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怪异的气味

故事发生的时候，猫头鹰庄院的少爷小犀初尝禁果，对象是他的侍女篆儿。

这事发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初秋夜里，小犀睡不着，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受惯性的指引拉亮了床头灯，在枕头下取出一把绝世锋利的小刀，再从床头柜里取出一块紫檀木，背靠枕头，在紫檀木上雕像。小刀和紫檀木都是小萧老爷送给他的。小萧老爷说：“别告诉你妈妈，就当做我们之间的秘密。”

待小犀点头应允，小萧老爷又压低声音，神秘地告诉小犀：“这是块神奇的柴檀木，雕出来的人像是你未来心上人的模样。”

小刀只有手掌长，沉甸甸的，还镶了一颗钻石，拉开刀鞘，寒冷的光芒仿佛月光漫开来。每一次小刀在手，小犀都会生出非要割破什么的感觉，这时候，那块紫檀木就显得特别适合需要，因为小犀奢华的卧室里，显然没有一样东西适合割破。

紫檀木磨得很平，简直可以当镜子照。正像小萧老爷告诉小犀的，这是一块吴刚木，是一位神仙从月宫里偷出来的，每一次雕过，如果半途而废，第二天它又会恢复原状。

睡不着时，小犀一直在雕，可是每当它快要成像时，小犀都不得不放弃，因为在柴檀木上出现的女人轮廓，怎么看怎么像自己的妈妈，这不是扯蛋么？于是小犀把它扔了。可是下一次他睡不着，他又受着惯性的影响，开始取出小刀和紫檀木。

今晚也不例外，当紫檀木上的影像快成形时，越看越像妈妈。小犀叹了口气，扔掉了小刀和紫檀木，准备睡觉。

就在此时，一股气味浓烟似的慢慢侵进屋内，这气味入鼻很难闻，但闻了几口之后，体内却产生了某种饥渴，非大口吸进不足以缓解。小犀像初入笼子的小鸟，躁动不安。气味越来越浓，似曾相识，唤起小犀心灵最深处的记忆，一时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小犀拿起床头的电话，按下一个号码，说：“篆儿，给我来一杯水。”

气味无所不在，水还没来，小犀终于忍不住一跃跳下床，赤脚踩着阿拉伯地毯，走向门边，想自己去倒水。房门划过地毯，无声地敞开了，在夜色里，立着一条白影子，白影子轻轻说：“少爷，水来了。”

篆儿的声音变得非常可疑。在此之前，她可不是这样说话的。

小犀且不管这些，拿过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了。可他内心的饥渴非但没有消减，反倒继续升腾。醉过酒的人都有这种经验，喝到某种程度之后，醉意便会漫上来，无论吃什么解酒药都没用。

小犀吞着唾沫，想把内心的饥渴赶跑，但无济于事。

篆儿接过小犀的杯子，忽然咬着小犀的耳朵说：“少爷，您听到什么了吗？”

小犀侧耳一听，在无所不在的气味中，低低地回荡着呻 吟声，似痛苦，似快乐。这声音似乎是从小犀母亲的房里传出来的，又似乎是从前院传过来的。沉静的夜逐渐躁动起来，涨潮一般一波一波往上漫。某种奇异的节律逗引着万物，不知不觉之中，在果树间，在天空中，都布满应和之声。大门口的猫头鹰也接连发出怪叫。

小犀浑身躁热，作了一个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一把将篆儿揽进怀中。篆儿挣扎了一下，软软地瘫在小犀怀里。小犀觉得大地在震动，站立不稳，瞬间，他和篆儿滚在了地毯上。他们无师自通地开始亲吻，一个秘密的揭开让他们彼此颤抖，神奇刚要复归平凡，另一个秘密等着揭开。本来是漫长的揭秘历程，此刻如电光火石，谜底太快揭开，猜谜的人依然懵懂。小犀一身汗水，但心中的焦渴有增无减。他们没想走得那么远，新境界却层出不穷。

小犀狠命地扯掉篆儿的衣裳，篆儿身上的衣服不多，一件一件剥落，惊心动魄的胴体出现在眼前。

更为艰难的探索出现在眼前，好在双方都有足够的激情去满足好奇心。激情让任何障碍都变得有趣，让探索得以持续。

好像过了千年，好像只过了一秒，小犀一头栽入前所未有的福地，他不由自主地呐喊，不由自主地颤抖。

尘埃落定。曲终不散。落红满地。

无所不在的气味突然消散，空中应和的声音失去了原音。

……

蓦然，小犀仿佛听到母亲的轻笑，还听到她似有若无地说：“犀儿长大了。”

小犀吃了一惊，满脸羞愧地滚下篆儿的身子，朝门那边看去，却没有看见母亲。门轻轻合了上去，仿佛被风所推动。

篆儿满脸含羞，她急急忙忙披上睡衣，低头向小犀福了一福：“少爷，奴婢回去了。”

小犀点点头，目送她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开了门，走掉。

小犀怀着新奇的感受，始终不能沉睡。关于篆儿的一切，浮上他的意识表面，成了他的绮梦的素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