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瞿小福勇救李旎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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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福虽然接受了背锅替罪的结果,但心中对旎凌的恨却种下了...这种事是永远不会从心里抹去的,一辈子都会记得。然而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也就将就着应付过去...

旎凌与许山冠的秘密小福当然也知道,一回就偶然被他遇上了。那时在一个后院假山的亭台楼阁处,两人正相拥亲吻,久久长长,甚是享受...不知怎的,小福心里竟然莫名地妒火中烧,心里恨恨的,牙咬得紧紧的...

然而这一看似乎就象是上了瘾似的,小福从此就暗暗跟踪上他俩了...李府后庭有个泉池,下人是不得入内的,但那秘地却是旎凌和许山冠经常幽会的地方。为了能继续偷看,而且小福摸清了二人会见的规律,踩准了时间点,提前就偷偷到达这后庭中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麻着胆子一横心就翻墙进去,藏在能看着那泉池的隐蔽处...

不一会二人果然就到了,急不可奈地就相拥亲吻起来,一路行到泉池,褪尽衣衫就入得其中,竭尽缠绵之事...看着旎凌窈窕婀娜的绝美胴体,小福心里真是五味杂陈,既恨又爱...这女子虽然言语毒辣,行为可憎,但这容貌与身材还真的是让他迷醉...目睹到旎凌在看许山冠时那双魅惑勾魂的妖娆眼睛,小福既痴迷又恨妒,内心灼热,复杂,痛苦...

这一发就不可收拾起来,小福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仅在泉池,便是二人入了秘庭寝卧,他也暗暗尾随而至...摸清规律以后,他每次还是照例提前翻墙进入其中,躲在一个角落...二人怎知里面已有人?进得秘庭反闫大门之后便肆无忌惮地为所欲为,狂欢寻乐起来...常常喜欢玩的就是贵妃出浴...旎凌扮作贵妃,许山冠扮作服侍她的男仆,阔大的木制浴盒,早已盛满温水,水中满是各色鲜艳花瓣飘浮,旁边还有搁放着盛满了鲜花的竹篮。小福透过树丛缝隙看去,但见旎凌正在轻解罗裳...那如丝般柔滑的纱裳飘然落下,于是她那高挑的玉体,绝美的身姿,雪白的肌肤,圆润的轮廓,便在他眼前尽览无余...但见她款款走向那浴盆,跨入其中,水花溢出,花瓣便包围了她的身体...许山冠在旁轻轻为她洗浴按摩,并不时从竹篮里拾起花瓣或放入水中,或洒在她身上...旎凌呼吸着花瓣的芬芳,一脸忘情和享受的沉醉...不久许山冠也入得其中,二人便相拥相吻,竭尽缠绵...场面自是浪漫温馨...这边的小福则是看得妒火中烧,羡中带恨,各味杂陈,又心若撕扯,隐隐泛痛...

然而不久旎凌似乎就有些对许山冠冷落了...原因是她听说碧天国都城的碧京四少中的白宇芒与李龙浩已到了昭京城...而这二人皆是她崇拜和钦慕已久的偶像,不仅因为他们出众的俊朗帅气,高大魁梧,挺拔伟岸,雄壮健硕,还因为他们那一身无与伦比的武功,年纪轻轻却均已获将军之衔,上将之位,以及他们那狂野邪坏的气质,正合着她的品位,趣致和向往...尤其是白宇芒这位玉面郎君,邪阔浪子,实在是迷她到魂牵梦萦...相比他们,许山冠自然就显得身份低微卑下,气质平庸土气了,如何还会记挂在心上...?

