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谁是幕后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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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北迟疑了一下,还是站起身,向顾岩峰走了过去。她才一靠近他,浓烈的酒味就冲鼻而来。他的脸色潮红,眉心紧锁,眼神沉霾而痛苦。这样的顾岩峰,她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说过。

这个向来自信,自律的男人,今天居然喝到脚步虚浮。她急促的脚步缓缓顿住,他应该不希望她看到他现在的样子吧。

她目送他摇晃的身体进了洗手间,又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

很快,她的面和小菜端了上来。可是,她却已经没有了吃的心情。

她的视线始终落在通往洗手间的过道上,生怕只是吃一口面的功夫,就错过了他的行踪。还好,在漫长的等待后,顾岩峰安全的走了出来。相比进去时,他这会儿脚步稳了些,刻意走着直线,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不自然。

他并未留意到坐在大堂的丁小北,径自走到包间门前,顿了顿脚步,松开紧皱的眉心,才推门走了进去。

透过大敞开的门,这回丁小北清晰地看到崔健就坐在里边,正面对着门口的方向。再想想顾岩峰喝成了这样,她不禁觉得崔健是来寻仇的。

她攥紧放在桌子上的手,几乎忍不住冲进去,一身揽下本就是自己所犯的过错。可是,想到刚刚的顾岩峰,她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若是她这个时候进去,不但会让他难堪,也许还会适得其反,更加激化矛盾。一番纠结后,她决定以大局为重,结账上了楼。而放在桌上的面和小菜都整齐的放在那里,一口没动。

回了房间后,她时刻警惕,注意着外边的动静。只要走廊里有一点声响,她立刻开门出去看看。可惜,每次都只是失望而归。

一直到了午夜,安静了许久的走廊里终于再次传来了脚步声。还不等丁小北推开门去看,紧接着传来闷闷的响动。她急切地冲出门,就看到顾岩峰摔倒在自己的门前。

“总监。”她顾不得多想,就冲了过去,蹲下身去扶他,“没事吧?”

双眼微阖的顾岩峰,很用力才将眼睛扯开一条小缝,口齿不清地问:“小北……你怎么在我房里?”

丁小北哭笑不得,这得喝了多少酒,居然把自己喝得把走廊当房间了。

她忍下心里的那股子酸涩,使尽全身的力气,才把顾岩峰的身体扯离地面一点点,“总监,我扶您起来。”

“有事明天再说。”他模糊不清的声音仍旧透着惯有的霸气。胳膊上一用力,甩开她,又躺回了地上。

丁小北被甩得跌坐在地上,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闯祸,他大概一辈子也不用像这会儿一样的落魄。

“很吵!出去!”他不满地嘟囔着。

人家抗议了,丁小北不敢再哭,抹掉眼泪,再次去扶他。

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扶得起高大的他。好在,这个时候宾馆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小姐,需要帮忙吗?”

丁小北看着站在不远处,看着她微笑的男服务生。心想他是在监控里看到了,才来救场的吧!

好在有人帮忙,才能顺利地把顾岩峰高大的身体扶起。

“总监,您的房卡呢?”丁小北试探着问了句,才觉得自己问得很多余。他都喝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又怎么会知道房卡在哪里?

索性,她和服务生一起,把他扶进了自己的房间。

服务生离开后,丁小北帮顾岩峰脱了鞋,再看看他身上的西装,最后没动,进了洗手间,洗了条毛巾出来,给顾岩峰擦脸。

顾岩峰巧克力色的肤色,这会儿红红的,有些烫人。

丁小北解开他的领带,仔细地给他擦了脸。刚要离开,顾岩峰又迷迷糊糊呢喃起来,“渴……”

丁小北赶紧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未免呛到他,她先将水放在床头,吃力地扶起他,才将瓶口放到他的唇边。

顾岩峰是真的渴了,咕嘟咕嘟地喝了半瓶水。

她将水瓶放下,刚想扶他再躺下,他却忽然将眼睛扯开一条小缝。

他仔细地辨认了下眼前的丁小北,不满地问:“丁小北,你怎么还在我房里?”

