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菲反复思量，最终认为应该不是三皇子的主意。

首先他没必要以玉娘一个弱女子，作为打开闻香楼生意的缺口。

要知道十一分店，只做成衣这一块，并不涉及闻香楼其他项目。

尤其是今年，闻香楼的生意重心转到了餐饮类。

三皇子真看上了闻香楼，大可以像大皇子那样。

都不用亲自出面，让李公公借着职务之便过来传话即可。

排除了是三皇子最先提及的因素，只剩下对闻香楼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三皇子的权力，从而想达成某种目的。

而且这个人，还知道半年前王田贵想要求娶玉娘一事。

顾菲菲有种直觉，对方就在三皇子府内。

“我明一早就去三皇子府，问问杜嬷嬷”

顾菲菲得了韩巴子的回复，放下灵机，看起了面前的医书。

毕竟妹妹脑子里那一只处在休眠期的蛊虫，依旧纹丝不动。

从东宫前辈的表情和言语来看，这一只会很棘手。

不管多棘手难办，第一个开刀的不会是萌萌。

这么一想，顾菲菲看书的动力十足。

※※※

“杜嬷嬷，早”

要不是老大体贴夏丹丹还在恢复中，他也不用舍近求远跑这一趟。

既然是求人办事，就得有个求人办事的态度。

韩巴子亮出一排整齐洁白的牙齿，微笑着打招呼。

“怎么今天又是你”

杜嬷嬷看人的眼光毒着，别看对面的人虽然年轻。

但绝对不是闻香楼的小伙计。

有些人就算表面上吊儿郎当，通身的气质骗不了人。

“嬷嬷这话说的，难道就不能是我吗？”

韩巴子一手把扁担连同两个蔬菜筐子拎了起来。

反正他人长得高，有力气，拎起来不费事。

“这些菜你们闻香楼从哪里买来的，怪水灵的”

杜嬷嬷不理会韩巴子的反问，转而问起了蔬菜来源。

闻香楼实在是太会做人，每次一送，都送许多过来。

这么多的瓜果蔬菜，光靠夏侧妃一个人也吃不完。

而且这些菜不像是干果蜜饯类，放的住。

加上夏侧妃每次得了这些东西，分给底下的人一大半。

杜嬷嬷作为夏侧妃院子里，唯一的老人，分到的最多。

她在皇宫里，什么山珍海味没尝过，舌头和鼻子最灵。

分的清哪些是难得的好东西，哪些属于平常。

问起这个，无非打的是以后闻香楼不送，她可以出去买。

“不卖，都是我们闻香楼自己种的”

他总不能说这是老大拿出来的，反正闻香楼各庄子都有种这些。

看来杜嬷嬷是识货之人，吃的出好赖。

自从跟了老大，生活条件好了，他也吃过了不少好东西。

吃来吃去，久了才发现，还是老大拿出来的果蔬最好吃。

“这么好的东西，做贡品都使得，怎么不卖”

杜嬷嬷本来打的是，若是有卖的，她自掏腰包，送些新鲜的进宫孝敬贤妃娘娘的主意。

听韩巴子这么一说，有点可惜，多嘴了一句。

“供我们闻香楼都不够，没有多余的”

就算有够的时候，老大也会优先分配给员工。

京城众多铺子中，闻香楼的伙计待遇最好，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

据韩巴子不完全统计，很多来闻香楼的未婚小伙计，不久后，就能说上一门好亲事。

杜嬷嬷听韩巴子说完，已经对韩巴子的身份多了些认识。

能清楚闻香楼的供货情况，还能知道没有多余的，至少是个管事。

“嬷嬷想吃的话，我有些手段，能给你匀来一些”

韩巴子换了个肩膀挑担，并不是多重，而是为了中间停顿下。

既然杜嬷嬷都给老大拿出来的东西抬了身价，他肯定得端着。

先说了不够，又说了多余，显示出东西的稀少可贵。

最后说自己有点手段，也是抬高杜嬷嬷的心理预期。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想求我办”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

韩巴子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面上讪讪笑道，

“哪有什么事，这不是看嬷嬷喜欢”

“别跟我扯嘴皮子，直说吧，你那点弯弯绕绕，不够我看的”

杜嬷嬷实在想不出，她跟的是不受宠的夏侧妃，对方还能有求于她。

不过谁叫自己真心喜欢这些东西。

只能先问问看，能不能帮忙办到。

“是这样的，我们闻香楼十一分店，有一......”

韩巴子把玉娘的事情，讲了一遍。

“只要嬷嬷帮我打听，你要的那些都不是问题”

“只需要我打听？”

这似乎不难，能让三皇子这么听话的，只有田侧妃。

那位可谓是春风得意，前天被诊断出了喜脉。

这个档口，田侧妃仗着三皇子的宠爱，提这么一个要求，不算什么。

杜嬷嬷感兴趣的是，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仅仅是为了打击夏侧妃？

“是，劳烦杜嬷嬷在府中打听打听”

韩巴子把蔬菜担子放下，同时保证道。

“这事我会尽快打听清楚”

杜嬷嬷心里有了数，答应下来。

就算不为韩巴子打听，她也要为夏侧妃谋算。

万一叫玉娘的，被王田贵强娶。

损失的不只是闻香楼，更是夏侧妃。

这就是夏侧妃没有娘家人，无依无靠的缺陷，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而夏侧妃之前掌管十一分店，尽管时不时的去店里抛头露面，受人诟病，风评名声不好，但银子是实实在在拿到手的。

韩巴子向杜嬷嬷道了谢，出了府门，才和老大发了消息，要一批新的菜蔬。

“让冷白今晚过来拿”

那些菜蔬空间里多的是，大多数果蔬，一年四季都有。

所以这笔买卖对顾菲菲来说很划算。

本来这件事，顾菲菲交给韩巴子，完全放心他去处理。

人算不如天算，杜嬷嬷频频打听田侧妃那边的事，被夏丹丹发现。

到了晚上，顾菲菲收到夏丹丹的消息。

她表示，第一次看夏丹丹发了那么一长串的消息。

其中既有她的感动，又有对不住她，没护住玉娘的歉意。

最后还有三皇子曾经答应她，尊重玉娘，转眼飘散如烟云云。

顾菲菲反复看了看最后一句话，总觉得其中有奇怪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