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第433号特别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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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板田君?”

客厅方向传来鸟下驻口关切的声音。板田少室刹住思绪,将自己拉回现实中,从卧室里半掩着的门里看过去,鸟下驻口正坐在客厅里喝着茶,不曾走近。

“抱歉,久等了,”板田少室打开电脑旁的打印机,放下纸,开始打印存放在一只加密移动硬盘上的所谓的“秘密日记”。

板田少室在公安警察系统里从事这一职业已有数年之久,自然清楚上缴这本日记的后果。他从未想过真的要把那本速记本上缴,而是打算将内容永久地保留在自己的脑海里,尔后销毁原件。他必须维系佐岛的身后荣誉。同时,他知道仅凭一人之智无法完成这项牵涉到两国谍战机密、已使内调次长及其助理负出生命的未尽使命。他需要帮助,需要在适当的人面前做出适当地给予,诚然,这种给予是有所保留的,亦可喻之为自私——他所打印的内容只是部份摘录出来的译文。

“这是我从佐岛日记中解读出的部份内容,可能有助于我们了解南中车常一伙。能让你看就是这些,我不希望此事牵扯太多的人,”板田少室拿着打印稿走出卧室,交到鸟下驻口手中。

“明白。”

“鸟下君,我很需要你的帮助。加油!”

“哈依!必定竭力而为。”

鸟下驻口甚为感激,最令人愉悦的总是信任和肯定。

(二)

“近来,脾气越来越暴躁。2010年1月3日,沉默了32日之久的郑州站才给出回应,加急传送了第一份关于U的调查报告,甚至动用了最高密级的联络方式,然而,通篇上下却只得出一个结论:‘U至少是个自幼习练武术之人’。我看过这份报告后,终于无语了。众所周知,山西五台山自古是中国著名的武术圣地之一,民间早有修武习俗,仅从U的族谱影印件上即可发现,U的家族自明代起就落根五台山一带,是行镖世家,族人不乏武学名宿。然而,郑州站花了一个月时间却只得出“U至少是个自幼习练武术之人”这一显而易见的结论——这等同于费话,毫无价值可言。我不明白那些所谓的“中国通”究竟是如何做事的,难道他们的能力仅限于三更半夜潜入一个老妇人家中窃取族谱吗!难道一个出身武术世家的女子习练过武术是一件很奇怪、很值得探究的事吗!难道他们就不能提供一些称得上是‘新发现’的线索吗!我实在无话可说,唯有保持沉默,为驻中国方面的同事们感到羞愧,更为自己感到羞愧。我不配做阁下的弟子,虽然这是我第一次独立地负责一个案件。”

“阁下对我的工作进度很不满意,今天,他不惜以罕见的辱骂方式纠正我的错误。在众人眼里,阁下是我的上司,私底下他却是我的恩师。多年来,阁下从未有所保留,他无私地向我传授毕生的精华。阁下的爱护与苛刻每每令我感激涕零,无于回报。我时常自问,‘佐岛,你就那点能耐吗?你配做间谍大师的弟子吗?’”

“痛定思痛后,我决定换一种方式。阁下曾经告诫我,‘目标只有一个,但达成目标的方式数不胜数,这取决于你的发现和选择。’重新审视那份‘弱智’的报告后,脑海里冒出这一念头:‘U习武的经历是否与她同F的关系存在某种必然性?’”

“就在昨日,华盛顿时间1月9日23时,在我方的授意下,阿拉斯加的朋友‘伽马’在一家赌家门外做了一件很漂亮的事。正如阁下所言,‘伽马’是我们在北美最好的伙伴。他们成功地引开了F的司机兼保嫖L,当F挽着魅力四射的U走出大门时,四个黑帮骨干袭击了他们。两人在无路可逃的情况下,颇为默契地将袭击者引到了僻静的地方,当几乎没有抵抗能力的F即将被‘绑架’时,U终于露出了她的真面目,她只用了半分钟时间就放倒了那四个街头格斗好手,又以相当娴熟的手法从他们的夺走了一支枪,她迅速地发射了四颗子弹,准确地命中四人的手臂。实在令人吃惊。这次试探的结果证明:F远远不只是表面上的那个‘学过一点武术’的漂亮女秘书兼情妇。我可以肯定,她一定受过某种组织性的严格训练。那是怎样的一种组织呢?我陷入了兴奋的思索……”

“阁下赞许了我选择的突破点,给予相当的肯定。值得说明的是,此前阁下认为我没有必要把视线散得太大,应当极可能集中精力和可利用之资源。阁下总是毫不避讳自己的过失,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多么令人尊敬的人呐!阁下鼓励道,‘佐岛,在U的身上你还可以多挖掘出更多的东西。去吧,别让我失望’。阁下还提醒我,‘同样的手法不宜重复使用’…….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经唐人街线人长期观察发现,U与宗人社的金牌打手K关系暧昧,F甚至时常有顺手推舟之举。也许在F、K这些人看来,女人只是一种可以随便转让、共享的玩具。实在令人作呕,我从心底鄙视,他们不配做一个男人!”

