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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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居然是哥哥……怎么会是哥哥呢……他为什么也会到仙踪林里来呢?

他……不会是来找我的吧?这样想着,我只觉得心里有些发寒,那么刚刚我和顾晓司说的话,他又听到了多少呢?

想到这里,我刚刚才松弛几分的神经瞬间又绷紧了,哥哥冷冷地看着我,不遗余力地对我表达着他的冷漠,我来不及再和顾晓司说些什么,便赶紧跑到了哥哥的面前去。

“哥哥,你怎么来了?”我说着话,随即露出一个实在称不上好看的笑脸。

他没回答我的话,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用居高临下的口吻说:“林默橙,出息了啊,不仅早恋,还是网恋。”

“网……网恋?”我瞪大眼睛看着哥哥,不明白他的话,觉得实在是匪夷所思极了。

他显然觉得我在装傻,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说:“不是吗?不过我没想到,你的纪宇哥哥,竟然是他啊。”

“纪宇哥哥!”听到这个名字,我情不自禁提高声音大声重复了一遍,尽管我现在还是没能弄明白哥哥所谓的“早恋”和“网恋”是什么意思,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是看了电脑上纪宇哥哥写给我的邮件!

巨大的愤怒冲破了我理智的最后一道防线,我大声冲着哥哥喊道:“你凭什么看我的信!”

我的声音很大,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仙踪林里仅有的几个客人异样的目光,可是我实在是顾不了这许多,我只觉得怎么样都无法遏制此时心里面正熊熊燃烧着的火焰,这片火焰正以燎原之势愈演愈烈。

哥哥显然也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先是愣了愣,不过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那份从容和平静,他不以为然:“偷看你的信?林默橙,你的电脑自己开着的,谁稀罕偷看你的信?”

我听着他的话,细细地回想着昨天晚上的事。“你……”我实在是无法忍受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明明是他做错了事情,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呢?

我不说话,咬着嘴唇对他怒目而视。

他显然对我的行为很是嗤之以鼻,因为他说:“林默橙,别忘记了,你还住在我家,犯不着这么嚣张……”

他的话或许只是不经意的,可是却击中了我内心最脆弱的角落,是啊,他说的对,我有什么资格对他凶对他吼对他嚣张呢,于他看来,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可怜虫罢了……

我的鼻子好酸,狠狠地看着他,却不敢移动视线,我很害怕一移动视线,眼泪就会不受控制地掉落下来。

我绝对不要在哥哥面前掉眼泪。

绝对不要!

于是下一秒钟,我只是平静地冲着他说:“对,你说的对,我还住在你家,犯不着这样。”我顿了顿,从容地接着说:“不过陆晨屿,你真的是个很讨厌的家伙!”

我极其平静的说完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仙踪林,甚至都忘记和还坐在桌子旁的顾晓司道声再见。

我飞快地跑了出去,跑到大街上,跑了好久跑了好远才停下脚步。我弯着腰喘着气,刚刚在仙踪林的那一幕还在脑子里不停地回转,我真的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呢?而这个人却又偏偏是我的哥哥……

我甚至委屈地想,我为什么就不是纪宇哥哥的妹妹呢?想到纪宇哥哥,我刚刚阴霾的心情渐渐有了些晴朗的痕迹,我想,我要好好整理一下心情,毕竟下午的时候,我就可以见到纪宇哥哥了。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相见,我心里着实是紧张的。

这样想着,我轻轻抹掉了眼角的泪水,我不哭,我以后都不要轻易地哭,更不要在讨厌的人面前哭。我要努力去做一个坚强的女孩子。

因为我知道,纪宇哥哥一定是希望我可以成长为这样的女生的。

我和纪宇哥哥约定的见面时间是下午两点钟,我提前半个小时便到了约定的地点。

坐在角落的位置里,我把那满满一瓶漂亮的幸运星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等待着纪宇哥哥的到来。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纪宇哥哥了,我的心情真的是既兴奋又紧张的,我从未见过他的模样,不过我想,他一定是如我所想那样的美好,并无二致。

就在这样复杂的心理活动中,我翘首以盼地等待着两点钟的来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像悬河,在未知中慢慢流逝。

一点半整,一点三刻,两点整,两点一刻,两点半整……

时间是如此急速,转眼间就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半小时了,可是纪宇哥哥却还是没有来。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看着仙踪林的门口,下午的这个时间,门口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几分冷清。

我慢慢地坐下来,尽管心里是那么的忐忑不安,可是还在一遍遍地安慰自己,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所以才耽搁了时间,他从来就不是不守时的人。

他肯定会来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也许……也许就是下一秒,他那熟悉的身影就会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了……

一定会是这样的!