感情是这位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霸占了她的床,还一起躺在走廊里呢。

丁小北不知道该怎么跟一个已经醉得一塌糊涂的人解释,索性说:“你先躺下休息,我马上就走。”

她说着扶他躺下,他却忽然扣住她的手腕。

“丁小北,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他迷蒙的视线里含了怒意。

他手上的力道有些大,攥得她的手腕生疼。

“你先松开我。”她挣扎了下,没能挣开。而顾岩峰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似的,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丁小北只能忍着疼痛回:“我怎么会笑话你?你不怪我,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话一出口,她的心里更加涩然几分。她想,顾岩峰一定是怪她的。

他的英明险些就败在她的手上了,他怎么能不怪她呢?

“为什么要怪你?”顾岩峰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自嘲地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我一开始就轻视这个案子,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丁小北满心的愧疚,却不知道怎么安抚顾岩峰这会儿的难受。显然,她即便揽下所有的过错,他仍旧会自责。

“呵呵!”顾岩峰自嘲地笑出声。

他的笑声如同刀子一样,划过丁小北的心。

“你不知道崔总会和总公司合作电影的事情吗?”她试探着问,问得小心翼翼,答案心里却已经有了。

如果顾岩峰早就知道崔总的事情事关重大,他就算是仍旧不亲自接这个案子,也会多些关注,事情或许便不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阮总怎么会提前告诉我?”顾岩峰嘲讽一笑,反问,“不过,怪不了别人,是我自己的疏忽。”

顾岩峰的心里虽然不好受,却也谈不上什么怨恨。只是,这件事让他重新认识了自己。小阮总早晚会进公司,这是他意料之内的事情。他只是不曾想到,自己会栽在自己根本看不起的案子上。

他后来才想起来上学时,老师常常挂在嘴边的话,要干一行爱一行,力求做好每一个案子。

入行最初,他就是拿这句话当座右铭,才在完美的完成了一个又一个小案子后,才被大阮总赏识,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可是,随着身处高位,他几乎已经忘记了这句话。所以,他看不起那个拥有重金的煤老板,拿了这个案子给丁小北练手,让她试着与启维的人相处,以便她能更好地接下华伊黄酒的方案。没错,他知道丁小北和启维的过节,他甚至知道丁小北是因为被朋友刘雨萌出卖,才被赶出了启维。而他之所以知道,源于丁小北那次醉酒。

他想培养这个初出茅庐的姑娘,她很真,很努力,很有天分。她想要打赢和启维的对战,就必须先要心平气和的面对对方。心浮气躁,只能被对方利用这一点攻击。

但,他没想到,设计好的事情,却并非预定的结局。

直到出事,他才在狠狠地重击下清醒过来。一路春风得意,让他忽略了很多本质上的东西。

丁小北的唇瓣颤抖,“一定有办法补救的。”

很显然,这件事里有下套的成分。但是,顾岩峰说得对,怪不了别人。如果他们自己不出纰漏,也就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就好像是她闯祸不能怨顾岩峰给了自由,而顾岩峰今天面对这样的局面也不可能怪阮总没事先告诉他利害关系。

只是,这*裸的算计和试探,他的心里不管是怨阮总,还是怨恨自己,都很难受。

这大概是他入行以来,第一次摔得这么惨。

一个圈子并不大,只怕这件事情很多同行都知道了。

那些曾经对顾岩峰羡慕嫉妒恨的人,这会儿应该都在看他的笑话吧。别人犯的错,总会被解读成低级的错。而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亦是错综复杂,人心就更是深不可测。顾岩峰帮信正打了天下,看似器重他的大阮总,却下套让他犯错,好让自己儿子的上位理所应当。若是小阮总再能平定这个混乱的状况,在行内都会落下个好名声。

