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觉得，这是瀚又想出一种有点冒险的招呢？
难道当年梁哲瀚来找他，和他建立交情，这件事听起来就很简单的吗？
方凝然这样的女人……何必在意她？
霍凌夷耸了耸肩，道：“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梁哲瀚这时却露出了有点无奈的申请，说：“欸，说起来。如果她想留下那个孩子……我真的替她养着吗？”
霍凌夷道：“养一个不跟自己姓的孩子，不嫌麻烦吗？”
梁哲瀚抬眸看着天花板，显然是在思考人生。
让方凝然支持他或许容易，可是怎么处置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孩子呢？总不能真的逼着方凝然打掉吧？
梁哲瀚郁闷地想了一会儿，说：“凌夷，你帮我查关于那个孩子生父的事，行吗？”
“为什么是我？”霍凌夷不满道。这样麻烦的女人，他还是想敬而远之的好。“再说……你觉得这种动不动就算计别人全家的女人，你去查她家的奸夫是谁，能有好果子吃？”
梁哲瀚道：“你会怕别人算计你？”
“能不招惹的事我为什么要惹？”
梁哲瀚闷着头笑笑，也就不再说话了。
他知道霍凌夷这是答应了。
他的死党最不怕的就是惹麻烦，相反，霍凌夷最喜欢的就是找麻烦，麻烦越大越好。更何况霍氏的名头在这里，方凝然真的敢动霍凌夷吗？
梁哲瀚看了看手表，说：“中午请我吃饭？”
霍凌夷不满道：“为什么不是你请？”
“因为我现在在你家。”
“我还要帮你办事呢？”
梁哲瀚笑了几声，说：“你的Sarah今天中午不来吗？”
霍凌夷撇撇嘴，道：“也不知道那个医生到底有什么魅力，Sarah最近都不怎么勤快了。大部分时候都是让人给我买了餐送过来的。”
“初入爱河的小姑娘嘛，正常。”
霍凌夷蹙眉道：“可是，外面买的东西哪有我家Sarah做的好吃？”
梁哲瀚低低地笑了两声，道：“你去给Sarah打个电话吧，看看她今天空不空，能不能过来。我也好久没见她了，怪想她的。”
霍凌夷耸了耸肩，拿着手机往后花园走，准备顺便好好地盘问一下Sarah那个见鬼的医生的情况。临走时还说了一句：“如果Sarah冲着你的面子来了……你给我等着。”
梁哲瀚哈哈大笑，扬声道：“她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霍凌夷朝他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就出去了。
梁哲瀚的神情又冷了下来，想了一下关于方凝然的这些麻烦事，拿起手机给陈修打了一个电话。
“老板？”陈修接起，用沉稳又温润的嗓音说道。
梁哲瀚说：“阿修，你帮我查一下方凝然这个人，动作隐蔽一点。”
“方凝然？是。”陈修道。
梁哲瀚说：“重点关注一下，方凝然和哪个男人来往比较密切。”
其实方凝然在明面上的事情众人都还算清楚，豪门女神，在方氏来到北市之前年纪尚轻，就不谈这类风月之事，后来她来到北市，追求者众多，她也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一个人的追求。所以她的感情史，在众人看来是一片空白。
可是现在，女神好端端的，哪里冒出来的孩子？
这件事不止需要凌夷去查，他自己这边也不愿意放松了，说道去查方凝然可能会给她带来的麻烦，他不怕，甚至还觉得就这样让让宁人找上他，也没有什么问题。
陈修在电话那头依然点头应了。
梁哲瀚想了想，又说：“还有件事，你查一下薛诗岑到底是在哪个医院休养。”
“这……”陈修却有了些疑虑，道：“老板，这个……不好查啊。”
对陈修来说，查这类事情用跟踪的最为简单，但是跟踪梁哲昱？显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梁哲瀚道：“我又不是让你直接对我大哥下手。”
陈修这时候没有说话。他大概理解了梁哲瀚的意思。
梁哲瀚等了一会儿，不见他说话，就问：“有数了吗？”
陈修无奈道：“老板，我换个方式查姓吗？”
“当然不行。”梁哲瀚心情大好，往沙发靠背上一仰，闲散道：“你换个方式去查，要多费多少工夫？还不如就去找陈升叙叙旧，多省事，是不是？再说我又不是没有别的事情交代你做，你要合理利用资源嘛。”
阿升才不是资源。
可是有什么办法？似乎阿升那边的老板梁哲昱，和他这边的老板梁哲瀚一样，都乐此不疲地喜欢把他们两个人往一起凑。
陈升无奈地答应了。
梁哲瀚道：“查到医院的地点，就赶紧告诉我。最好是在吃晚饭之前吧，到时候我在梁家和爸妈商量事情，好顺便就告诉妈。”
陈修道：“是，老板。”
“对了。”梁哲瀚的话头一起就没个完，他又想起一事来，说道：“我听说，许仪那丫头最近跟副总裁办公室来往得很密切啊。”
“嗯……这事我听说了。”
梁哲瀚道：“梁哲昱和陈升三天两头地不在公司，许仪在跟谁来往？”
“苏岩，就是梁哲昱身边新增的秘书。”
“苏岩？”梁哲瀚凝神想了想，一时间还是没想起来这号人物，又问：“苏岩是什么人？”
“受招聘进入梁氏集团的，已经在梁氏有五年了。”
“还有呢？”