白,李二人是奉国君之命前来昭京参与传统的会盟交往的,也借机想来求见他们二人的梦中情人方奕璨。白宇芒阅女无数,其猎艳之名,不仅在碧京城及碧天国各地,便是在这昭京城与昭天国各地并及南方诸侯国天岛,剑云,天海,萦海,南昭,金滨,幽岛,海迦,银滩,梦海,丰黥,迷畔,光阙等各地也是威名远播,潇洒天下,成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与崇拜偶像,又是公认的在整个昭碧大岛排名首位的"少女杀手"...而李龙浩则仅次于他而排名第二。

不知是否是愈是得不到的便愈是令自己魂牵梦萦,心向往之?总之这方奕璨方大小姐却着实是把白宇芒这白大将军迷得七窍恍惚,丧魂落魄的...无一日夜里不在想她...一想到她那雪白无敌的肌肤,纯美极致的娇容,刚毅英凛的神情,帅气如儿郎般的倜傥,拂袖留香的潇洒,咄咄逼人的英姿飒爽,冰雪聪明才华横溢的出众能干...他便在一种得之不到又徒空相思的无尽煎熬中心如火焚,肝胆欲裂,愁肠寸断...

然而奕璨对于他可是从不待见,倒不是着对他的人才武功身份地位等等有意见,而是看不上他的人品,仅凭这一点就对他不予考虑了...一生从来对人矜傲怠慢而又从无碰壁的白将军白公子却偏偏遇到了这么一个也对自己矜傲怠慢无比的冰山美人,而且这一次碰得不是一鼻子灰而是一鼻子血...于是顿然心肠全无,没精打采,颓丧之极...白宇芒尚且如此,李龙浩就更不用说了,就更不在奕璨的考虑范围内了...整个会面,奕璨几乎就没看过他几眼...

二人悻悻沮丧之时,偏偏旎凌这个小迷妹就主动上门来向他们示好了...白宇芒瞥了一眼旎凌,并无兴致,便转身径直离去...李龙浩其实对她也没多少兴趣,但心中正在郁闷和恼恨,正想找人发泄作乐一番,以平衡一下失落烦苦的心理,便留住旎凌陪他喝酒。旎凌受宠若惊,喜出望外,连忙殷勤不迭,满脸陪笑地给他斟酒。李龙浩并不讲究,抓起整只烧鸡撕裂了就大块朵颐,咬得山响,满嘴是油,旎凌却不住喝采,连声夸赞他豪迈爽达,狂放不羁,勇烈雄岸,不愧是枭雄本色,将军气度...李龙浩听得畅快,就从自己口中咬着的大鸡腿中扯下一块肉来送到旎凌嘴里,直说道:"吃,今晚只管吃,只须痛快淋漓,一醉方休..."旎凌连忙吃下,满面红光,笑容璀璨...见她如此兴致,李龙浩一把将她揽进自己怀里,将自己杯中先自饮过的残酒送至她口中,一连数杯,杯杯如此,直饮得她满面通红,不禁也有几分醉意爛珊起来...恍惝之时,李龙浩就借兴在她身上胡乱摸捏起来,旎凌假意害羞,然而却乐在其中...酒越饮越多,李龙浩早已酩酊大醉,酣烈之际,狂野大发,撕去旎凌衣衫便行了那龌龊之事...之后旎凌又收捡了桌席,并扶着已经烂醉如泥的李龙浩去憩寝...一切停妥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得家来...

之后几日天天如此...久之,李龙浩就对旎凌感到玩腻了,对她的到来有些感到不悦起来...偏偏旎凌这人虽在其它事情上一向精细明晰,却独在这事上糊涂昏聩起来,仍旧乐此不疲地找上门来...李龙浩恼了,就开始借着酒兴,每每作践玩弄她起来...时而把酒扑淋在她身上,时而把油腻的肉块鸡腿等塞进她的衣服里,百般作弄...旎凌稍有微词,李龙浩便勃然大怒,一把扯过她的头发,就命她将打翻在桌上的食物吃了...旎凌不从头发就被李龙浩扯得生疼,只得含泪吃下...李龙浩轻蔑地用手拍打着她的脸颊,冷冷地说道:"你这个贱女子,这可是你自愿和自讨的...你是不是感到了不高兴和不痛快?"