丁小北忽然想起了那些古装连续剧,她曾经边看边觉得那些紫禁城里的女人和男人们,为了权力太过的不择手段。

而今天的办公室,虽然少了血腥,却一点都不比那时候的血雨腥风简单。

顾岩峰又嘀嘀咕咕地说了些话,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丁小北看着面容疲惫的他,指尖不自觉抚上他的脸颊。他脸上滚烫的温度让她的手指一缩,心跟着疼了起来。

还是第一次如此靠近他,她在一阵心慌意乱后,心渐渐安稳下来。原来,能这样安静的守着心里在意的人,可以有如此心满意足的安稳感。但她不知道,两人并非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相处,那次她醉酒,她曾在他的怀中痛哭流涕。

她收回手,在心里默默地对他说:“我一定不会让你独自承受的。”

床被霸占了,丁小北只好走到桌边,打开电脑,打发时间。

顾岩峰倒不是个嗜睡的人,只睡了大概三个多小时,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他揉着疼得就要裂开的头,拄着床,坐了起来。

丁小北听到身后的声音,转头看去。

顾岩峰本来正迷糊呢,一看到丁小北的脸,顿时清醒了。

“你怎么在我房里?”他质问得有些急,宿醉后的声音透着沙哑,却丝毫不影响他一贯的霸气。这会儿,他的视线就如猛兽盯着闯入者。

丁小北叹了声,回:“这是我的房间。”

她明白顾岩峰的心情,他肯定不想让她看到他失态的一面。

他睡着后,她仔细想过这件事。既然她来到他的身边,她就不能悄然走开。而且,就算她走了,房间号不对,顾岩峰依旧会在心里猜测。不如他们坦然相对,一起解决这件事。

顾岩峰听到她的回答后,眉心微蹙,问话的底气明显的不足,“我怎么在你房间?”

“昨晚你喝多了,找不到房卡。我就把你扶进我的房间了。”丁小北如实相告。

顾岩峰懊恼地闭了闭眼,掀开被子下了床。起身时,身体不稳地晃了晃。

丁小北心里一急,却还是忍住没去扶他,免得他更加难堪。

顾岩峰稳住身体,又恢复了黑脸,“我先回房了,你休息吧。”

“好。”丁小北站起身,送他到门口,并不觉得这样的对话失望,因为了解。

顾岩峰伸手去开门前,忽然转头看向她,“睡醒了就回去吧。”

已经在这里相遇,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出她来的目的?

丁小北愣了下,问:“总监什么时候回去?”

“等解决了崔总的事情,我就回去。”

丁小北在他的话中读出了一个信息,就是即便顾岩峰喝了个半死,崔总还是没原谅信正。

“总监,祸是我闯的,我不能就这么回去。”她定定地看着他,坚持地说。

“丁小北,我再说一次,这件事跟你已经没关系了。”顾岩峰的语气严厉,“明天就回去,别留在这里添乱。”

他扔下话,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丁小北看着门板在自己的眼前合上,心里狠狠地疼了起来。

这样凡事都自己撑着的男人,心灵深处一定也有着脆弱的点。如若不然,他昨夜醉酒后,也不会那么痛苦。

一夜没睡的丁小北心情沉重,全无睡意。她索性进洗手间洗了个澡。又回到桌边,对着电脑挨到天光放亮。出门前,她还特意又上微博看了一眼。果真,微博上越闹越厉害,已经严重到人肉出了马丽萍的家人。

面对这样的网络暴力,丁小北只觉得无力,她想出面澄清,却已经不敢再乱说。搞不好还会被当成五毛,更加激化了网民的情绪。

不管马丽萍是不是人尽可夫的小三,但是这样去伤害她的家人,都是不该的。

这样的情形下,丁小北更加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这件事情。

她不敢再耽搁,换好衣服出了门。在宾馆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去了木成矿。

车行了大约20分钟,才到木成矿。

她向门卫的大爷说明自己的来意,“您好,我想找下崔健崔总。”

大爷上下打量了一番丁小北,“你是哪位?”

丁小北被他打量得有些不自在。也是,人家都穿毛衣毛裤了,她还丝袜裙子呢!能不被人家当成怪物吗?

