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父子对话(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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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代的诸侯王比之其父辈,在贪婪程度上完全就是如出一辙。眼见曹仲龙,关山洪,盛力魁强势侵入青峡国,碧宁王林璇,昌绿王柳庆,广黛王费上飙,北烈王金以定,高渊王陈泰鼎,京江王卓凡潇,新黎王方靖远,巴茨王奎龙甘,巴琉金王玉豹,洪川王黎涠远,浩远王辛伯龙,函谷王田轸策,屏山王龙逊等岂肯让他三家独占便宜,于是也纷纷效法,侵入青峡国。

赵裕三虽然有了霍廷德等人的帮助,怎奈各路诸侯大军声势太大,终寡不敌众,青峡国为各路诸侯大军控制,而李之傅,赵致恩,王达宓,肖今风,奚锦纪等大将俱皆战死。霍廷德这边也被冲得七零八落,冷峰,鲁猛,哈小图等向西南逃遁,赵裕三,赵德刚,高博,熊古铭,周兆永,甄禹琛等向东南逃遁……而霍廷德,冷天寿,周风甫,文代君,霍廷义,霍廷威等则与丹宏失散,四处寻找而不得,无奈被逼得只好一路向北逃遁……

丹宏是为救两位老人而与霍廷德白义们失散的。然而那两位老人最终还是因为伤势过重不幸离世。丹宏一路寻找师傅师公等人而不得,心急如焚,又怕被各路诸侯的兵马发现,只得东躲西藏,也不知该去向何方……?

夜里他梦见眼前正走着的道路突然变陡起来,越来越陡,最后几乎是垂直通天,无法逾迈……丹宏顿时一惊,恐悸骇然,就从梦中醒了过来。这是什么寓意和暗示呢?难道我已经再无路可走?难道我再难迈过如今眼前的这道难关?难道我的生命就此已走到尽头?

再回想梦境,他突然忆起那垂直陡道直通的天是碧绿的,这岂不是要暗示我该往碧天国去?这岂不是冥冥中一种神秘的控灵力量在指引我?我相信它,我要照这暗示和指引去行。

于是他收拾停当,又向天祈祷了一番,希望师傅师公等人也在碧天国,而自己最终也能找到他们……“师傅,师公,裕三爷爷,德刚伯伯,你们放心,终有一天,我们会重新夺回桃源,重建我们的桃源之邦,青峡之国的。并最终将整个世界都变成这桃源之邦,为此我要奋斗一生,并随时准备献出自己的生命……爹,娘,愿你们的魂灵在天上保佑我吧……”想到这里,他便动身启程前往碧天国……

夜里,父亲又出现在他梦中,父子二人又展开了对话:

“我心中有一个疑问,就是上帝的全知全能与我们的无限可能性之间存在的令我感到一些不解的问题。我们每个人不能预知自己的从前与未来,我们只是生活在已经不断地变化出结果的现在之中。我们无法预知我们会出生,也无法预知明天会发生什么,甚至无法预知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因为我们随时随地都生活在一种充满着无限无穷变化的可能性之中,下一秒的变化可能性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明天的变化可能性是什么我们更不知道,我们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但上帝因着是全知全能的,袘一定知道,即我们什么时候出生什么时候死,袘都是一清二楚的。甚至一片树叶什么时候从树上掉下并以什么样的姿态飞落袘亦是一清二楚的。这就有点令我费解和困惑了。因为事实上人是可以人为随意变化这种可能性的呀,即我突然想这样干了突然又不想这样干了,这样不断地令人措手不及地变化,难道上帝也能预知这种可能性吗?说实话,连我自己也都还不知道自己下一秒将怎样去变化呢,完全就是无意识的即时性胡乱变化,任性任意地变化,这些难道上帝也能预知吗?”丹宏说道。

“怎么不能预知?上帝不仅能预知你最终的变化可能性,甚至连你不断任性变化的心思,矛盾的心理,纠结的思想斗争,任意乱变的思想活动的过程等等,全都一清二楚,了然于胸。别忘了,唯有耶和华监察人心。”飞龙说道。

