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

放在电脑下面桌子里的电话响起来急促的铃声。

这部座机电话的使用率极低。平日里是不允许员工使用的。包括经理在内。电话只用来办理超市的公事。偶尔会有投诉。

“喂，您好。”小琴接了电话。

“您好，我是银行信用卡部。请问，范先生是您这里的职工吗？”电话另一边传来女生温柔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的舒服。

“他现在不在。”小琴的声音也比平时温柔了许多。应该是受了对方的感染。可是，听惯了她平时大大咧咧地说话的声音，再听她现在的腔调，就会觉得特别的别扭，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啊，那好。那请您转告范先生一下，请他尽快与银行的信用卡部联系。他的手机停机了，联系不上他。所以，我们才按照他申办信用卡的时候填写的，个人资料一栏中的工作单位联系电话通知他的。”银行工作人员说道。

“好的。见到他我一定告诉他。”小琴皱着眉头听着电话，应承着。

“谢谢您了。”银行的工作人员十分客气地结束了谈话。

“不用谢。”这三个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这个老范，搞的什么鬼？银行三天两头打电话来催账。”小琴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哝着，一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眉头还是紧皱在一起。一副始终想不通的样子。

“银行总是找老范干什么呀？”“强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小琴。

其实，“强哥”对于老范赌博这件事情是早有所耳闻的。

他之所以问小琴，是想从小琴的嘴里得到证实：人们传说中的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也不能光听别人的议论和传说。只有自己亲自经历了、亲眼看到了才能相信。

何况，即使是自己亲眼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

“银行找他能有什么事儿呀？他欠着银行的钱呢！就他这迷恋赌博的坏习惯，有多少钱都会陷进去。”小琴脸露担忧的神情。

“范哥办了两张信用卡。两张卡每个月的还款日不是同一天的。范哥每个月就把这张卡里的钱移到另一张卡里去还透支；等到另一张卡的还款日期到了，再用这张卡里的钱去还另一张卡的欠账。”虽然小琴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故意压低了声音，虽然这个时候店里一位顾客也没有。但是，小琴却还像是怕走漏了风声。小心翼翼的说着，谨慎地时不时地环顾着四周。

“范哥太爱赌博了。几乎天天都去。什么扎金花、五十k、***，就没有他不玩儿的。那牌局里都是有鬼儿的。你有多少钱，都得搁进去。人家能让你总赢钱吗？先让你小挣着，让你见着点儿甜头儿，等你真正入套儿了，那你就天天给人家送钱吧。”小琴说话的口吻中带着些许的同情、怜悯与无可奈何。

“范哥一个人玩儿，一个人赌也就罢了。他的老婆比他的赌瘾还大。也是天天不离牌桌。掷骰子、猜大猜小、打麻将。”小琴把嘴撇的跟“八万”似的。

“范哥的老婆以前是开出租车的。后来犹豫热衷于玩儿麻将，出租车也不开了。把车也给卖了。用卖车的钱去参与到**事业里边去了。你说这两口子的这日子过的。”小琴的口气中有夹杂着嘲讽和看不起。

“你以为范哥下了班是回家休息吗?不是！他是直接就奔牌桌了！范哥的老婆是个母老虎，说话、办事儿都是他老婆说了算。范哥是个典型的妻管儿严。他什么事情都得听他老婆的。”说着，小琴一步一步走向货架。

“行了，我得上货去了。不在这儿侃大山了。”小琴边说着，边向货架走去。

“怨不得老范一天到晚的都显得总是那么疲惫不堪的样子。原来他是因为休息不好造成的。本来上夜班就是一件极为伤身体的事儿，在不能及时地补觉，得不到好好的休息。才会是现在的模样。”“强哥”仔细回忆着范哥的长相。

范哥很瘦，一米七六左右的个头儿。始终是寸头。也许是一位年近六十的缘故，上眼皮的两侧已经开始变得松弛了。眼角布满了皱纹。双眼已经变得混浊、无神。整天就是哈欠连天。

你说，这样的精神状态，他怎么可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当中去呢？

范哥脸上布满了皱纹，沟壑起伏。从长相上看，不知道底细的人都会以为他已经六十多了呢。

范哥的脸色是苍白的，看不出一点儿血色。皮肤干涩。好像松弛的皮肤下面根本就没有脂肪似的。

胆子小的人是不敢看他的，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活脱脱的一只鬼。

大家都是这样说：

“上夜班的人，脸色正常的很少。夜间，是人体排毒素的时候，是让五脏六腑休息的时候。日上而做，日下而息。违反了这个规律，身体能好的了吗？”

“所以，上夜班是最伤身体的了！能不上夜班，尽量不要去上夜班。”

“而且，夜班还特别容易招惹上脏东西。”

老范上完夜班不好好回去休息，还要坚持再上牌桌，一天能睡几个小时?！

这不是等于是在慢性自杀吗？！

据传说，这都是范哥老婆的“功劳”。

她总是嫌弃范哥挣得钱少；总是怂恿着范哥赶紧更换工作，去找一个挣钱多的工作。

可是，老范也不去仔细想想。就您这五十多岁的年纪，到哪里去找一个能够挣到高薪的工作呢？

现在能挣到高工资，是要靠技术、学历、年轻或是“镀金”的显赫背景。

老范也有技术，那就是剔骨！

可这技术的确挣不到太多的钱。

这种技术，如果是倒退三四十年兴许还是算是个技术活儿的。

再一个技术，就是赌博。其实，老范的赌博技巧也并不是很高明的。否则的话，他就能挣到钱了。

在老婆的冷嘲热讽下、催促下，怕老婆的老范不但参与到赌博的行列，还加入到利用信用卡倒账的行列。

入不敷出，信用卡提现不能及时还本付息，银行的电话自然要追着他了。

落魄潦倒的老范连手机费都交不上了，手机停机了。银行在无处找寻老范的情况下，只能将催款电话打到工作单位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