“2月11日,F结婚了,新娘是一个基层文事警员。从照片上看,这位新娘幸福的样子令人羡慕。可怜的新娘,连我也不知道你嫁给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4月初,在F的公司里卧底的同事‘贝塔’反馈了一条奇怪的信息:‘夫人和U的私交不错,胜似姐妹’。‘贝塔’行事谨慎,从不轻易下结论。这一点令我疑惑。情妇竟能同妻子友好相处甚至情同姐妹!U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如果说U和F之间是一种表象,那么为何她或他要刻意制造这种表象?在这种表象之下他们究竟要掩盖些什么呢……”

“F结婚不久,身边又冒出来一个女人S。F的所谓‘情妇’可真多呀……她很有钱,长得很讨人喜欢,至少要比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U可爱得多。虽然‘贝塔’说这个女人可能真的是F的情妇,但我并不苟同。还是假的,还是表象。看来F需要掩饰的东西的确不少……不久,‘贝塔’又提供了一条奇怪的信息,这个女人和U之间有很大的矛盾。我再次疑惑了,围绕着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如果有不调和的矛盾往往只为一个字——情。我此前的推论被推翻了,脑子越来越乱……”

“阁下曾经传授道,‘要透彻地了解一个人,就得学会转换角色,融入他的精神世界甚至是琐碎的生活中去’。但是,我发现自己做过了头,已经开始迷失在他的角色里,险些忘切了最终的目的。‘融入’与‘陷入’是两码事,任何有益的事情过了度便成了害处。”

“2010年,樱花慢慢绽放的季节。名古屋发生了一件惊动内阁的大事,此事让坦任内调常务次长一职的村上阁下险失引咎辞职。事情起因源于一个几年前叛逃过来的原中国总参谋部某部副部长G少将。G少将原本就是村上阁下的线,叛逃后一直蛰居于名古屋,由内调中国课负责保护,由于此人在规格甚高,且长期参于并领导A国方面的情报工作,所以我们瞒过了A国中央情报局。多年来,他确实也向我们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信息。几天前,到J国访问的A国某要人在会晤首相时突然私底下提出用某种利益交换G少将的要求。这是一起极其严重的泄密事件,内调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此事被以防相、外相为首的鹰派所利用,在内阁会议上趁机联手向父亲发难,意图分出内调的对外强力部门并入外务省调查局和自卫队情报局,以降低其规格,逐步另立以自卫队情报系统为核心的国家情报中枢机构。父亲断然拒绝,他绝不容忍J国重蹈当年军方权力凌驾于内阁之上、军国主义极度膨胀的悲剧。在公众的眼中,父亲一直是彻头彻尾的鹰派,并因此而连任两届官方长官一职——以前我也这么认为。如今我才明白,没有谁比父亲更爱J国,他一面时刻警惕着亚洲大陆上那个悄然崛起的大国,一面又极力地避免J国走向另一个极端。人们认为他是军国主义复醒的始作蛹者,而事实上却是他在打压当年‘军部’的孽魂…..”

“昨天晚上我在家里陪父亲吃了一顿饭,我已经有十五年没有这么做了。父亲似乎并不领情,只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你还太年轻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也许,这是因为作为儿子的我欠他太多。”

“为了该死的F-22战机升级计划,高层交出了G少将——那个肥头大耳的中国败类。由于父亲或者他的阵营的某种妥协,村上阁下得于继续留任原职,代价是内调将部份特权转交外务省和自卫队。阁下愤怒地对我说,‘那件事确实只能靠我们自己,不立案是对的。佐岛,一定要把F挖出来,再狠狠地扇军方一耳光!’”

“经过一年多时间的艰难调查,我们终于使一些线索的脉络清晰起来。结果令人震惊同时也在意料之中:G少将泄密事件与F有极大的关联。虽然我暂时还不知道F是如何得知G少将的存在的,但可以肯定的是,A国驻我国大使馆的一名武官曾经在某个极其吻合的时间段里收到了一张署名为‘寡妇’的纸条,早在两年前,阁下和我在广州跟踪‘手提箱’时,香港站就在国际情报贩子通道上截获过‘二百美元能跟一个*焚身的年轻中国寡妇上床’的消息,恰巧,广州站正是以二千万美元抢购下‘手提箱’的……”