对!我不能胡思乱想!这样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我的心才稍稍地放松下来,我默默地等待着他,我笃定地相信他一定会来,一定不会欺骗我。

有时候你会觉得时间是静止的,世界是无声的,来来去去的只是周围的人。

天光渐渐地黯淡下去,日已近西,夕阳的余晖将窗外的半壁天空染红,红得像血。

再然后,便是静谧而深沉的蓝,夜晚优雅地降临,星光在固有的轨迹运行,装点天幕,无穷无尽的璀璨。

我就这样愣愣地看着窗外天空的色彩变幻,这一刻,时间于我而言,是静止的死水。

我想如果有一项最执着大奖,我一定会问鼎翘楚,是的,我就这样一个人执拗地等着纪宇哥哥,从下午一直等到了餐厅打烊。

可是他没有来……

晚上十点,餐厅关门,那个看起来很慈祥的大叔问我,“同学,我们这里要关门了,你是迷路了吗?”

我茫然地冲着他摇头,恍惚着站起身,什么都不说地就朝着门口走。

不知道是不是我木然的样子吓到了那位老板大叔,他一个劲儿地在后面问我:“小姑娘,你没事吧?你是迷路了吗?”

待我快走出大门口的时候,听到大叔在后面喊,“小姑娘,这个是你的瓶子吗?满满一瓶子的星星,还真是漂亮啊!”

幸运星……那是送给纪宇哥哥的……是我亲手折的,为了达到数量,不知道熬了几个通宵……

可是现在,他没有来,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紧紧地咬着嘴唇忍着眼眶里的泪水,飞快地跑出了仙踪林。一边跑一边想,其实我没有迷路,我只是丢了我的纪宇哥哥。

我想,我或许再也找不到他了。

或许,聪明如他已经读到了我昭然若揭的心事,而选择避而不见则是他温柔的拒绝方式。

或许,不开口,是他能给我的,最安静的温柔。

晚上十点多的北京城,因为是盛夏,所以也并不凉爽,灼热的暑气在这个时间还未能完全退散,街上的人却渐渐地稀少起来。

我茫然无措地在大街上走着,不想回家,却又不知道能去哪里。

我到家门口的时候,时针已然悄悄地指向了夜晚十一点。可是手一伸进口袋里,心就凉了半截,身体不禁地也打了个寒颤。口袋里空空如也,竟然没有钥匙!

怎么会没有钥匙呢!我的脸因为焦急而变得通红,上上下下的找了好几圈,钥匙却依旧不知所踪。

我拼命地回忆,或许是早晨的时候我没带出来?再或许,是中午和哥哥吵架的时候丢在了大街上而不自知,再如果,是落在了仙踪林吗?

不过不管是哪一种可能,事实就是,现在是无论如何地也找不到它了。

妈妈和陆叔叔又是几天没有回家了,而此时的哥哥如果在家的话,他会给我开门吗?毕竟我中午和他那样的针锋相对。

因为没有声音,楼道里的感应灯很快地便熄灭了,顿时陷入黑暗中,周围漆黑一片。

我来不及再想些什么,手已经咚咚咚地敲在了门上。

周围一片静谧,这声音很是突兀。可是我敲了半天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门。我颓然地放下了手臂,抱着胳膊坐在了门口的楼梯上。

我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第一天来到陆家的情景。

那天的我也是这样无助地坐在这里,那天的月光就像今天晚上这般的冰凉,如斯冷漠的哥哥,曾鄙夷地说,原来你就是那个拖油瓶。

我紧紧地抱着自己,地面上很凉,可是我却没有什么感觉,我只觉得顺着窗子映进来的月光是那么的皎洁,皎洁的都有些刺眼……我一个人默默地呆着,时间坠入广袤的无垠之中,巨大的困意向我袭来,我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让自己懒惰的神经精神起来。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电话,犹豫再三,我还是拨通了哥哥的号码。