"没有...我很乐意和快活..."旎凌说道。

"你真是这么感受的...?"李龙浩问道。

"嗯..."旎凌点点头。

"你真的喜欢?我想嫁与我?"李龙浩又问道。

"嗯,我愿意,我想..."旎凌说道。

"我这人就是这脾性,想跟着我就得能吃得了这些苦,受得了这些罪...而且还不能有怨言,我若听得时就别怪我不怜香惜玉了..."李龙浩酷冷地说道。

"受得了受得了,若能嫁与你,跟着你,那怕不是正房也愿...我会很听话,很顺从,很乖的,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旎凌说道。

"那你且先回去,待我想想后再回复你..."李龙浩说道。旎凌遂忐忑不安地回去了。

然而奕璨冷待白李二将军的事被她父亲方锦威将军知道了,连怪奕璨的不是,说这毕竟是关系到昭碧二国交好之事,怎能不予热情相待?就算要拒绝人家的一片好意,那也要委婉一点呀,怎么能冷若冰霜,不理不睬?现在马上就去把这事给挽回,给人家表达一个歉意...奕璨只得通知二人再见面...李龙浩喜出望外,以为机会来了,怎还想搭理旎凌?再说就算没有奕璨这回事,他也对旎凌没有什么意思的...于是再见到旎凌时就当面拒绝了她,并且还把她讥讽,挖苦,奚落和嘲弄了一番...

旎凌受了羞辱,流着泪回来,又重新与许山冠裏搅在一起...

然而恰在这时,卓氏谋逆案突发,旎凌父亲也被卷入其中...

朝廷的禁卫军径直冲进李府,见人就抓,逃者立斩,不久就将李府控制...其时旎凌还在后院秘庭与许山冠厮混...见禁卫军突然闯来,大惊失色!许山冠忙去挡一个兵士,被一枪搠死。旎凌趁许山冠挡人的那功夫溜掉,欲从后门逃走,然而面前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兵士,正一脸狞笑地看着她...正在她绝望透顶之际,树丛中突然窜出一个人来当头一捧就将那兵士击昏过去...旎凌定睛看时,却是瞿小福...

"你怎么在这里...?"旎凌问道。

"没时间解释,快随我走,不然就没命了..."小福说道。

"那也得先将这人拖到旁边假山洞里,否则会被他们发现有人从这后院逃走..."旎凌说道。小福遂照做了。旎凌便带着小福很快到了后门,门却锁了...小福要砸锁时,旎凌却又说倘若禁卫军赶来发现门锁被砸坏了就知道有人从这里逃走了,岂不追来?就让小福蹲下,自己踩在他的肩上,然后让他起身使自己能够翻上墙,然后再跳下墙外,小福紧跟着也翻上墙,跳了过去...

出得门来,旎凌就只有随小福引领着逃亡了...

大路是不能走的,只能往密林小道和荆棘丛生处逃窜,越偏僻越好,越荒凉越佳...然而便是在那荒凉的密林的穿行,有一日也突然窜出了一个拦路抢劫的抢匪,旎凌大惊失色,小福却赶忙从地上拾起一根断木,心里并不慌乱...

"把所有的盘缠和女人交出来,你自己滚!"那抢匪喝道。

把女人交出来,这怎么行呢...?小福心里想到。

"我们就这点钱,求求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吧..."旎凌从怀中拿出随身揣的一些银两说道。

"你必须过来,让他一个人滚!"那抢匪再次加大嗓门喝道。

见二人不为所动,那抢匪挥舞着刀径直禁抢将过来...小福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一把将旎凌拉到身后,自己舞着断木就迎上前去...这一刻他完全将自己置生死于度外,而且已经似乎把旎凌当做是自己的女人了...

这种鼓舞的力量有时还真的能使人做到超越自我,迸发出巨大的潜能与力量的...就连旎凌也被他的无畏的勇气所惊诧和震撼到了。几番交锋下来,个矮的小福竟然把高出自己一头的抢匪打倒在地...