她尴尬地笑着说:“我叫丁小北,是上海信正公关策划公司来的。您和崔总一说,他就知道我了。”

“崔总还没过来。”门卫生硬的回话,让丁小北唇角的笑意一僵。

“那您能不能给崔总打个电话?”丁小北锲而不舍地问。

“姑娘,我一个看大门的,哪里知道崔总的电话啊?”门卫无奈地回。即便他知道,他也不能随便就把老板的电话,告诉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那您能不能给他办公室的人打个电话,让他们帮忙问问?”丁小北担心自己的话说服力不够,当即又补充道:“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她自然看得出人家不想告诉她,却也只能厚着脸皮追问。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吧?

大爷见她被冻得哆哆嗦嗦的,又似乎真的很急,只能往办公室打了个电话,简单的说明情况,挂断电话,对她说:“等一会儿吧,办公室会给崔总打电话。”

“谢谢您。”丁小北连忙致谢。

“外边冷,进来等吧。”大爷无奈地说。

“谢谢大爷。”丁小北微微一笑,绕到门口,推门进了收发室。

收发室里虽然没有任何的取暖设施,但没有冷风的屋里到底比外边暖和不少。

“你们这些孩子啊。”大爷摇摇头,“做事太冲动。穿这么点,冒冒失失地就跑来了。如果见不到崔总,不是白来了?”

丁小北微微一笑,并未解释。

这会儿,门卫室的固话响了起来。门卫大爷赶忙接起,对着电话里“嗯啊”两声,挂断电话。

丁小北的心不禁提起,就听卫门大爷语气委婉地说:“姑娘,崔总说他今天很忙,不会来矿上了。你还是回去吧。”不难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崔总不想见她。

丁小北知道,再求也没有用,想了想,说:“大爷,我可以见见马丽萍吗?”

门卫大爷愣住,打量她的眼神仿佛在说她不怀好意。

“大爷,我跟马丽萍是朋友。您再给问问?”丁小北只能赔着笑脸,把谎话说到底。

门卫大爷也摸不准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能先当真的听了。

于是,他再次拿起电话,拨通了财会室的电话。

丁小北这次比之前还紧张,如果马丽萍也不肯见她,那她这趟就白跑了。

她想了想,抢过大爷手里的话筒。大爷一愣,她赶忙抱歉地说:“我自己跟她说吧。”

这时,电话里边传来了马丽萍的声音。

“我是马丽萍,什么事?”

“您好,我是上海信正的丁小北。就是今之心内衣策划案的设计者。”丁小北仗着胆子,自报了门户。她甚至以为马丽萍听完她的自我介绍后就会挂断电话。

好在,马丽萍并没有挂断电话,却是反感地问:“你找我干什么?”

“我想弥补对您的伤害。”丁小北诚恳地说。

“怎么弥补?”马丽萍不屑地反问,声音里夹着愤怒。

“马小姐,只要您肯见见我,给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丁小北语气肯定的承诺。而她心里,却远没有她的语气肯定。

只是,马丽萍是唯一能让她了解事情经过的人了。即便是用骗的,也得把她骗出来才行。

如果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她就没办法解开崔健的心结。

“我没兴趣。别再骚扰我。”马丽萍并不相信丁小北的承诺,或则换句话说,她都被人说了这么多年了,大有点认命的意味在里边。

“马小姐,我不知道您看没看今天的微博,就连您的父母和亲人都已经曝光了。如果事态再继续发展下去,只怕会影响到他们的正常生活。”丁小北急急地说,生怕马丽萍不等她说完话,就会挂断电话。

电话另一端一阵沉默。丁小北知道她在迟疑,趁机游说,“我们当面谈,给我点时间,我一定可以解决这件事。不让您的家人受累。”

对面又是一阵的沉默,才再次传来马丽萍的声音,“……好。”

丁小北一颗提起的心终于落了下去,“我在收发室等你。”