电话接通了,电话的那端是一片“嘟嘟”的忙音,听得人心浮气躁,我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听着电话那边的动静。

在我以为电话要被挂断了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哥哥慵懒的声音,“喂,哪位?”他的声音是一贯的不耐烦。

竟然接通了!我有些出乎意料,我听到电话那边很吵,有很大的音乐声,将他的声音隐隐吞没,变得很是遥远。

我听到他的声音,惊喜之余赶紧开口回道:“哥哥,是我,我是林默橙。”我规规矩矩地说,生怕一个不小心被他挂掉了我的电话。

他听到我的名字显然很是意外,“是你?”他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什么事,说。”

“没,没事。”我说。

“没事打什么电话,挂了。”

“别别……哥哥,我有事。”听到他说要挂电话,我的心又紧张起来,不自觉地把电话握得更紧,像是要抓住他的手一样。可是我知道他是那么地遥远,想要抓住他的手只是徒然。

“说。”他的声音冷冷的,秉持对我一贯冷漠的态度与爱理不理的原则。

可是他能接我的电话,我真的已经很高兴了,我抿了抿嘴唇,老老实实地开口:“哥哥,我的钥匙丢了进不去家门了,我在家门口等你,你能早点回来吗?”我可怜兮兮地问他,那么的小心谨慎。

“不能。”可惜他根本就不为之所动,十分干脆地一口回绝我。

“哥哥……”我继续装可怜,企图争取最后一丝的机会。

“林默橙,你不是很伶牙俐齿的吗?”他在电话那端揶揄我,我一愣,忽然想到他指的是中午的那件事,这个爱记仇的小心眼的家伙!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深思熟虑后决定不能发脾气,为了今晚不睡大街,我要继续怀柔政策。

我想了想,说,“哥哥,如果你不回来,我真的要睡大街了。你能早点回来吗?”

我这么的好脾气,他却在那边笑了,他的周围变得安静下来,那种喧闹都被过滤掉了,我想他应该是移动了地方。

随后我听见他说:“林默橙,你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

他的形容将我弄的一头雾水,我暗暗地揣摩着他的话,如果是威胁的话,总要有所凭借的吧,就比如恃宠成娇,可是没有宠爱,哪里有得凭借来威胁呢?

我正胡乱地琢磨着他的话,就又听见他说:“林默橙,你来深海吧,我把钥匙给你。”

我正沉默着,他复又说道:“我今天晚上是不会回去的,如果你不来,就只能睡在外面了。”他的语气很是遗憾,可是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幸灾乐祸才对!

我继续不说话,他又补充说:“地址就在……”他报了一下深海酒吧的地址,然后补充了一句,“猪脑子,记得搭计程车之前,把车号用手机发给我。”

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一阵温热,我没想到这句话会是从哥哥口中说出来的,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关心,我有点受宠若惊,我甚至有点后悔中午的时候,不应该对他那么凶。

好吧,我承认我就是这么地没出息,总是很容易被一丁点的小细节所打动,因此我现在觉得喉咙有些哽咽了,我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所以我只是叫了一声,“哥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电话的那边很是安静,我只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声控灯因为长时间的静默而熄灭,黑暗降临。

可是这一刻我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恐惧,我紧紧地握着手中的电话,我不害怕,因为我知道哥哥就在电话的那头。

我们俩之间沉默了好久,他却没有挂掉电话,末了,他说:“林默橙,你来深海,就可以听到我唱歌。”

他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在我没有任何预料的情况下,电话的那边又重新地恢复了初始的安静。

我愣愣地坐在楼梯上,过了好半天才想到要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想着哥哥刚刚的话,我突然有些失神,我觉得越来越不能把这个难以捉摸的哥哥弄清楚了,他总是那么的凶,那么的暴躁,可是他又是那么的温柔。

黑暗中,我清楚地记得他把麻木的我抱起来的模样,他英俊的侧脸在我的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刚刚,他居然会体贴地对我说,让我在搭车之前把计程车的车号先发给他……