"我们快走..."小福对旎凌说道。

"不行,我们就这样走了,待会这人定要将我们告官,那我们还是终究难逃一死...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谁让你看到了我们,而且还要将我们抢劫和试图谋害..."旎凌说罢抢过去一刀就抹在那抢匪的脖子上令其当场毙命...

小福心里一紧,暗忖到:这女人可真够心狠...

两人又继续赶路...若向北行往碧天国路途较远,且这一段几乎都是平原之地,不利藏翳遮躲,于是决定向西折向天岛国与剑云国的交界处,那里离山野较近,又密林繁茂浓郁的...二人打定主意,便于一个乡村小店购足干粮及饮水,投天岛剑云交界处的这边山林而来...

入夜,入宿山林空庙。二人均已精皮力尽,也顾不了太多,倒下便睡着了...次日一早醒来,吃过干粮和饮水后继续赶路。又走了一天一夜,渐渐进入了山林地带...小福带着旎凌,专门往那险峻陡峭之处攀爬...小福在前面开路,旎凌就跟在后面...

毕竟是在乡村山野出生并长大的孩子,小福走起这些道来也算是驾轻就熟,可从小在京城里长大并养尊处优惯了的旎凌可就艰难了...不一会,便被小福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小福正在前面走着,忽然听到后面远远地传来了旎凌的呼救声,知她多半踩滑踩空遇了险...小福犹豫了一下:这狠毒女人先前待我可恶,还经常不分场合和人员地当众恶言羞辱我,让我颜面扫地,自尊无存...甚至为袒护许山冠还栽赃嫁祸于我,让我当替罪羊和背黑锅,实在是让我痛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她倒霉,遭恶报...此时便假装没听见,岂不让她自行就了结和完蛋了?反正我又没有去主动推她下去,也算不得是有罪,完全可以心安理得,无愧于心...然而这样做我究竟会不会后悔和自责自罪呢?会不会一辈子都被噩梦缠绕都无法从内心原谅自己呢?再说我舍得就这样失去她再也见不着她吗?我虽则恨她讨厌她但不也在梦中梦见她并与她牵手还想去亲吻她么?不也在夜里或在清晨醒来时幻想着与她亲密并搂抱和拥有着她的身体么...?想到这里,小福立刻飞速跑去将双手还抓着根藤身体已悬在半空的旎凌拉了上来...

"对不起,我才听到,来晚了..."小福愧疚地说道。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要不然我可能又要再度丧命了..."旎凌感激地说道,眼里已噙闪了泪花...

"我们继续走吧,这次你不要离我远了,我也走慢点,等着你..."小福说道。

"嗯..."旎凌使劲点点头...

然而天公却不作美,下午时分骤然下起瓢泼大雨来...二人浑身湿透,雨水渍得眼睛生疼,又模糊着视线...天色又灰黑黯淡,让人极度压抑和绝望...从未遭过这些罪受过这些苦的旎凌实在有些无法承受,竟然哭泣起来...小福忙过去安慰她,她就猛然抱住小福,偎在他怀里哭得象个无助的孩子,浑身颤抖着...小福感受着她的体温和身体柔盈弹润,不禁心跳加速,既感到曼妙舒服又紧张激动...

待雨小些,他们又继续赶路...然而山土在经过雨水冲刷后便得更加路滑难行,他们攀着根藤小心翼翼地沿着陡斜的山坡艰难而上...忽然,他俩拽住的那个根藤因泥土变得松软而被他们拔了出来,两人便沿坡滚下,幸而沿途总有根藤乱树阻挡,减缓了他们下落的速度,最终徐徐地掉进了山谷的涧潭里...而身上所带干粮也全被水流冲走...

