进沙土里永远出不来,也没人能找到我的尸体。”
“那也不一定,要是像你当时说的那样趴下不动不一定会吹走,这要看运气……”古兰娜吉不想让对方背她的人情债,故意这样说。
络前沿却说:“问题是我没有经验,只知道胡乱挣扎,你不拉我早就被飓风卷走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不要否认了。”
古兰娜吉觉得他很实在、很热情,昨天初次见面起就已经对他有好感了,听他这么说脸微微地发烫。
络前沿见她不说话,继续说:“你今天救我一命,我今后一定要报答你。”
古兰娜吉害羞地轻声问:“那你想怎么报答啊?看你又不像是很有钱的人……”伸了一下舌头。
络前沿没有直接说,拐了一个大弯子,“嘿,你光是救我还不行,你可是捡籽玉的专家,从现在起一定要教我。”
古兰娜吉睁大眼睛说:“啊?就这么报答?”嘻嘻一笑问:“都是捡玉的人,倒也可以相互帮忙……那要是不嫌麻烦,以后就用你的车拉我来回,让我先占个便宜。”
络前沿抑制不住喜悦注视着她问:“古兰娜吉,你真答应收我做徒弟了?”
古兰娜吉怔了一下,“什么徒弟?只是相互交流经验而已,哪里还敢做你的师父?你要是喊我师父,村里人听见还不得笑死,嘻嘻。”
络前沿却认真地说:“这可是规矩,向人学习技艺必须这么称呼。”
古兰娜吉害羞起来,“那不成,你要是叫我师父,我就不坐你的车了。”说完转身往前走。
络前沿清理差不多了,跳下车来关上门,上了前面驾驶间。
古兰娜吉回头问他,“我不答应做师父,你一个人要先回去吗?”
络前沿笑了笑,把车往河里开,从打开的车窗看着她说:“车脏成这样,开进浅水里清洗一下。”
古兰娜吉趁机去找回匆忙中丢弃的采玉器具。
从这天起,二人每天都一起采玉,相互交流有关玉石的知识。
古兰娜吉果然是一个兰心蕙质的女孩子,从小与和田玉打交道,掌握了许多识玉、采玉的方法,比书本上的知识更为方便实用。
这些天里,络前沿断玉的水平突飞猛进,古兰娜吉时常夸他有灵性。
由于这个女孩子的出现,络前沿少走了许多弯路,这也是他的善良本性给自己带来的好运,如果第一天他没有关心新邻居,晚上没有出手相助,他二人也恐怕不会结下不解之缘。
他二人陪伴同行,每天都有不小的收获,一个人心情好运气也主动找上来,采到不少上好的籽玉,只是块头都比较小,能做手镯的料子并不多。
二人商量着,把这些捡到的玉石积攒起来,再也不卖给流动的商贩,等达到一定的量,一同前往和田市最大的交易市场去卖。
她二人整日一起坐车进出村庄,村里人全看在眼里,难免不招来闲话。
但他二人却是装做不知,内心纯正由他们说去。
这件事情很快传到哈塔木一家人的耳朵里。
这还了得?古兰娜吉可是格日汉亲眼为小儿子选好的儿媳妇,岂能让外乡来的毛头小子抢先?
格日汉的傻儿子听说后居然懂得哭闹,逼着爹妈把自己的准媳妇要回来。
其实最上火的还是大儿子哈塔木,这个天鹅肉自己还没有吃一口,就要被外乡人抢走,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他当即自告奋勇,要带人去把那个外乡人赶走,这样以来连同上回的恶气一块出了。
但是老辣的格日汉并不赞同,这样以来肯定会惊动村干部,如今也不能把村干部不当干部了,也是拿工资有退休金的,传言还要纳入编制。
于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开了个家庭会议。
最后还是格日汉老辣,想出一个歹毒的办法,那就是去找老哈里,求他把租给外乡人的房子收回来。
这件事情派长子哈塔木去办,可结果没办下来。
问题是哈里这个老人性格比较耿直,首先是不愿意做缺德事,然后是租金问题,总不能因为人家的事情空着房子吧?
哈塔木吃瘪后回去见父亲,一家人又坐下来商量,决定付给老哈里三年的房租钱,而且格日汉亲自出马。
于是在格日汉再三请求下,老哈里决定去解除租房合同。
晚间,络前沿正按照安姨传授他的心法打坐,外面传来敲门声。
他无奈收功出去开门,“哦,是房东大叔,今儿有空来,请进屋谈。”
老哈里一脸的亏欠,“我就不进屋了,就在厨房站着说……这个,我一个远方的亲戚要来这里住,所以只能把房子收回来。”
老人垂着头掏出他付的租金还给他。
络前沿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个麻烦,但也无奈,“哦,原来是这样……那容我几天时间,我再找一户新家搬出去……”
老哈里说谎不敢看对方眼睛,微垂着头说:“是我毁约,之前半个多月的租金都免了,全部还给你。”
络前沿接过钱,算了算,把半个月的房租塞给他,“大叔,您拿着,这半个月的租金不用免,已经租了就要扣除。”
老哈里更不舒服了,用亏欠的眼神看着他说:“小伙子,大叔对不住你了……你再到别人家打听打听,应该还有闲置的房屋,就算不是独院,单间还是能租到……”
络前沿点头送走了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