这些都是我想不明白的事,因此我选择暂时不去琢磨这些捉摸不透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取回钥匙比较好。

心里这样想着,就觉得这趟深海酒吧之行,是不得不去的了。

深海酒吧离我们家并不算太远,因此搭车二十分钟的时间便到了。鼓了好久的勇气,才终于走了进去。

陌生的环境总是不免让人心生紧张的。我走进去,小心翼翼地四下看着,这里的灯光虽然很昏暗,可是气氛却和我想象中大相径庭。

我从来没有来过酒吧,因此对于酒吧的印象完全是取决于听说。我总觉得它与浓妆艳抹,光怪陆离,消极颓废是分不开的。可是今天来到这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虽然这里的光线也很暗,可是却给人一种舒服与温暖的感觉,暗蓝色的光打在墙壁上,深邃而静谧,却不耀眼。我细细地回味着酒吧的名字,“深海”,在舌尖轻轻默念,只觉得和眼前的意境真的是相称极了。

我正想着,前面的舞台上突然响起了音乐声,我抬起头,便看到他的身影。

是哥哥。

此时,他正站在舞台的中心位置,光线柔和地将他笼罩,他轻轻地弹着吉他,唱着歌。

我听见他唱:

你也有梦,他也有梦

虽然难得,不必心痛

我以为我成熟,以为从此就自由

我尝试着快乐,快乐却不陪着我

爱没有回来了,你已经离开我

却一直住在我心中

这样的爱实在难得

……

是黄丽玲的《难得》,原唱虽然是女生唱的歌,但是哥哥唱出来,却是另外一种味道。

我静静地看着他,灯光昏暗,我看不太清楚他脸上的神情,可是却能深刻的感觉到,此时的他,被一种深深的忧伤所包围着。

这是我从来没在他身上感觉到的东西,我以为他从来都是自负,骄傲,盛气凌人的,可是此时的他,看起来却是那么的忧伤……

可是这种忧伤却又是那么的真实,让他这个人感觉起来也不再是那么冷冰冰的了。

我正发愣的时候,肩膀上突然被重重地拍了一下。

“林默橙!”

这一巴掌并不轻,好痛!我边揉着肩膀,边转过头看打我的人究竟是谁。怎么可能在这个地方碰到什么熟人呢?我心里疑惑极了。

暗蓝色的灯光下,纪柏西那张鬼马的脸就跑到了我的眼睛中来,他用力地对我摆着手,夸张地对我打着招呼,“林默橙,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确实是挺久没见了,不过要再久一些才好。我使劲地揉着还在痛的肩膀,心里默默地想。

他显然丝毫没有感觉到我此时的情绪,依旧洋溢着灿烂的笑脸,热情地问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不是乖宝宝吗?”

我白了他一眼,“我来找我哥哥。”我说,“我是来拿钥匙的。”

“哦哦。这样啊。”他挠了挠头,作恍然大悟状,随后说:“怎么样,帅气吧?老大是这家PUB的主唱。”他的语气里满是自豪,似乎主唱的人是他。

我看了一眼舞台上的哥哥,不以为然地说:“凑合。”反正哥哥他听不到。

纪柏西却不计较,只是“嘿嘿”地傻笑,随后拉着我的胳膊说:“来来,到这里坐。”

我甩不开他的手,他就一直拉着我的手将我拽到了一张桌子前。我坐下来,他又问我:“妹妹你喝什么呢?”

“不喝什么。”我没好气地说:“拜托不要总叫我妹妹。”

“可是你就是妹妹啊。”果然是个天然呆。

“那我也不是你的妹妹。”

“是老大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他倒是一脸理直气壮的样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一丁点的不妥。

我懒得和他纠缠,想了想说:“那随便你。”随后就要站起来。

他用手一挡,“去哪儿?”