“这种变化的可能性是无限无穷的,比如未来人完全可以通过自己掌握的技术来操控人的生育,也可以操控家禽家畜的繁衍生育,也就是可以人为造出很多家禽家畜,走兽鱼虫出来,而且想怎么造就怎么造,想造多少就造多少,这些难道也是上帝可以预知的吗?”丹宏说道。

“当然可以预知,否则还怎么配称全知全能呢?你要知道,在人不能,在上帝却能。人类的那丁点心思,那些个想法,还怎么逃脱得过上帝的眼睛呢?即使是人所感到不能理解的事,无法想象的事,在上帝也完全不是问题。某种意义上,真正的存在者不是指人,而是指上帝。上帝即存在。上帝是真性存在,而人只是假性存在。而人只是上帝所造的存在物中的一个而已。只不过袘给了这个被造物以自由意志,以思的特质及能力,以理性认识的能力,这才使这个被造物看起来似乎有点随心所欲,无所不能的能力。于是这个被造物有了自我意识,能作为一种精神活动现象去理解眼前这个宇宙。假如上帝没有赋予这个被造物以自由意志,这个被造物便没有自我的意识,便没有我思的能力,同时也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和眼前这个世界与宇宙的存在,而仿若一块石头,漫随那些浩瀚的石块,星体等运行在苍茫无垠的太空……世界纵然存在,宇宙纵然存在,它自己纵然存在,但它已不能感知。既然不能感知,存在的意识就跟它没有关系。于是它连今天站在这里质疑上帝的机会也没有。所以说人要谦卑啊,要敬畏啊,一个连自己从何而来向何而去都还不知道的受造物究竟有什么底气来质疑自己的创造者呢?”飞龙说道。

“既然人有自由意志,就有权怀疑,有权思考。当我们说存在的真相是唯物的时候,我们处在一种妄断状态。因为我们并未见到过真正的真相,凭什么就敢断言唯物是存在的真相呢?同样,当我们说存在的真相是唯心,是上帝的时候,同样处在一种妄断状态,因为我们也并未见到过真正的真相,凭什么就敢断言唯心与上帝就是存在的真相呢?说穿了我们的依据只是推断,只是猜想,只是预测,而非确证。固然,依你所说,从逻辑上讲,存在本身,不论是心灵也好还是宇宙也好,都需要一个说明,这说明是精神性的,因此精神必须先于物质,上帝必须先于物质,然而这也只是建立在逻辑假设和逻辑推论基础上的,而非事实亲见的确证。同理,从情感来说,这场人灵存在如果没有一个最终绝对公正的终极审判的话,它的存在就是一场荒谬和悲哀,然而这也是建立在一场情感假设,情感需求的基础上的,而非事实亲见的确证。再同理,从人的求生本能与渴望来说,这场人灵存在如果没有一个死而复活或灵魂不死的话,它的存在就是一场绝望,痛苦和悲哀,然而这也是建立在一场人的对死亡和虚无的恐惧害怕的基础上的求生本能与不死盼望,而非事实亲见的确证。有一种说法甚至是说基督信仰为什么那么吸引人?并使人狂热地执着?乃正是因为它恰好戳中了人恐惧死亡,害怕虚无的心理痛处和软肋,它所宣称的死而复活,唯灵拯救,灵魂不死正好解决了人的这种心理上的不治之症,顽疾,疙瘩,困扰和痛苦,所以它对人的吸引力才是那么地强烈强大,才是那么地令其它宗教,学说,流派等等所不可比拟。正是人普遍怕死的本性本身成就了基督信仰的狂热与疯狂蔓延,传播。那么我们究竟是该生活在确证之中还是该生活在推论与盼望之中?我想说,生活在确证之中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谦卑和敬畏,生活在推论和盼望之中并不代表我们就没有自大和狂妄。作为唯有确证的原则坚守者,我们一样对自我意识,自由意志,理性能力与宇宙世界的存在之谜感到好奇,敬畏和谦卑。”丹宏说道。

