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老人无力地放下手,将眼睛闭了起来。
眼泪最终没有忍住,陈瑾枫哽咽道:“老丈,别担心,我会救你的。”
“傻孩子,我老人家活了八十多年了,世上的事情都已经经历得差不多,倦了,也厌了,也该是我离去的时候了,走,我没有一丝遗憾,只是从没想到会在人生的最后,遇到你这个小兄弟。”老人枯瘦的脸上呈现出一丝凄凉的微笑:“给我唱支歌吧,就我教你的。”
还能说什么,还要说什么,陈瑾枫唱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悲凉:“一个老汉……笑,河……水流呀流,拨琴弹啊……弹,和面……和面蒸馒头。”唱到最后,早已是泣不成声。
老人认真地听着,认真地看着,似乎要把最后的这一份温暖永远地记在心里:“你……唱错了。”老人努力地纠正着:“应该是拨琴……弹弹弹……”说完一句话,老人已经明显地体力不支,但他仍旧在认真地说着。
“好好,我错了,是拨琴弹弹弹,是拨琴弹弹弹……。”陈瑾枫看着老人体力就这样一点点地耗尽,就像牢房桌子上那盏昏暗的油灯,尽管不亮,却悄无声息地将滋养着身体的血一点点吞噬。
“不要哭。”老人笑了,笑看着陈瑾枫,却再也没有力气伸起手拭去脸庞上的泪水:“你俯下身子来,听我说句话。”
陈瑾枫乖乖地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在了老人的嘴边:“告之安国相王,韦皇后起了反心,让他务必小心。”
心下一愣,陈瑾枫诧异地看着老人,老人恢复了一脸的傻笑,又唱起了那支歌:“一个老汉笑,河水流呀流,拨琴弹弹弹,和面蒸馒头。”
“老丈,你到底是谁?”陈瑾枫自感责任重大,方明了老人装疯卖傻自有其原因。
自感已经快说不出话来,老人吃力地笑道:“有空的时候,给相王唱唱这支歌,也许他会想起我来。”
话音落,陈瑾枫顿感怀里的身体一沉,眼看着老人的双目渐渐闭合,一个生命就此殒落。
他到底是谁,为何会牵扯进韦后谋反的案子当中,而老人多次挨打,自是韦后知晓老人获得了他的秘密,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反而一次次这样折磨于他,难道,他身上藏有何秘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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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少爷被关的日子里,小桃寝食难安,多次拜见了张辇之等人,却终是无功而返,看来惟有遂了皇上皇后的意思,与公主结为夫妻,方才能将枫少爷放出来。可这关系到枫少爷一生的幸福,怎么能这么轻率地交给一个并不爱的人呢。小桃左右为难,惟有做好一日三餐,保证枫少爷的伙食才是自己能够做的。
这一日,小桃收拾好饭菜,提着食盒,一个人走在通往天牢的道上,眼前一个黑影忽然闪过,再看时,哪有什么黑影。小桃摇了摇头,暗自嘲笑,许是自己这几日睡眠不好,心神恍惚。正想着,却低头看到,食盒上俨然钉着一把寸把长的飞刀,刀上系着一张纸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