“去找陆晨屿。”我说着,就要挡开他的胳膊。

“不行。”纪柏西急忙说,坚决地摇着头,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又说:“老大要再半个小时才能下台。”

“我去后台找他。”我不放弃地说,心想赶快拿了钥匙回家才是正经事。

“林默橙,你成天来捣乱的吗?”他叫了我的名字,脸就沉了下来。

“谁捣乱了。”我轻声反驳,心里觉得冤枉得很。

我见他有些不高兴了,心想那就再等半小时好了,我不再坚持,坐在椅子上继续看着舞台上的哥哥唱歌。

此时他已经唱了三首歌了,他每唱完一首歌,台下总会有络绎不绝地掌声和此起彼伏的口哨声,纪柏西更是显得相当兴奋,我无语地看着他,默默地想,要不是台上的那个人是我哥哥,我真会怀疑这两个人有基情。

不过另一方是哥哥,这显然是不可能是事情,不是说纪柏西有多差劲儿,而是……冰箱怎么可能会有感情呢?

心里这样想着,就控制不住地笑出了声音来,纪柏西一脸困惑地看着我,“你笑什么呢?”

我对他眨了眨眼,“没什么。”

“老大唱的好吧?”你说他的样子怎么就那么臭屁呢。

“好。”我拉长音不情不愿地说,不过说心里话,哥哥唱的确实不错,虽然我很想否认这一点,但是这确实是事实。

他见我这么说,就得意洋洋地说:“那当然,要不然能是我的老大吗?我纪柏西可不是随便的人。”

“就是随便起来不是人。”我小声嘀咕了一声。

不过他显然没有听到,还殷勤地招呼我喝东西,“你还是喝点什么吧,还有半个小时呢。”

我转了转眼睛,妈妈早就教育过我,不能喝陌生人的饮料,可是现在哥哥在这里,纪柏西也不算是陌生人吧,于是我应承了声, “行。”

“那你喝什么?”

“和你一样。”我扬了扬头。

他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小朋友怎么能喝酒呢?”

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反驳道:“谁是小朋友。”我说:“为了证明我不是你所说的什么小朋友,今天我必须喝了。”

我上去抢他的酒,他就用手挡着,我愈发地觉得好玩,好胜心就不自觉地占了上风。

“我的!”

我灵巧地一勾手,纪柏西那个天然呆怎么可能有我动作灵活呢,很快地,我便把那瓶酒抢到了手里,可是因为用力过猛,竟然一个反力,那开着的酒瓶里的酒就这样地飞溅了出来。

酒撒到了我的脸上,衣服上,我心里有些恼,用手擦了擦脸,刚想责备他几句,想不成想背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公鸭嗓子。

“你这死丫头不长眼睛吗?竟然敢把酒洒到我们老大身上,想找死吗?”

这声音着实让人心生厌恶。

我心想,又来了个老大,这年头老大可真多啊,总归是自己的错,我慢慢转过身,刚想好脾气地给对方道个歉,却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站着的人,会是他!

我突然觉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凝聚到了头顶,突然有种要晕倒的冲动。

是的,当我把眼前的这个人看清楚后,突然有种人生何处不相逢的感慨,好吧,这是个很美好的形容,不过,更确切的形容应该是,“冤家路窄”。

我怎么都没想到会再次遇见他,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小混混一样的小青年的名字应该是叫做黎卓奕。

对,就是这个名字。

那天偷偷去录音却被发现了的阴影还深深地留在我心里,因此此时再想起来的时候,还是有种想要发抖的感觉。

纪柏西不可能不认识他,昏暗的光线下,我侧过头偷眼看纪柏西,果然,他此时脸上的表情也很紧张。

此时我只能祈祷这个叫黎卓奕的小混混不要记得我,毕竟……都是三个月前的事情了。想到这里,我默默地安慰着自己也不要太紧张了。

正当我思来想去的时候,就听见那个公鸭嗓男人口中的老大,也就是那个叫做黎卓奕的小混混突然开了口。

不过他的话却不是对我说的,他说:“纪柏西,原来是你啊。怎么,还在玩什么侦探社的小伎俩呢?上次没有抓到我的把柄是不是很失望啊?”