“首先我要问你,自我意识,自由意志,我思的能力,理性认识的能力,宇宙世界,这些存在,需不需要一个说明?如果不需要说明,则我们对存在之谜感到好奇,对存在之谜想知道其真相,包括对其进行思考和探索等等,所有这一切,就都变得不再有意义和必要。而这显然是不行的。我思本身就是一种精神现象,唯有确证本身也是一种精神现象,存在需要说明也是一种精神现象,没有这些精神现象的存在,我们连提出质疑与理性怀疑的机会也没有。可是如果存在需要说明,就已经肯定的精神必须先于物质的前提。那么剩下的真相就只能在唯心与上帝之间作选择。而最大的唯心就是绝对精神,它与上帝相比,缺乏道德的终极依据,缺乏自我灵魂死而复活与得救的终极依据,缺乏自我灵魂梦魇恶咒的最终解决与解除的终极依据,而这三者又皆是人所需要的,且这些要求并不为过。所以本着这些情形,更应选择上帝。而在唯有确证与唯有信仰之间,确证的能力乃是一种理性认识的能力,而这理性认识的能力是先天就受到限定的,因此如果我们只坚守唯有确证的原则,则我们无法去迈逾过我们先天就受到限定的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而永远局限在其之内存在与生活。”飞龙说道。

“这种无法逾迈我们自身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的限定照你所说不正是我们应该要去遵循的原则吗?你不是常说对于我们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和限定之外的领域我们应该要保持沉默吗?为什么在这里你又要为这种无法逾迈而感到遗憾呢?”丹宏说道。

“对人的理性认识能力的边界和限定之外的领域人的确应保持沉默,但保持沉默不代表人不该有信仰与心中的希翼,盼望和期待……”飞龙说道。

“这岂不是说信仰,希翼,盼望,期待等等还是一种愿望和推论性质的东西而非确证?人固然是有这些愿望与推论的权利,但却应该把它紧紧恪守在这个领域,而不应该将它当成一种如科学一般已经获得了确证的东西来要求人和衡量人吧?也就是说它不该表现为过度狂热,疯狂,而应该仅仅局限在我们希翼,盼望和期待的领域……当我们说信仰,应该说我们期待,盼望和希望什么什么,而不应该说我们确信,确证,确定什么什么。对于希翼,盼望和期待之事之物的作出个人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押赌押注式的行为,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所谓信仰就是一场始终也无法剔除去自身怀疑因子的赌博式选择;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的信仰都是一场小信;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每个人的信仰都只是建筑在沙土上而不是磐石上;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世上之人很难有真正符合耶稣所说所要求那样的被拣选者与被拯救者;正是在这个意义上,信心,始终是一道人无法去跨越和逾迈的障碍……”丹宏说道。

“你说得固然也有在理之处,但我还是要重复康德那句话,科学必须要给信仰留下地盘。因此我们不能仅仅只是生活在唯有确证的理性认知状态。科学本身也不是在证实而是在证伪吧?科学本身也是无法解决道德上的问题吧?姑且不说人的理性认识,科学工具本身就是一种受限的能力,就算它不受限,它也仅仅只是在求真而不是求善啊,它也仅仅只是在解决人认识自然规律的问题而不是在解决人道德自律的问题啊。而人活着,仅仅只需要认识自然规律吗?就不需要追求和保障道德自律吗?人的快乐不仅仅只是由了解真相认识自然规律构成的,还由自身的生命安全确保和愿望满足来构成。道德自律与追求不正是在对人的生命安全进行保障吗?不正是在对人的自由权利进行保障吗?而人心中的道德感觉与自由感觉又怎么可能有一个科学般的确证和检验呢?自由的感觉是无所不包的,根本就无法去确证和检验,而人的道德感觉本身也是受到限定的,和人的理性确证能力与检验能力一样受到限定,因此究竟该是谁检验谁呢?受限定的事实本身就必然引发人要去敬畏一个不受限定的对象,不完美的事实本身就必然引发人要去推想一个完美的存在本身。我们进行理性确证和科学检验的能力与工具本身就已经是受到限定的,我们岂能将这种受到限定的状态去概括存在的全部呢?去涵盖我们生命和生活的所有呢?因此不能说唯有确证,而应说既需要确证,又需要信仰。”飞龙说道。