这涧潭虽不算大但却极深,不识水性的旎凌直向水底坠沉...小福使劲下冲抓住了她的手,然后拼命游上来...到达岸边时,已累得精疲力尽,瘫然倒下,晕厥过去...旎凌大哭,摇着小福,他如果不醒来,自己怕也要死在这荒寂无人的深山谷里了...她忽而用手指在他鼻下测量,发现还有气息,又听听胸音,也有心跳,便知他并未死,只是晕厥了过去,便艰难地背起了他,走进了近旁的一个山谷洞口,放下小福,自己去溪边棒捉了不少小鱼,又捡了两块白亮的卵石,一并拿回洞里。洞中尚有干草,可见曾也有人在这住过。旎凌架起干草,将两个卵石用力互相碰撞,然而那碰起的火花并不能将干草点燃...正急之时,小福醒了过来,见旎凌哭,忙问何故?旎凌说不能生火。小福说那就生吃吧。旎凌大惊,但见小福捉过鱼,剖肚掏尽就送进嘴里咯巴咯巴咀嚼起来...看到旎凌正惊讶地看着自己,他忽而说了声:"对不起,小姐..."就捧了鱼躲到另一旁吃了起来。

旎凌知道小福怕自己又向往常那样斥责他嚼咀响亮,不觉心里有些自责和难过起来...这咀嚼响也是自然之声,并非刻意而为之,每个人因自身情形不同所呈现出来的自然状态也就不同,有的粗犷,有的文雅,都可理解,并不应以谁的为统一标准。当然在聚众场合,难免会引起一些在这方面尤为敏感的人的不悦,这固然应当考虑其感受,但就算无意中冒犯,也属小事一桩,何至于那样不分场合,不留情面,使人难堪地当众斥责讥讽羞辱...?倘若是私底下单独相处时委婉告之,又起到了提醒的作用又还没有让对方颜面全失,自尊全无和没有台阶下...岂不更好?看来自己是既做得不妥当又做得过头过份了,以致都给人家小福留下心理阴影了...实在是不该。自己以前的确是对他不公,搞了双重标准...想那碧京大少李龙浩之流,更何其粗俗,不雅,流氓...然而自己却对他们笑脸相迎,竭尽阿谀奉迎讨好之能事,结果反被其不尊重反遭其辱。而被自己不尊重和深深伤害了的小福却在自己屡屡命悬一线的时刻全然不顾他本人的生死拼命出手对我相救...自己欠他一个道歉,得亲口对他说出...

但是具体该怎么说呢...?就说,小福,我现在要正式向你道歉,为以前对你不够公正和不够尊重的偏见与做法表示道歉。我现在很后悔,知道自己做错了,做得不妥当。所以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你不计前嫌,几次都将我从死亡的深渊的挣扎中救了出来。我非常感谢你,也不知该怎样报答你?对不起,我错了,请你原谅...

然而当她缓缓走到小福身边时却感到开不了口了,总觉得就这么直着去说那是多尴尬多损自己面子的事啊...自己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堂堂的大小姐,还真不太做得到...于是就那么站着不动了,内心矛盾,纠结和煎熬着...末了终于还是走了过去拍拍小福的肩膀语速有些快地说道:"对不起,小福,以前是我做得不好,请你多多原谅..."说完她的脸就红了...

旎凌突然这么一说很是令小福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心里仍然感到有一股暖意流过...便有些紧张又有些结巴地说道:"我自己也做得不大对...没太注意考虑别人的感受...而只顾着自己的随心和痛快了...再说我人也确实太笨,反应太迟钝,太慢,好多时候都打不过转,拐不过弯...这些我自己也知道,你们也并没有冤枉我..."

说完二人都不再有言语,气氛有些沉默,尴尬和小小的紧张...

数日的接触相处也改变了小福在旎凌心目中的形象,她发现他其实还是挺幽默挺有才华见解和思想的,路上每当自己烦闷无聊的时候,他总是会讲很多有趣的故事与见闻给自己听。在这些方面实在是比那个小俊脸许山冠强太多...不由得也渐渐对他有点刮目相看,甚至心生起别样感觉来...他虽个矮,但却很墩实,强壮,有力气,而且也还能保护我,又愿为我拼了命去牺牲...不过话说还真奇怪,我曾经那样对他,按说他内心应该很恨我才对,可为什么他却还要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来出手将我相救呢...?难道他早就在暗中喜欢上了我...?否则怎么解释呢?不行,我得试试他...