“嗯。”马丽萍闷闷地应。

丁小北挂断电话时,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这个电话抽走了一般。

“姑娘,坐着等吧。”门卫大爷的声音拉回她犹在紧张的神经。

“谢谢您大爷。”丁小北在椅子上坐下。

“丽萍是个好姑娘。”门卫大爷忽然感叹。

丁小北微笑,真心地说:“我也相信马小姐是个好姑娘。”

“她这是又出了什么事?”门卫大爷好奇地问。

“诶……”丁小北迟疑一下,回:“也没什么事。就是些工作上的事。”

她的谎话虽然拙劣,但是马丽萍的私事,她不方便多说。

门卫大爷笑笑,“你也是个好姑娘。”

丁小北失笑,这大爷还真是善解人意。

几分钟的工夫,门卫大爷看着从院里小跑出来的一个个子足有一米七的姑娘,对丁小北说:“马姑娘来了。”

“谢谢您大爷。”丁小北站起身,走出收发室。

马丽萍看到她,停下脚步。

“你好,马小姐。”丁小北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她。

这个姑娘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长得很清秀,穿着、打扮得极为朴实。她看着她的眼神甚至还透着些紧张。丁小北没办法将这样一个姑娘和入室夺夫的小三联系到一起。

“你就是上海来的丁小姐吧?”马丽萍声音发紧地问。

“是。我就是丁小北。”丁小北对她愧疚地笑笑,“我们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吧。”

“好。”马丽萍点点头,“跟我走吧。”

她说着出了大门,带着丁小北向右边走了去。没走出多远,就带着她进了一家小饭店。

“这附近没有大饭店,你别介意。”马丽萍抱歉地说。

“我也是工薪阶层,小店的常客。”丁小北半开玩笑地说。

两人一进门,小店的老板娘立刻迎了上来,问马丽萍:“你咋这个点过来了?”

马丽萍微笑,“我和朋友谈点事情。”

“进包间谈吧。”老板娘善解人意地赶忙说。

“谢谢。”马丽萍道了谢,领着丁小北就进了包间。

两人落座后,尴尬地对望了几秒后,丁小北才打破沉默。

“对不起,马小姐。”这是她最想表达的话。

她的歉意没能让马丽萍释然,她的眼中渐渐蓄积了怨,“我只想知道,那个策划案是不是你们公司发上网的?”

丁小北被她的问题吓得一愣,赶紧解释,“我可以跟你保证,绝对不是我们公司做的。”

“别人都说是你们公司因为失去了合作机会,所以为了报复崔叔,才会这么做。”

“绝对不是。”丁小北咬重每一个字回,“就因为这件事,我们公司和崔总要合作的电影都被搁置了。就算是崔总不和我们合作今之心,我们为了电影顺利开拍,也不会这么做。”

“那是谁做的?”马丽萍的眼圈已经红了,可见她的委屈。

“目前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做的。对不起。”丁小北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她,“我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从哪方面着手,才能平息网上的言论,将这件事对你们的伤害降到最低。”

马丽萍接过纸巾,擦去溢出的泪水,眼泪却更加汹涌的溢出。

“我真的不是崔叔的情人,我真的不是……”她哽咽着,无力地重复着。在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极力的解释。

在发生这件事之前,她一直觉得,人不能活在别人的嘴里。所以,不管别人在背后怎么议论她,她都假装不知道,过着自己的日子。可是,当这件事越演越烈,她才觉得人言可畏。走在街上,哪怕是有人对她微笑,她都会觉得对方在嘲笑她,恨不得冲上去拉住他,告诉他,她没有,她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做过任何人的情人。

“我相信你。”丁小北说着又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马丽萍的哽咽微滞,含着泪水的眼中写着分明的感激。

只是四个字,只有马丽萍知道于她而言,有多么的珍贵。

马丽萍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嘶哑地问:“那个策划案是你做的?”

“是。”丁小北抱歉地笑笑,“但是我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不只是伤害了你,还连累了我的上司。”

丁小北再一次感叹,网络暴力的可怕。

“事情闹这么大,崔叔肯定不会算了。”马丽萍肯定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找你帮忙。”

“你怎么会想到找我?”