“还有就是上帝的正义问题,既然袘全知全能,一切都逃不过袘的意志和眼睛,那袘必然早就明悉亚当夏娃会犯下原罪,而且某种意义上可以说人的原罪正是上帝的设计,至于袘的目的何在?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但这说明人的原罪是上帝先在赋予和设定的,人的欠然与裂伤是上帝先在赋予和设定的,因着恶是人性先在欠然与裂伤的造作,也就得出人的恶是来源于上帝的设计的结论,但上帝又是全善的,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全善的上帝为什么要去设计人性的原罪,欠然,裂伤与恶?假如袘不这么设计,人间不是就没有恶了吗?可袘又为什么要设计出这些?设计出人灵魂的梦魇?你能仅仅只是说袘只是预知了人会去作恶但并没有预定人会去作恶吗?”丹宏说道。

“怎么不可以这么说?你别忘了上帝在设计人的犯下原罪与恶的因子时,也保留了自己的灵气在人之中,也保留了人性天使的一面,也赋予和预设了道德与良知在人心里。这说明上帝是给了人选择的自由的,固然人因着恶的先在因子有选择作恶的可能,但同时他也因有着善,天使,道德,良知的先在因子而也有选择为善的可能,也有选择弃恶从善的可能,因此怎么能说是上帝预定了人的作恶呢?假如上帝只赋予和预设了人恶的先在因子而没有为人提供另一种向善的可能性,那么我们可以说是上帝预定了人的作恶,因为人没得选择,只能顺应,但既然同时提供了另一种向善的可能性,那就给了人自由选择的意志,既然给了这种自由就不可能再来干涉,否则就不叫给了人自由选择的意志。上帝既然不干涉,一切就只有看人自己怎么去选择了。上帝固然是知道人选择时的矛盾纠结煎熬犹豫踌躇徘徊与挣扎的思想斗争的,也能预知人会作何选择,否则袘便不配称全知全能。”飞龙说道。

“知道了而不干预,知道谁会作恶而不制止,袘还能被称作是全善吗?”丹宏说道。

“袘若要去干预要去制止又何必要赋予人自由意志?岂不多余?那还不如都设计成天使剧情算了,既然上帝的出手了,谁还敢作恶呢?考验的价值和意义又何在呢?但既然人会作恶,可见上帝并不是在设计纯粹天使的剧情,而是在设计天使与魔鬼相互交锋博弈的剧情,至于上帝为何要这样设计,自有袘的道理和目的,人又凭什么要要求上帝的设计必须要符合自己的愿望,要求和目的呢?但袘也可能会对人有些暗示和提醒。袘给每一个人的机会都是公平的。”飞龙说道。

“既然袘知道全部,而每个人会作何选择袘也一清二楚,袘也会暗示和提醒,但不会干涉,这样说来袘心里早就知道哪些人在袘的拯救之列哪些人不在,也就是袘心里早就预定好了要拣选和拯救的人,既然这样,袘又何必要搞这场考验呢?一切既都在袘的明晰之中,那么考不考验又有什么价值和意义呢?考验的价值,意义,必要和乐趣只有在被拣选者尚还并不确定时才具有吧?可如果上帝要作这一切尚还并不确定的有价值意义的拣选,那就表明袘也还有尚不知晓明晰和确定的时候,那袘就不是全知全能。可要是袘早就知道谁会被拣选与拯救,那就说明袘心里早就预知了人选,这岂不就等于就是早就预定?既然袘早就已经预知预定,还作这场自由意志的赋予,还作这场观察众生会如何选择的考验,岂不多余?岂不偏心?岂不对那些压根就没被列在袘的拣选之列的人灵不公正?既然一切都是上帝自己在导演,在偏心,在失去公正,那对芸芸众生众人的考验与检验的价值和意义又何在?上帝全善的价值和意义又何在?既然要形成考验与检验的价值和意义,要形成上帝的绝对公正和全善,那上帝的全知全能又在哪里?”丹宏说道。