而小福呢,虽然旎凌简单的道歉已令他暖意盈怀,但要说旎凌在他心目中从此就印象大改形象大变好象也还没有...她毕竟还是那样一个天生性情高傲的人,矜冷,傲慢,自私,心狠,毒辣...只不过因个人突然不幸的遭遇才变得有些反思,悔省和态度温善起来...倘若没有发生这样的突发事件,没有遭到这样的突然打击,她会不会产生这些反思悔省和态度温善还真不好说...所以在他心里对她的一种恨其实是还没有消除的...尽管他知道自己在心里是暗暗喜欢她的...

正是因为有这种心理的存在,他在看到她受苦受难受痛时心里其实又有一种莫名的快意,就好比看到一些恶人在受到惩罚时所产生的快意,然而在看到她又快没命的时刻自己又会不顾生死地来救她,希望能继续着着她,看着她受苦受罪受痛受难受惩受罚而快意,看着她那双妖娆邪坏的眼睛魅惑着自己而激动,看着她那高挑丰腴玲珑剔透的身体走动在自己的眼前而浮想联翩...

因此小福并不想很快就走出这些山野密林,一来还没想好去往何地,二来也希望能借此机会多跟旎凌呆在一起更久的时间...因为一旦到了那些郡城县府什么的,旎凌就有可能去投靠远在昭天势力干涉不到的其他诸侯国的朋友或远亲,她家毕竟也是大府人家,朋友远亲的必不可能少,那么自己就将面临不得不与她分开的局面...而那是自己不愿看到和接受的...所以他明知道有的路通向外面可能更近却故意不走那道,而是专绕曲折迂回甚至转大圈的路走...而且专往陡险峻峭处走,一来增加旎凌对自己的依靠,二来可以借着拉,抱,背的机会多与旎凌产生身体之触。他甚至想,干脆就这样与旎凌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山野密林里也好啊...

而旎凌既然想要确证自己的判断,也就故意增加与小福的肢体接触...有时借口路滑故意让他牵住自己的手,有时故意害怕让他抱或背着自己穿溪过河,自己则专注地看着他...但见他每次都是面红耳赤...并且不敢看着自己和正视着自己的眼睛...牵着自己或抱着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颤抖,而且那脸越来越红,红得仿似要燃火...便一切都了然于胸了...便故意抬了一下手,不小心就触在了小福的脸上,还真是烫...但她也不说破,倒是想看看小福到底能假装对自己无意得到几时...?因此有时去湖涧中沐浴也故意并不走远,背对着他所在的方向,面对着清澈的湖水,青山都映在水中,同时也把正在悄悄偷看自己沐浴的小福也映在了水中...

白天还好,然而每到夜晚,旎凌便思念起爹娘并兄弟姐妹并其他亲人起来...想到他们此番的情景,只恐凶多吉少...

"我家中此次遭遇厄运不知究竟为何?突然就发生了,毫无征兆,实在是百思而不得其解..."旎凌说道。

小福低头不语...

"然而既然是禁卫军出动,可见就是国君所下之令...我爹这是招惹谁了?犯了什么事...?"旎凌哭着说道。

"听说是谋逆...若不是这罪名,怎会有禁卫军参与...?"小福说道。

"对了,你爹呢?你只顾得救我..."旎凌说道。

"慌乱奔逃中时我爹被禁卫军用长枪搠翻在地...我要去拉他时他却拼命直叫我快逃快逃别管他...我只得逃走,一边回头看时他已倒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小福说道。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后院我的那个秘庭里...?"旎凌问道。

小福低头不语...