他的话音里满是鄙夷与不屑,随后耳边便传来他那个狗腿手下趋炎附势的笑声。

原来他认识纪柏西!他说侦探社……

等等……我心里渐渐地大概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应该是哥哥和纪柏西一起办了一个什么侦探社,上次的任务是要录这个叫黎卓奕的小混混的音找什么证据,但是因为黎卓奕是认识纪柏西的,所以哥哥只能让我去录他的音……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我心里默默地想。

在我发愣的时候,却没想到黎卓奕已经把视线转移到了我的脸上,我想要低头回避开他的目光,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见他略带几分惊讶的声音说道:“是你……”

他显然还记得我……都三个月的时间了……我真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难过,我为自己能给他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而感觉到深深的抱歉和自责。

我低着头,有些害怕地往纪柏西身后躲了躲。只是平时很聒噪很嚣张的纪柏西此时却完全隐没了声音。我心里就更加地慌张了起来,看来眼前的这个年轻的老大,果然不是太一般。

在眼前这个老大的黎卓奕的威慑下,我和纪柏西全都不敢吱声地站在原地,就像是俎上的鱼肉,无可奈何地听从着命运的发落。

光影交错,刚刚看在眼里很美好的场景,现在也觉得分外凄然。

我默着声音低着头,只听见眼前的黎卓奕看似自言自语地说:“原来你们两个小家伙是一伙儿的啊……”他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再也没说什么话。

不过直觉告诉我,他一定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像他这种习惯了阿谀奉承,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高高在上的人,上次被我成功地蒙骗了,他要是不生气,才是奇怪的事。

“好吧。”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却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说:“小家伙,没想到你骗人还挺有一套的……不对……”他皱了眉,“是那个不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小子帮了你。”

我抬起头看着他,不敢说话。好吧,我承认我是没有什么出息的纸老虎,从来都只会狐假虎威,不过审时度势的看,能让纪柏西都这么畏惧的人,我还是识相地……躲一躲吧。

他直视我的眼睛,脸是一直笑着的,可是眼神却是出奇的寒冷,像是寒潭里的冰,那种侵入骨髓的寒冷。

我不敢再和他正视,仓皇地埋下了头,模样有些狼狈。

这里是靠近角落的位置,在大柱子的后面,如果不是角度调整的好,在舞台上是看不到这个位置的情况的。

灯光很昏暗,耳边哥哥的歌声又响了起来,我听见他淡淡的声音。

此时他正在唱歌。

我的心情稍加平缓了一下,觉得好像没有先前那么紧张了。

在忧伤的音乐声中,我又听见黎卓奕说:“小家伙,上次你算计我,这次又拿酒泼我,你胆子不小啊。”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声说, “我是说我不是故意把酒洒到你身上的。”

“这么说你上次就是故意算计我的了?”他不依不饶。

“……”他呛得我说不出一个字来,我只是用力地攥着手心,手心里潮湿一片。

“你刚刚不是要喝酒吗?我就成全你。”他说完后,朝旁边的公鸭嗓男人使了个眼色。

公鸭嗓男人会意,随即便转身从他们的桌上拿了几瓶还未开封的酒过来,“啪”地放在我们的桌子上。

“小姑娘把这五瓶酒都喝了,这两件事就都了了。”他说完话,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拿了包烟出来,旁边的狗腿手下殷勤地把烟帮他点上。

昏暗中,我抬起头,看着那刚刚燃着的零星火光,又回过头看了看桌子上排得整整齐齐的几瓶酒,头“嗡”地一声响。

尽管不知道哪些都是什么酒,可是直觉判断应该都是啤酒,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如果都是洋酒或者白酒,我还不挂了啊。

不过五瓶……

人家都说面有心生,看他一副痞痞的样子,就绝非什么善类,只是没想到心地竟然这么的狠毒,心胸也这么狭窄。

我转了转眼珠,想了想,我说:“行。”

黎卓奕笑了,说:“小姑娘还挺豪气。”

豪气?我是心中好有气才对!不过我才顾不上和他多说些什么废话。

旁边的公鸭嗓已经识相地帮着把桌子上的五瓶酒都打开了,然后就立在桌边,一脸幸灾乐祸的猥琐模样。

我刚要走过去,纪柏西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妹妹,能行吗?”他担心极了。

“别叫我妹妹。”我压低声音对他说。

“啊?”他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了我还会计较这个,不过这次他很顺从地听了我的话,顿了顿又问:“林默橙,没事吗?”