“我儿啊,你这是在以人的心思在揣测和度量上帝,你说的这悖逆与背反,不是上帝的悖逆与背反,而是你自己思维认识和理解能力受到局限而得出的悖逆和背反。上帝的意志和目的,岂是人心人灵能揣度和知悉的?我们必须要相信上帝是全知全能全善的,否则我们的心灵无所归依。存在即上帝,一切的确都是上帝的赋予和设计,是上帝在导演,可在这导演的内容里,上帝不是赋予了每一个人以自由意志吗?既然赋予了就只会知悉而不会干涉。既然不会干涉,每一个人的选择权不是在自己的自由意志吗?这个情形和前提的存在就已经构成了考验与检验的基础,每一个人最终会怎么选,上帝知道,但知道就能否定考验与检验的价值和意义吗?我们不能说还有在上帝预知和预料之外的事,但即使一切皆在上帝的预知预料中,对每一个人的考验检验也形成了,因为选择毕竟是每一个人自己在作,上帝既然概不干预,就不能说袘是偏心的,有失公正的。愿不愿弃恶从善终归在于每一个人自己,一个人不愿弃恶从善显然就不在被上帝拣选之列,一个人愿意弃恶从善显然就具有了被上帝拣选的可能,这种矛盾纠结煎熬挣扎和最终作出选择的变化性的过程,上帝当然知悉,但袘从中去舞弊和偏袒谁了吗?没有。除非上帝收回人的自由意志,不让他们自行选择,而自己安排救谁不救谁,否则上帝怎能算作是不公正?”飞龙说道。

“可是上帝明知亚当夏娃会犯错袘为什么不制止?不制止恶的发生岂不是在纵容恶的发展?如此看来,上帝的全善依据又何在?如果说上帝故意不制止为的就是要审美这场恶发生后的接下来的发展,那么这岂不是一个有些恶作剧的上帝?我们要这样一个恶作剧的上帝来干什么?我们要这样一个并不符合全善和绝对公正的上帝来干什么?”丹宏说道。

“我儿啊,如果上帝知道亚当夏娃会犯错就制止,知道人会作恶就制止,那袘还赋予人自由意志干什么呢?那岂不等同于收回他们的自由意志了?因为如果上帝制止,谁还敢作恶呢?人间肯定将不再有恶了啊,人的一切行为必然就都会按照上帝的要求去做,这将是一条他们再也没有其它选择可能的必然性通道与路径,他们只需去遵循遵守就行了,又哪还有自己的自由意志与自由选择的可能呢?如果是这样,上帝从一开始就不该赋予人自由意志。但袘既然赋予了,就一定自有袘的目的和考量,这一点人显然是不可能完全知悉和理解的。如果只有一种必然性的遵循遵守与选择,那人就谈不上道德不道德,因他只是在遵循,正如狮虎豹狼猎杀鹿牛羊马,它们能不猎杀吗?那就只有饿死。它们要只有这一条通道和路径可遵循可选择,它们只是在顺应上帝赋予它们身上的设计,上帝并没有赋予它们自由意志,它们没有自由选择的可能,因此尽管其手段和方式血腥残忍,你也不能说它们不道德。道德是自由意志的体现,没有自由意志就没有道德。上帝赋予人自由意志,目的就是要人能拥有道德。恶固然是上帝设计的,但既然上帝要让恶存在,恶就自有它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上帝也自有袘自己的目的和深意。这点人也许理解不了,但我觉得,正因为有恶的存在,才会对人的善的信念与唯灵拯救的信心形成挑战和考验,否则善岂不是太容易?而太容易的善还叫善吗?还有善的成色,价值和意义吗?当我们谈善,必然是因为有恶的对比对照和反衬,倘若没有恶,则善的价值和意义也消失了,甚至连善的概念也不存在了。因此有善必有恶,无恶则无善,这正是恶的存在价值和意义。一个人要想最终拥有善,通达善,就必须要经受过恶的考验与检验才行。”飞龙说道。

“即便人拥有了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就不会被权力腐蚀了吗?就不会作恶了吗?西方中世纪基督教会,主教和教皇们难道没有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吗?可在绝对权力在握时,他们不也一样地变得堕落,腐败,黑暗,虚伪,作恶?可见即便是对有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的人,也必须要让其服膺于权力监督与制衡的框架,更不必说那些缺乏基督信仰观念秩序的人了。”丹宏说道。

