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邀请为何不多些诚意?”慢条斯理地理理垂落到被褥上的长发,如掬起一片闪烁的银色光芒。
“例如?”好个小心翼翼的探问,如若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不介意给他掌声。
“撤下你们的伪装。”淡淡的漫不经心的玩弄着自己修长如玉的手指,我对一张假面具没兴趣,两张就更加没有。
他吓了一跳尔后笑得牵强:“帝?”
我抬眼:“你们是‘魅’一族的妖精吧,怎么这么好兴致扮演起你们的死敌来了?”
“魅”,暗黑妖精一族,他们以吸食高位灵力者的鲜血来增强自己的妖力。“魅”一族的人最擅长的就是幻化自己的外貌,迷惑人眼。
不过很可惜,他们对上的是我。
“想灭族么?”我稍稍扬起了眉。
冷汗从他的额头滑下来,他的表情看起来蛮挣扎。
“呵呵~~帝果然不简单啊,即使你是个……女人。”傲慢笑着走近的是之前被我打飞的那一只妖精。
“还好?”不无讽刺的询问,我早已看出他不驯的本质。
——这样的人没有足够强的实力是会早死的。
而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还好。”大方点头,他似乎得了教训也学不乖的顽童。边说还边伸手在脸上随手一抹,然后映入我眼帘的就是金黄色的眼瞳和抵着下唇的尖利犬牙。
看到领头之人如此另一人也干脆地放弃伪装露出本来的特征。
“现在诚意看到了,您也该……跟我们走了吧。”那人没有停下来的趋势,越走越近。
“你们似乎忘记了……”我把身上盖着的被子掀开一点儿,“……我是谁。”
我是帝,而帝,不接受威胁。
“您是帝。”他居然应对自如自说自话,“我从来都知道这一点。但是我们的族长想见您,我们就要把您请到。”似模似样的弯腰行礼,做作得令人作呕。
“你不是来了吗?我还要到哪里去?”我是年幼可并不瞎,你脖子上晃来晃去的不正是“魅”一族的族长之证——血之牙么。
“原来您认得我?”他仍是笑得张狂,露出的牙齿很白透着异样的凶残。
“我认得你脖子上的项链。”不客气地拆穿他,场面话说得有些腻味我都想要吐了,啊啊,我果然还是没有办法一次说这么多的话出来吧。
为自己的不耐找到好理由,我心情好了些,他那其实并不难看的脸看起来也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你到底来做什么?”干脆问出口比较好吧。修得提斯教的,如果曲回不行就单刀直入,多么好的老师才教得出的道理。
破人,害我又想起他了。
只有小女孩才一个劲儿的哭呢,我现在起码看上去不像个小女孩了,而且本来哭就不是我应有的权力。
帝要坚强。
“拜访您。”他终于恭敬的鞠躬,但我不确定是否缘于我身上由于心情低落而越来越低气压以及狂飙的灵力。
他身后那人已经满脸苍白地瘫软在地上,狼狈不堪。
“用这种方式?”单单这个理由无法令我满意。
“对此,我道歉。”他的态度恭敬得不寻常,令我不由得警觉得眯起了眼盯着他。
“我只是想来看看新任的女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而已。”最后两字咬得太重,而他的人却笑得太云淡风清。
“‘魅’是缺乏好奇心的种族吧。”坐直身体,我的手指缓缓的缠绕发丝团团结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思,混乱不堪。
“您被教导得很好呢。”他笑起来,脸上的笑容落在我的眼中异常的刺眼。
我讨厌他把我当孩子的语气。
而他没在给我发作的机会。
“您的血液中有一部分和我是一样的,帝。这就是我前来看您的全部理由。”最后弯了弯身子,他隐身而去留给我无尽的迷惑。
我想我应该去一趟空灵谷。
空灵谷位于幻界的极南方,是“夙”族的聚居地也是幻界内唯一一处五季如水季一般温暖舒适的净土。
踏上这块净土心情不由得就平静下来,眼见之处繁花似锦,入目最多的却是一种血红色的桃花,妖艳的开着,孤独且绝望。
令观者的心不由一颤。
“夙”这一任的族长是叫做桦徊的妖媚女子,她有着可媲美*泽的瞳孔。而此时她站在我的身边抚着直披肩头的火红长发直直地打量着我,带着与她面容截然不同的温柔表情。
“您说的是戗风?”听了我的形容她只略略的思索一下便给出了答案,但那并不是我所关心的内容。
“他是您的表亲。”
她靠近的身子发出花一般的清香而眼睛里有隐约闪烁的星星点点。我心下了然——她并不是纯粹的花妖精。
“你的外祖母是上一任‘魅’族族长。”
桦徊的声音意外的显出一丝痛苦而这令我提起了注意力。
“我不是……”她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是纯粹的妖精。”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但还是带着困惑。
她似乎是……有点儿……伤心?
为什么?
“我是‘饲妖’,而我的‘饲主’就是您的外祖母。”她的声音太低,几乎无法听到。
“‘饲妖’?那你应该没有……”我感到惊奇。书上可是这么写的啊。
“是的,‘饲妖’是不会有属于自己的意识的,但是我……例外。”她看着我的目光变得耀眼,浓重的悲痛在其中流转。“您的外祖母给予我的不仅具有精魂的血和身体,还有心和感情……”
“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敢置信。
这太荒唐了!
在幻界中“饲妖”一般是充当役使的角色。它们本身不是纯粹自然的生命体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而大自然既是仁慈的又是残酷的,它对所有的生命关爱有加,也会对非自然产生的生命冷若冰霜。所以非自然产生的“饲妖”一般是不会有自我意识的,除非制造它的那个人做它的饲料,把自己具有精魂的身体、血甚至心和感情都献上。
这么说……!……
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不够用了,神智正常的人会为了制造一个“饲妖”做到这种地步么?
“为什么?”这是最深的疑问,而我不由得问出口,即使可能得不到答案。
“这是她的心愿。”桦徊给的理由太单薄,我无法接受却只能接受。
当我离开之时身边已多一人,桦徊跟着我,无论我怎样也赶不走。
她说,那是外祖母的遗愿,从她见到我的瞬间,我就已经成为她永世的主人。
我并不怎么相信她所说的话,但是未知的还是要放在自己身边来得放心,至于她跟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相信很快就会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