“因为你是受害人,我相信你也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快点解决。”

丁小北的话说进了马丽萍的心窝里,“我能做什么?”

“能跟我说说,今之心的内衣到底是谁设计的吗?”丁小北相信这个问题一定难不倒马丽萍的,毕竟崔太太去世前,一直是她在照顾崔太太。

马丽萍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提防,“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我要知道事实,才好出面澄清。要不然再编一个谎话,只能再次被拆穿。”

马丽萍沉吟片刻,说:“他们说这种事情只要不理,很快就会过去了。”

“没错。网民很健忘,只要不理就没事了。但是,这也意味着今之心这个牌子不能再做了。我总觉得这个牌子应该是有纪念意义的。不做太可惜了。”丁小北仔细地观察她的神色变化,“如果你和我一样,想保住这个牌子,就告诉我事实。”

马丽萍一番迟疑后,眼中闪过一抹坚定,似下了决心,回道:“是崔婶设计的。”

丁小北听了她的回答,并不惊讶。微博上既然能那么闹腾,就证明后者偏于事实的成分比较大。

“但是为什么设计师那里会写着一个崔字?”丁小北的话一出口,已经猜到了答案,“是崔太太的意思吗?”

“是。崔婶太爱崔叔了。可是崔叔……”马丽萍再次哽咽起来,眼泪窜成了串地流下,后边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丁小北从她的反应里,已经猜出崔健是真的做了对不起崔太太的事情。

“崔总成立今之心是为了纪念崔太太吗?”如果不是因为点什么,她相信一个煤老板不会有兴趣无聊到开个内衣店。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可是谁知道崔叔后来把这件事情交给了那个女人管。”马丽萍的眼中闪过一抹怨恨,“我猜肯定是那个女人喜欢崔婶的设计,崔叔才会出钱给她开内衣店。”

“你说的负责人是姚经理?”丁小北抿紧眉心。

“你认识她?”马丽萍一愣,随即了然地点点头,“也对。你既然负责今之心的推广,怎么会没见过姚翠呢。”

“真没想到是她。”丁小北诚实地说:“我只见过她一次,还以为她只是崔总的助理。”

丁小北仔细回想那天的情景,还是没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什么暧昧。可见两人伪装的多好。

而她和姚翠之间不是很熟的关系,让马丽萍稍稍安心。

“她原本也是我们矿里的,早在崔婶还没过世的时候就跟了崔叔。她还总是疑神疑鬼的觉得我和崔叔有一腿。崔婶病重的时候,爷爷发现了他们的关系,让崔叔跟她断了。崔叔不敢忤逆爷爷的意思,又觉得对不起病重的崔婶,就让她离开了矿上。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真的断了。后来出了今之心的事情后,我无意中听到刘叔和崔叔的聊天,才知道她去北京弄内衣店去了。后来我在网上一查,才知道那些款式很多都是崔婶设计的。”

“马小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介意。”丁小北抱歉地看着她,她知道这问题对马丽萍来说有点过分,但她不能不问。

“你还是不相信我?”马丽萍有些恼怒地问。

“不是。”丁小北赶紧否认,“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微博上爆料的不是姚翠,而是你呢?”

“姚翠还没离开之前,曾经闹腾过一次,说崔叔看上了我。”马丽萍哽咽,“崔叔怎么可能看上我呢?我是他亲侄女啊。”

丁小北再次惊住,马丽萍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求道:“丁小姐,这件事你一定要替我保密。”

“你放心,你不想透露的事情,我都不会说的。”丁小北郑重地承诺。

马丽萍松了一口气,话既然已经出口,她索性继续说:“是崔婶先发现我的身世的,但是崔叔怕我的存在影响我生父和生母的感情,就一直瞒着没说。我也不希望养父养母心里不是滋味,也希望一切不要变。崔婶过世的时候,我本来还想给他披麻戴孝的。结果……”

后边的话,让马丽萍有些羞于启齿。她没办法怪养父养母,却觉得对不起对自己那么好的婶婶。

丁小北明白,也理解马丽萍的心情。她想这个女孩的心里真的是太苦了,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诉说自己的秘密吧。

至于她为什么不能跟生父相认,相信与他生父现在的老婆有着撇不开的关系。

只是,马丽萍的私事,丁小北不想问,也没资格问。即便是马丽萍愿意开口说这些,却不代表她不想掩饰心里的伤口。

“姚经理是因为崔总对你好,才误会的吧?”丁小北猜道。如果姚翠知道这些,脸色一定会很难看吧?