“这是当然。一个人无论拥有多么深重稳定坚笃的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一旦绝对权力在握,也无法抵御和战胜自己人性裂伤的必然性造作,否则他就不叫人而叫神了。正是要看到作为人的这一必然性特质与事实,对绝对权力的避免与制衡才是一个作为人类社会必须有的必然性基础。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说拥有基督信仰的观念秩序对一个人一点作用,帮助,价值和意义都没有,有这个信仰与观念秩序跟没有这个信仰和观念秩序还是很不一样的。有这个信仰和观念秩序的人,在道德上无疑更让人感觉靠谱与放心。而没有的人,在道德上无疑更让人感觉不靠谱与不放心。”飞龙说道。

“所谓探索追寻真理只能是在事先不知道真理的答案的前提下才能成立。倘若事先就确定了一个真理,预定了一个真理,即便存在逻辑推理,理性推演,也不能叫作是探索和追寻,而最多叫作自我求证。用逻辑和理性去证明上帝存在就是在干这样的事。因为不管他证不证明得出来,上帝即真理这个答案他早已提前预定好了,证出来自不必说,没证出来也可以用自己理性认识能力有限来给自己找借口和台阶下。就是你要探索一个真理时,你心中一定是事先没有答案的,一定是处于一种未知的,不知道的状态的,这个真理是什么?可能是上帝也可能是其它,我必须要诚实地对自己说我不知道。我运用我的理性能力无论怎么去分析,最终都会陷入一种二律背反的窘境和局限。空间究竟有限还是无限?时间究竟有始终还是没始终?我们从正反两面都会分别推出一套逻辑自洽的序列,然而真相显然只会有一个,究竟是什么?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提前预定了这个真理是上帝?因为上帝说白了就是人的情感意志的放大。人的情感意志总是害怕死亡,恐惧虚无,所以他需要一个有能力做到让人的灵魂可以不死的全能的上帝。人的情感意志总是渴望公平,盼望公正,所以他需要一个有能力做到终极性的绝对公正的全善的上帝。人的情感意志总是渴望盼望一种精神性的对一切存在的知道,所以他需要有一个有能力做到终极性知道的全知的上帝。宇宙的存在与人的存在,自我意识的存在需要一个精神性的说明,这点人办不到,于是便需要一个能办到这点的终极性的绝对精神本体——上帝。诚实的态度应该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信仰,每一个人都可以运用理性去分析,但对于这场宇宙的存在,人的存在,自我意识的存在,其终极真相和真理究竟是什么?我必须要诚实地说一声我不知道。人死后真有末日审判吗?真有地狱惩罚吗?我不知道。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在等着那一天到来时的验证,但现在我要说我不知道。我倾向相信有一个控灵者,我不知道这是一个暗示还是启示,但我觉得人有权去信仰,去选择,也有这个需要,然而是否该把这个信仰,选择,需要本身当作是那唯一的真相本身?是否该把这个信仰中事先预定的答案本身当成是那唯一的真相本身?或许还值得商榷。也许,允许人怀疑,也允许人自愿选择,这或者才是一个社会应该具有的宽容。”丹宏说道。

“真相真理是否就是上帝?对人的认识能力而言,这是一个无解之问。人不可能出于经验的亲见来确证上帝,人只能通过内心所获得的启示与感知来认识和倚靠上帝。人要用理性来证明上帝,最终只能陷入二律背反的泥潭。但人又需要一个超越自身存在认识局限的参照和指引,不论是在理性认知上,还是在情感,心灵和道德的需求上,当然这不是在说上帝只是藉着人的这些需求的放大和想象才应运而生的,这种认识是一种人的理性认识的狂妄自大自负。对人而言,只要存在需要说明,精神就得先于物质。而上帝就是具有全知全能全善性质的绝对精神。我甚至有些偏激的认为,如果这场存在缺乏一个最终绝对公正的末日终极审判,那么这场存在的本身就是一场荒谬和悲哀,如果人没有灵魂,如果灵魂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死,那么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场绝望和痛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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