“没事。”我无所谓地摆了摆手,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

纪柏西竟然看出了我心底的忐忑,好吧,我得承认,这是他少有的一次精明与敏锐,真是历史性的一步。

不过在现实中,他也迈出了一步。他往前走出一步挡在了我的面前,光怪的灯影里,我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我听见他说:“我帮她喝行吗?再加五瓶。”

“你滚蛋。我们老大说的话能随便更改吗?你小子老实点,滚一边去,要不揍死你。”黎卓奕还未开口,他旁边那个跟班公鸭嗓男人就说开了。直到看到黎卓奕示意他住嘴的眼神,他才住了口。

“必须是你。”黎卓奕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他一点都不凶,他的话音也很平静,可是却让人觉得寒冷。

“好。我喝。”我生怕纪柏西和他们打起来,我知道一旦打起来我们是占不到半分好处的,就算是有哥哥,也未必会有很大胜算,毕竟他们人多势众,还都是在道上混的小混混。

我很想哭,音乐声很大,沉沉地盖住了哥哥的声音,我听不见他的声音了,突然觉得心里害怕。

我一遍一遍恶狠狠地对自己说着,以后再也不会来这种地方了。

再也不会了。

我拿起酒瓶,狠了狠心一仰头就喝了下去,苦涩的味道很快充斥了我的整个鼻腔,我刚喝了一大口,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有种想要呕吐的恶心感。

纪柏西急忙跑到我身边来,“林默橙,没事吧,就说你不行,我……”他着急起来,抓耳挠腮的样子挺好笑,我没有力气说话,只是摆摆手。

他还想再和黎卓奕说些什么的时候,我背对着黎卓奕,低声说:“是哥哥唱歌的地方,别把事情闹大了,砸了场子。”

我的话一出口,他果然把嘴里的话咽了回去,只是他的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地,他看着我,像是不认识我一样。

我歇了口气,继续和那瓶酒对抗起来。终于,在我的不懈努力下,一瓶酒终于见空了,我使劲地咽着唾液,拼命抑制住那种想要呕吐的冲动。

我从来就不怎么喝酒,这次一瓶酒下去,就有一种脚跟不稳的感觉,我觉得自己像踩在棉花上,又像在腾云驾雾,有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

在第二瓶酒快喝到见底的时候,我终于觉得自己真的不行了。头好晕,脑袋重重地,意识也开始变得不那么清醒,我放下酒瓶,眼前的纪柏西怎么变成了两个人……

他抓着我的肩膀摇,“喂,林默橙,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了?”

我心中不觉有气,本来我就觉得晕,你还摇什么啊。可是看到眼中居然有两个他,只觉得好笑,还没等开口说什么,就觉得实在站不稳了,“扑通”地一声坐在了地板上。

地面上真的好凉,我刚要挣扎着坐起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林默橙,你在做什么?”

这声音是那么的熟悉,我回过头,便看到了他。

是哥哥。

刚刚的情况太混乱,我根本就没注意到音乐声已经停了下来,我甩了甩头稍微清醒了一点,便注意到此时已经围了很多的人。

哥哥一步一步地走向了我,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看着他,只觉得他的目光平静而寒冷。

可是毋庸置疑的是,这一次看见他,他带给了我踏实的感觉。

我终于明白了,就算有的人眼神冷冽,可是他依旧会让人觉得温暖,就像哥哥。

他走到了我面前,朝我伸出手,我毫不犹豫地拉住他的手。他把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圈着我,他的声音很低,低得就像是耳语,他说:“我们回家。”

他拉着我的手转过身的时候,身后那个讨厌的公鸭嗓又开了腔,“小子,谁允许你们走了?今天这个小家伙不把酒喝了,事完不了。”

我感觉到哥哥的手臂僵硬了一下,身体顿住,我急忙说:“哥哥,我们快走吧。我……我害怕。”

可是他却没有继续往前走,我感觉他像是想了很久的样子,我侧过头,他的眼睛里有极力隐忍的光芒,我知道,他在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让� �己不要发怒。

我正想着,哥哥转过了身,他的面色此时很平静,“我替她喝,再加十瓶。”

“哥哥……”我低声叫他,用手轻轻扯他的衣角。

他拉着我的手轻轻地用了下力气,我知道他在让我不要担心。

公鸭嗓男人歪着头朝着我们走过来,看清了哥哥的脸后,他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小子。前阵你成天跟踪我们和我们过意不去,又指使你的妞儿来录我们的音。今天就想这么便宜地走了?”