“是,崔叔对我一好,姚翠就认定了我们的关系有问题。”

“果真是这样。”丁小北仔细的回味了一下她说的话,问:“矿里边知道今之心的人是不是特别的少?”

“是。”马丽萍点点头,“除了崔叔的朋友刘叔知道以外,就没人知道了。”

丁小北猜到了什么,赶紧追问:“马小姐一直在矿上工作吗?”

“不是。”马丽萍摇摇头,“我是几个月前才来这工作的。我原本的单位倒闭了,崔叔才安排我进了矿里。”

丁小北一震,姚翠被送去了北京,离崔健那么远,又怎么会不担心他和马丽萍的关系?

所以,有没有可能这件事跟姚翠有关系?丁小北又想起了她说报警时,姚翠的紧张。如果,她是崔健的情人,今之心就是她当家做主,她不小心把策划案发给了刘雨萌,又有什么好紧张的?

毕竟,没人会因为这种事情,去告自己的客户。

她要知道的事情,在这一刻已经有了答案。这一趟,她果真没有白来。

“马小姐,谢谢你。”丁小北从包里拿出手机,“方便给我留个电话吗?事情一旦有进展,我会立刻通知你。”

“好。”

两人互换了电话号码,丁小北收好手机,“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在事情解决之前,马小姐不要把我来找你的事情告诉崔总。免得他有什么误会。”

“好。”

“那好。我先走了。”

“嗯。我再坐会儿。”

“希望再见的时候,你已经快乐起来了。”

丁小北留下真心的祝福,走出包间。

小店老板娘憨厚地对着她微笑,送她出了小店。

早上9点多的时间,天气虽然还有些凉飕飕的。但是太阳已经升得很高,照得人暖暖的,丁小北的心情却更加沉重。一群不明真相的网民,在有心人的扇动之下,对无辜的人大吐口水。等有一天,他们发现自己骂错了,又会转头去怪扇动是非的人。他们唯独不会自我检讨,仍旧把自己归纳为正义之士。所以,不管他们的言语多么透着正义,他们仍旧只能被称为网络暴民。

这些暴民里,看似勇者无惧,又有多少人敢在现实中伸张正义?只怕见到老太太摔倒,都不敢去扶。他们会义正言辞地说,因为很多老太太都是碰瓷的,做好人容易被讹诈。可是,又有多少人想过,即便你在救了她之后,她讹诈了你,你也救了一条性命。

可笑的是,这个越来越冷漠的社会,却在网络上形成了一股子“热”。他们会在看到一张图后,根据某条微博的分析群情节昂的破口大骂,化身大侠,誓要为“受害者”讨一个公道,却极少有人去质疑这张图前,图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质疑的声音虽少,却是不允许出现的。暴民们会觉得你合理的质疑是冷漠,无情,反对人民群众的体现……

丁小北随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向宾馆而去。

一路上,丁小北又仔细地分析了一遍马丽萍说的话。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最恨她的人就是姚翠了。所以,很有可能曝光马丽萍情人身份的幕后黑手就是姚翠。如果之后的曝光是姚翠做的,那一开始的唱赞歌,就没有可能是刘雨萌做的了。

而这件事越是跟姚翠有关系,就越是不能报警。姚翠不比刘雨萌,如果是刘雨萌做的,她可以报警了事,他们和崔总的误会自然而然就没了。

可是,如果把姚翠抓起来,就算是真相大白了,崔总也还是会恨他们到底。

一人计短,丁小北觉得这事她还是和顾岩峰商量商量的好,免得她又惹出点什么祸来。到时候顾岩峰还不掐死她啊?