“前天夜里,阁下和我举杯庆祝的时候,一个18岁的高中生在海自某基地对保密网络软件版本进行在线升级的时候成功地利用外网与内网接驳的时机侵入了护卫舰队训练资料库。今天上午,在警视厅网络犯罪部门的审讯室里,高中生很骄傲地说了一句话,‘东大不录取我是他们的损失’。穿着警服的我担率地告诉他,‘我就是东大的,你是我捉住的’。他一脸的不屑,说‘连个女人都比你强一万倍’,此后便缄口不语。在他的电脑上,我终于发现了一个女人的痕迹……”

“案发前一个月,这个高中生以一分之差未能进入东大,他向多家软件企业应聘均因没有大学文凭而遭拒。忿恨之余,他决定入侵这些企业的内部网络。他知道,很多企业员工都会在加班时偷偷连上外网,甚至有一些网管会直接在企业服务器上使用MSN。他真是个天才,他一一做到了。然而,即使是天才,也有失手的时候。他在如入无人之境般闯入了最后一家企业的服务器,恶作剧式地将员工资料库上的所有女性照片都换成了裸照,正消灭了入侵痕迹并准备扬长而去时,他却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反攻,来袭者将他保存在电脑中的所有程序作品都挥之一空,并留下一句话,‘不要看不起女人’。在此后的二十多天里,他每入侵一台服务器,那女人就会在同样的服务器上留下他的姓名和照片,两人之间由此展开了激烈的‘痕迹消灭与保卫战’。据警视厅查证,那家企业的会长正是F,而那个厉害而好强的女人正是U,他入侵时恰巧U正在加班。”

“审讯取得了突破,但高中生的证词令我大失所望。据他交代,他入侵研究所的动机与U毫无关系。案发前三天,他在一个台湾黑客论坛上认识了一个自称‘红鼠’的人,两人交谈得甚是投机,相见恨晚。‘红鼠’告诉他,’横须贺有一台服务器很难啃,特别是在某一时间……’,这深深地刺激了他的神经,因为他自己就是横须贺人。于是,便发生了这起骇人听闻的泄密案。”

“我始终没能锁定‘红鼠’。经技术部门侦察,‘红鼠’可能真的是台湾人,追踪到的最终痕迹也集中在驻台湾高雄的岸防部队身上,至此再无从详查,因为那里是A国中央情报局的势力范围,他们从来都不容许我们插上一脚。尽管如此,我们终于让军方闭上了嘴巴。如果不是他们内部出了问题,‘红鼠’抑或幕后主使者怎么能知道海上自卫队某基地的网络软件版本在线升级的时间和方式,又怎么能利用一个无知的高中生达到窃密的目的?防相一干人也不再那么嚣张了,无论是G少将泄密案还是海自黑客案都足以证明,正是我们所谓的盟友、A国中央情报局在兴风作浪。不堪一用的不是内调,而是整个J国。在A国这个太上皇面前,我们只能吞下艰涩的苦果。”

“来自内阁的风波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我们对F及其组织的定义也逐步升级为:F至少是一个间谍,至少与‘寡妇’有所关联。我愈发坚定了自己的工作方向,事实证明,仅仅针对F是找不出破绽的,他似乎更乐于深居幕后、暗中操作。但是隐隐之中我总有一种疑虑:集武术高手、射击手、黑客三种角色于一身的U,作为表面上的F的助手,她的表现是不是太优秀了?她真的只是助手吗?或者说,她是不是在代替着F的某种角色,故意引开我们的视线?目前,我只能暂且认为,她或许是在保护F。”

(三)

翻动这些纸张对于鸟下驻口而言确实是一件艰难的事,犹如踩在几个鸡蛋之间跳舞,不论踩到哪一个,后果都是一样的。他已经骑虎难下。

“板田,我不应该看到这些东西的,”鸟下驻口抬起僵硬的手,将一页页纸放下燃烧的大号烟灰缸里,他直呼了板田少室的姓氏,没有使用此前惯用的尊称——“君”。

“如果早知道写的这些,打死你也不会看,对吗?”

“让我牵涉其中究竟对你有什么好处?”鸟下驻口面露愠意,却很无奈,他开始后悔,不该听信板田少室。这些高层政要的明争暗斗、事涉国家枢机的谍海诡谲哪里是所谓的“没有牵涉过多的内情”,哪里是他这个区区SAT特警队中层人员所能承受的。

“鸟下君,我很孤独,你知道吗?”板田少室缓缓地捻碎纸页残躯,不无悲凉地说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事在警备局仍至内调高层那里都没有备案,若不是官房长官佐岛森阳阁下秘密下达了第433号特别令,警备局长官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我这么做。我每调动一个单位、每使用一份资源都要事先想好借口做好备案掩护,以免将来落人口实。事成了,我也许是功臣,也许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而官房长官阁下是慧眼识才,警备局是尽心尽职;办砸了或者拖得太久让某些人察觉到,我就是罪人,在入狱之前,我还要把官房长官的密令付之一烬,还要为警备局开脱,将所有责任揽到身上。我究竟是为什么?”