"你说,你说,你怎么知道我在后院那处秘庭里?看你当时的情形,分明就是特意跑到那处来救我的...怎么?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与许山冠的事?并且一直在暗中悄悄跟踪我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旎凌抓着小福的衣领不停扯动着激动地说道。

"因为我羡慕,因为我忌妒,因为我喜欢你..."小福终于说出口来...

旎凌抓着小福衣领的手一下松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旎凌说道。

"我能说吗?我说出来有用吗?我说出来不是自取其辱吗...?"小福激动地大声说道。

旎凌闻言,一把抱住小福,就把自己的嘴凑在了他的嘴上狠劲地亲吻了一下,然后一口气跑开,径直跑到了一个空旷处...她需要让夜风好好吹拂一下,静下来回顾一下自己这一路走过来的岁月...

旎凌的回忆暂时拉了回来...她想起了自己后来在向珮洁姐讲述心中的困惑的时候珮洁姐对她所说的那些话...

"在后的一定不可能知道在前的,那么我们这些在善恶存在的本原真相后面的人,也一定不知道善恶的真实状态与绝对状态。所以当我们认为善恶明断自在我胸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自己滑入了一个误把自己当本原当主人的认知歧误的陷阱之中...其实我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过客,不过都是一个个被抛掷而突然出现的断裂掉的中间状态的精神认知存在和心灵感知存在,谁又比谁能好出多少呢?谁又与谁有什么根本的绝对的不同呢?其实都是同样的人性状态,同样的断裂认知,同样的裂伤性情,不过各自即时所处的实力状态不同与选择不同罢了。一个所处实力状态强的人可能就会偏于恶的选择,一个所处实力状态弱的人可能就会偏于善的选择,但当他们彼此的处境调转过来以后,他们的选择也有可能就发生调转,那变强的可能就弃善偏恶,那变弱的可能就弃恶偏善。所以谁在根本上比谁更有正义,善良和道德优势呢...?都一样,都不过是被断裂掉的中间状态的人,都不过是欠然,裂伤和悖逆的人,都不过是存在先在罪体的罪人。所以不要觉得自己在道德,善良和正义上比别人高,也不要觉得自己在道德,善良和正义上比别人低...所需要的不过是自我的不断怀疑,和去遵循那在我们之前就已存在的上帝的绝对的启示之言来行进人生。如果这个观念不形成,那么任何工具,方法,技术等等都有可能被我们运用到歧途上去。我们会依据自己所自以为是的正义立场,而把这些工具,方法与技术都当做是正义立场本身。但其实所有的工具,方法与技术都不过是一种价值中性的存在罢了。它们究竟是为人类营造幸福美好还是制造祸害灾难?根本上不是因为它们本身,而是因为使用它们的人究竟做出了怎样的选择...?人人都自以为义,人人就都会视自己的对立方为不义,人人就都会以消灭对方为己任,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会争斗不止,战乱不休...人人都自以为不义,那么人人都将不会再敌视对方,也就不会以消灭对方为己任,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争斗和战乱就会少去很多...人若自认为不义就会产生自罪感,人若自认为自己不比他人善良道德正义,就不会对他人产生仇恨心理。知道自己处在罪的深渊,就会尽力想办法自我纠错,解救,而不是成天纠缠计较于其他的毫无价值和意义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灵魂得救更为重要的事情呢...?一心一意专心于做这样的事情,其他的东西损失就损失吧,不要去想它们了...我要再次强调,我们的存在与认识既然是在绝对真相之后又怎敢妄言绝对的正确在握呢?人会怀疑圣经是上帝的话语,但这仍然不能使我们的话语就成为正确。存在之谜如果被我们悬搁,就不能对我们的人生形成指南。如果上帝不说话,则我们的存在就是一场虚幻与荒谬...所以对于自己,他人,乃至一切人,都不要想得太烂,也不要想得太好,都是罪人...如果一定要说有区别,那也只在于愿意悔罪赎罪还是不愿意悔罪赎罪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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