“那你想怎么样?”哥哥冷冷的声音问他。

“想怎么样?”公鸭嗓嘿嘿地干笑了两声,随后斩钉截铁地说:“今天不灌死她,谁都别想走。”

我仰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狠狠地咬着嘴唇,心想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恶的人,如果可以,我现在真的想朝着他的脸上挥上一拳!

狠狠地挥上一拳!

好吧,我只是心里默默地想一下来泄愤,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却是,却有人真的替我这么做了。

是哥哥!

公鸭嗓离我们很近,他不依不饶,玩世不恭的眼神正看着我们,或许他也没有想到哥哥会对他动手。

可是事实却是,哥哥猛地将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砰”地一声,他没加防备地,便被一拳打倒在了地上,撞倒了桌子上的酒,酒瓶从桌子上跌落,“啪”地一声响,碎片四溅。

我吓坏了,“哥哥……”我大声喊他,可是此时的场面已经乱做了一团,哥哥已经被他们几个混混包围在了中间,我好着急,纪柏西,纪柏西在哪里?

我四处地寻找纪柏西的身影,可是此时的纪柏西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这个不够义气的家伙,竟然自己先偷偷地溜走了……

我收回寻找纪柏西的目光,继续焦急地看着哥哥,此时的他们已经打在了一起,灯光昏暗中,场面是那么的嘈杂混乱。

不行!他们人那么多,我不能让他们欺负哥哥!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莫大勇气,我的头还在晕,我想了想,从地上捡了个酒瓶来防身,晃晃悠悠地便冲进了他们的战团中。

显然谁都没有对我防备,我看见此时的公鸭嗓正一拳一拳狠狠地打在哥哥的脸上,我的心就一阵地抽紧,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明知道这是很危险的事,可是我就是做不到视若无睹。

心里只是想着,我要去救陆晨屿!他是我的哥哥!我一定要去救他!

我毫不犹豫地就朝着他们那帮子人冲了过去,,可是还没等我冲到他们面前,便被一个穿黑衬衫的男人想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臭丫头,找死吗!”

他的力气好大,他边说着话,边把我一下子掷了出去,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我被他丢出去,脚下站立不稳,几个趔趄之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面上,随后头也“咚”的一声撞到了桌子上,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全是亮晶晶的五角星。

巨大的困倦瞬间击中了我,眼皮真的好重,还有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踝的关节处袭来。

好吧,我觉得我的全身真的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气力,在昏迷前的一刻,我只听见一阵喧闹吵杂声中,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叫着,“警察来了警察来了!”

之后,之后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酒吧里,周围的环境一片陌生。

我勉强地睁开眼睛,因为刚刚一直处在黯沉的光线下,所以此时只觉得头顶的白炽灯刺目极了,我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随后耳边便传来惊喜的声音,“妹妹,你醒了!”

我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着眼前说话的人,居然是纪柏西。

我懵懵懂懂地问了声,“这是在哪里?”

纪柏西压低声音:“小点声,这是派出所。”

“啊?”我木然地应了一声,好半天才晃过神来,“不过,你刚才在酒吧不是已经走了吗?”我指着他的脸,诧异地叫出了声音来。天啊!原来他没有走!我刚刚还以为这个不够意思的家伙早就逃之夭夭了,心里早把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大在那,我怎么会走呢。”他倒是一脸的理直气壮。

我给不出好脸色,我说:“你确实是没做逃兵,只是刚刚打起来的时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着急起来,一脸冤枉地看着我,“我怎么会躲起来,我是看形势不对,偷偷出去报警了啊!”

我回想着刚刚混乱的一幕,在昏迷前的一刻,果然是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大声地叫着“警察来了”。原来是这样,我有些恍然大悟,渐渐地捋顺了事情的始末。

我朝着他点了点头,故作几分赞许的语气夸他:“不错不错,难得你聪明这么一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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