“这是你的事,”鸟下驻口的口气很硬。

板田少室冷冷一笑,目光却落在窗外,以残忍的腔调说道:“佐岛没能活着完成自己的使命,他死了,却记得要扔给了我。我能拒绝吗?我能!只要将这本日记送回他父亲那里,或者直接上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什么内容都没有解读,我板田少室还是警备局里年轻有为的反间谍精英,假于时日即可步步高升。我为什么不那么做?我为什么不那么做!”

鸟下驻口咆哮如雷,“你为什么不那么做!为什么还要拖我下水!”

“不,鸟下君。我并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板田少室的口吻倏忽出奇地平静,“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你看过这些东西。包括佐岛森阳阁下,他并不知道这本日记写的是什么,他只知道,他的儿子在内调总部眼底下被人杀害了,而我是他儿子生前亲如兄弟的好友又恰恰从事这一行当。我年轻时冲撞过他,但宰相肚里能撑船,他反而因此认定我是个性情率直、重情重义的人,所以他让我来做一件事,为他的儿子,为我的好友,报仇。”

“所以你就拖我下水。”

“堂堂陆自空降1团特种兵少佐、警视厅最得力的特别行动指挥官也不过如此。”

“你…….也罢,我就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吧。”

“鸟下君,南中车常和太行溪对这个国家的危害并不亚于几枚弹道*,你认同这一点吗?”

“任何人得到佐岛君的遗笔,都会极度认同这一点。那又如何?我从前是军人,现在是公务员。我不是政客,更不是间谍。这件事应该由专门的机构去办。”

“专门的机构!哼,警备局?外务省调查局?自卫队情报局?还是内调?从头到尾,整个J国除了村上阁下和佐岛君,没有人知道南中车常这个名字,没有人知道‘寡妇’的存在,只有我们所谓的盟友知道,正是所谓的盟友暗中利用着这个最好的资源来窃取我们的国家机密!是村上阁下有私心吗?不是,是那些政客,那些政客利欲熏心!他们拿着纳税人的钱却只铺自己的仕途,为了高官厚禄、为了流芒百世,他们不惜拿整个民族做赌注,拿可笑的脆弱的帝国复兴残梦做幌子欺骗民众,蛊惑民众,煽动民众!这些人连人民都要玩弄,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出卖国家机密?这些人,可信吗?鸟下君,如果村上阁下、佐岛君换作是你,你拿什么去信任这些政客?”

“既然如此,这个民族还有什么值得你去拼命?”

“说得好!我就是在为我们伟大的民族拼命,死不足惜,功名利禄又算得上什么!鸟下君,区区几个政客怎么能代表整个民族?即便亿万的人民为之疯狂,也不过是千年文明中的沧海一粟,微不足道的一颗屎!天下人都可以疯狂,我不能疯狂,村上诸君的使命不是我等泛泛之辈所能完成的,但我必定倾全力而为,方不愧于太阳的子孙。”

“哈哈,哈哈哈……J国到底是怎么了?人们真的以为区区几条宙斯盾战舰、几架F22战机就能复兴帝国?真的以为这场战争能带来复兴吗?笑话!天大的笑话!半个世纪前倾顶盛帝国之全力尚不能征服苍夷满目之中国,如今苟喘于A国淫威之下,连区区几枚不带弹头的弹道*都能吓得举国骇然,还说什么帝国复兴,岂不可笑?你说得对,正式立案又如何,没人能保证高层中会不会有人出卖机密,让A国中情局从中作梗,以致前功尽弃。”

“如果我能挖出‘寡妇’的真相,证实幕后主使正是A国中情局,毫无疑问,这将是当头一棒,喝醒迷失的J国。”

“说实话,你有多少把握?”

“世上不存在百分之百的把握,只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与恒心。南中车常还在我们的有效掌控之中,不管外部形势如何错综复杂,都绕不过他这个中心,所以在战略上,我们始终处于主动态势。”

“战术上呢?”

“这就是需要你参于此事的原因。太行溪是战术上的关键,我们还不知道她主动出击的动机所在……”

“明白了,你全力掌控南中车常,全局部署;我跟进太行溪这条线,防止她反客为主。”

“鸟下君,佐岛森阳阁下果然没有看错人,和你搭档是我的荣幸。”

“板田君是说官方长官阁下他…….”

“你不要忘了,SAT各单位主官的任命须通过国家公安委员会,那是佐岛森阳阁下的起家底子。像SAT这样精锐的部队,内阁官房长官能不留意吗?”

“万分荣幸!”

“鸟下君,现在,我以内阁情报调查室第433号特别令委任执行官的身份命令你!太行溪就交给你啦!”

“哈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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