二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宾馆的院子里停了下来。丁小北一路小跑进了宾馆,上了三楼。在顾岩峰的房门上敲了好一会儿,也没人应声。她只好拿出手机,拨通了顾岩峰的手机。

电话被接起,传来顾岩峰冷冰冰的声音,“什么事?”

丁小北没工夫去计较他的语气,赶紧说:“总监,你在哪里?我有急事想和你说。”

“我在餐厅吃早饭。”

丁小北真心无语,都几点了,还早饭?

“你等我,我现在下去。”她说着挂断电话,向楼梯间快步走去。

这个时间的宾馆餐厅根本没有什么人用餐,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顾岩峰。

“总监,马丽萍不是崔总的情人。”丁小北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

顾岩峰刚刚拿起的汤池,又落回了碗里,“你怎么知道的?”

“我早上去找马丽萍了。”丁小北诚实地回。

顾岩峰一听她的回答,脸色顿时变了,最后竟是怒极反笑。

“第一,马丽萍跟你说的话不一定是真的。第二,你这样贸贸然去找马丽� �,就不怕把事情越弄越糟吗?”

“我相信马丽萍说的话,她一定不是崔总的情人。”丁小北坚信马丽萍没有骗自己,至于两人的叔侄关系,她答应了不说,就一定不会说。

“好,就算她说的是实话。”顾岩峰轻笑,“那又能怎么样?为了帮她澄清,把姚翠抖出来?”

“你早就知道姚翠是崔总的情人?”丁小北震惊过后,不禁自嘲地笑了。她自认为很厉害,挖到了关键,兴奋劲还没过呢,就被告知,人家早就知道了。

顾岩峰嗤之以鼻,“是,我知道。但是只能装不知道。”

“为什么?”丁小北不理解地看着他,“就算是我们不能公开把姚翠抖出来,我们也可以告诉崔总。崔总如果知道是姚翠做的,自然就不会告我们了。”

“是,你说的没错。”顾岩峰点点头,唇角却挂着一抹讽笑,“但是阮总要的结果是跟崔总握手言和,而不是让他难堪,彻底的撕破脸。”

丁小北忍不住反口,“不能找崔总,我们可以找姚翠啊。如果是她做的,我不信她不心虚。”

顾岩峰失笑,居然没有立刻反唇相讥,丁小北正在心里猜测着他的意图,就听他说:“这倒是个办法。不过没凭没据的,如果我去找姚翠,一个处理不好,就很可能影响到公司,让事情更糟。”

丁小北很赞同他的话,他的一句一行都代表了信正,他自然不能乱说。

“我去找姚翠吧。到时候总监可以说这是我为了弥补过错的个人行为。”她主动揽下差事,毕竟祸是自己闯的,如果能自己解决了,她也可以对顾岩峰少内疚一点。

顾岩峰静默地打量着她,良久才问:“你想过后果吗?”

丁小北无所谓地笑笑,“大不了再失业一次。”

顾岩峰又是一阵的沉默,才说:“好。一会儿你亲自飞一趟北京,就说我们找了微博那边,查到IP地址的来源就是北京。”

顾岩峰有条不紊的交代,让丁小北一愣。随即,她释然地笑了。

他昨晚喝个半死,还是没能说服崔总。他又怎么会不想别的办法呢?她认识的顾岩峰是不可能坐以待毙,任人摆布的。

“好。我一会儿上网定了机票就去机场。”

顾岩峰将汤匙送到唇边,喝了一口暖暖的粥,问:“吃早餐吗?”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算是午餐了。”丁小北说完,抬手招来服务员,“海鲜面。”

顾岩峰没兴趣和她抬杠,自顾自地喝着粥。昨晚宿醉,他的胃现在还难受得厉害。想起喝醉的事情,他不禁又想起了昨晚出现在丁小北房间的事情,不禁头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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