陈修道：“是常青藤名校毕业的高材生，进入梁氏之后和二零一一年那一批实习生一起，辗转了各个部门，精挑细选留下来的行业精英。”
“那一年招入集团的实习生？”梁哲瀚想了想，说：“你是说……高利进入公司的那一批？”
陈修道：“是的，他们是同时进入梁氏集团的。也曾经在三个岗位共事过。”
“这样啊……”梁哲瀚凝神想了想，说：“那么，你和苏岩有交情吗？”
“没有。”陈修说：“老板，其实阿升也一样，我和他都不算是走正常渠道进入梁氏集团的，所以对于这边的人都不是很熟悉。”
梁哲瀚嗤笑了一声，道：“可是，你跟陈升不还是认识了许仪？”
“那……是意外。”
的确意外。明明是早早地就分开的两兄弟，怎么会前后分别和同一个女人交往过呢？再看陈修和陈升现在各自跟随的人，不得不说她们兄弟之间真的是有一种奇妙的缘分。
梁哲瀚又道：“那你知不知道，许仪最近和苏岩走得近是怎么回事？”
陈修想了想，说：“她们的事情应该跟工作无关，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
梁哲瀚道：“好吧，副总裁办公室的动静你还是盯着点。我让你查的事情，也别耽搁了，特别是薛诗岑到底在哪里休养，我今天就要知道。”
“是，老板。”
梁哲瀚交代完，就挂了和助理的电话，转而琢磨起给自己的助理涨工资的问题。
他好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务正业”只顾着自己的心事了，外面现在还是有条不紊的局面，可想而知陈修在里面花费了多少心力。
霍凌夷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梁哲瀚坐在沙发上，歪着身子，满眼都是算计的精光。
“怎么了？瀚，你又在想什么？”霍凌夷走到他的对面坐下来，道。
梁哲瀚说：“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把给阿修的薪水翻一倍啊。”
“……什么？”霍凌夷没反应过来，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梁哲瀚颇有深意地笑笑，说：“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太辛苦了。对了，你跟Sarah聊过了？”
霍凌夷的神情顿时有点难看，道：“Sarah说她一会儿就过来。”
“哈，我就说吧。”梁哲瀚的表情转而得意起来，道：“这下就好了，我也可以大饱口福了。”
Sarah是纯粹的德国人，做得一手地地道道的德国菜。起初梁哲瀚和霍凌夷认识的时候，他还没有那么适应德国的菜色，那时候梁哲瀚和霍凌夷的关系还没有如今这样铁，Sarah就很待见主人的这位新朋友，特意为了照顾梁哲瀚的口味，研究了一段时间东方的食谱，又把自己的西式食谱改良了一番，独独做给梁哲瀚吃的。
所以过了几年，梁哲瀚回到北市之后，也会时不时地想念Sarah的菜。
霍凌夷不满道：“我可是给她发工资的人，她对我都没有那么好。”
梁哲瀚笑道：“有时候啊，人和人就是有缘，而你呢也就何人无缘，你强求不来。”
霍凌夷不满地瞪着他，随后伸手扎了几块果肉来吃。
梁哲瀚道：“对了，查方凝然的事情，你吩咐过了？”
“嗯，说过了。”霍凌夷说：“莫先生那边会查一部分，我这里也会派人去查。我想我和莫先生齐齐出马的话，方家即使察觉了，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梁哲瀚说：“我让阿修也去查了，说起来方凝然既然瞒着方家她怀孕的事情，咱们查起来应该不会太费工夫。不过还是人手多一点，也分散一下方凝然的注意力。”
霍凌夷提醒道：“人家还不一定是真的怀孕了呢。”
梁哲瀚说：“不是更好，省了我的麻烦。但是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一个会让方凝然怀孕的男人存在，我要说服方凝然帮我的忙，这不是很重要的一个筹码吗？”
霍凌夷撇着嘴看他。
梁哲瀚笑道：“好了。方凝然又不是一般的女人，把她牵扯进来又怎么了？再说这样谨慎又聪明的女人，多少都能对付……薛诗岑了。”
霍凌夷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其实按霍凌夷的作风，他是不愿意把女人牵扯进斗争中的，这和绑架不同，让方凝然参与争斗，固然会给梁哲瀚增加胜算，可是一个把握不好，也会惹来不少麻烦。再说……方凝然的脾性到底如何，究竟能不能给他们提供帮助，这些都不一定。
可是从某些方面来说，瀚考虑得也不无道理。让女人去对付女人……
霍凌夷大概只能说，他的死党很棒，很有想法。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霍凌夷家的门就被敲响了。霍凌夷起身去开门，迎进来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Sarah。（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