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皎洁的月光如水银泻地，暗蓝的天空繁星闪烁，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勾勒出一幅蔚为壮观的剪影；万家灯火连着天际，让人幻觉灿烂的都市仿佛也是另一重天。

卢鸣华与江晶敏欣赏过多少个美丽的夜晚，但今夜有别。江晶敏的心情尤为复杂。阿云找过你吗？她问。

卢鸣华说：找过了，但我婉拒了她的相约。

我知道她会找你的，江晶敏说：这小女子真可气，居然让我为她与你牵线搭桥。卢鸣华说不知者不为过，你干嘛不干脆向她摊牌，我跟你正在恋爱中呢。尚是这样，人家不一定就要来找我，你说是不是？

让阿云知道内情，要是她明火执仗从我手中夺走你，江晶敏说：有我好受的，我不愿看见这一幕。爱一个人，人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所以，我让她直接去找你好了。卢鸣华说好几次相约都没能应允阿云，所以没机会跟她把事情说穿。她知道了内情，准会死心塌地的，就不会再有其他的细枝末节了。

江晶敏说：她再约你，请你明确地告诉她你已经有了女朋友。

这一点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卢鸣华说。

坚信你！江晶敏因他的稳健与成熟而欣慰，一把紧紧抱住他亲了个够：明天我又得出差了，为了你，我都不愿出门在外了。

呵呵，不必这般担心，那小女子不就蒙在鼓里做了点情理之中的举动吗？卢鸣华说，看把你愁成这样。两人踏着皎洁的月光，相拥回到各自的住处。

第二天，江晶敏去了武汉。当天夜晚，阿云见江晶敏的房间照例黑灯瞎火。有点自命清高的她，从来只跟江晶敏说说心里话，其他的姐妹们她总认为幼稚肤浅，没啥跟她们好说的。本想回到房间的阿云，满脑子都是卢鸣华的身影，那个迷人的身影总让她心神不宁，肝肠寸断。她传呼了卢鸣华的BP机：我正朝你住处走来，今夜约你出去玩玩好吗？

来到楼下，就见卢鸣华的身影出现。我在这里！阿云连忙向他招呼。

好吧，今夜有空，不如我们去郊外花园走走吧。卢鸣华说。

阿云激动得孩子般地跳了起来：感谢大工程师赏脸！

皎洁的月光依旧清澈如水，闪烁的星空依然璀璨缤纷，只是今夜人有不同。卢鸣华的心里有点乱。

阿云口无遮拦，有啥说啥：卢鸣华，我爱一个人，不想搞得那么复杂。说真心话，我早就暗恋你，深深地暗恋你。假如你……

没能让阿云说下去，卢鸣华就想堵住她的嘴：阿云，我就担心因为我苦了你，告诉你吧，我已经有了女朋友。

阿云并不信以为真：如果我不值得你爱，你不必找借口，咋从来就没见过你的女朋友？

卢鸣华呵呵地笑，说：难道谈恋爱的事，还能去大庭广众宣告一番不成？我女朋友你一定认识？

我认识？

是啊，就是与你朝夕相处的江晶敏。

天啦！怎么会这样？

是啊，我们已经私定终生好久了。

阿云有些生气：好啊，敏姐，既然这样，你干吗将我当猴耍，还口口声声让我主动出击，简直是在羞辱我。

希望你理解你敏姐，她有她的难处，卢鸣华说：也许，她真的不愿带给你伤害。阿云说她已经带给了我伤害，别仗她比我先到。凭凭你的良心吧，我哪一点敌不过她，我有个温馨的家，不像她是个孤儿，我小舅是军官，我爸是乡镇干部，我有很好的家庭背景。还有就是我本人能干，哪一点比她不好！

是啊是啊，我没有说你不好，卢鸣华说。说这话时，他对这个小女子偶然生出莫名的好感，她热情奔放，心表如一，冰清玉洁，敢说敢为，这一切都是他心生好感的理由。就在这一刻，爱的天枰倾斜了晃动了。他说不出何由，偶然有这样的感慨，江晶敏优柔寡断，有太多的忧郁和伤感。他想走在爱情的阳光下，而不愿漫步在爱情忧伤的阴云里。

他说：好吧，我暂时告诉你，我喜欢你。

一个暂时的喜欢，就让阿云高兴得不得了：好啊，我个丑小鸭，能讨得大帅哥的暂时喜欢，也算我进步了嘛，爱情是需要一点点进步得来的。

第三天早上，阿云在公司广场与江晶敏突然相遇，阿云老远就热情打着招呼：敏姐，你昨天晚上回公司的？

是啊，回来的太晚，江晶说：就没去打扰你。见阿云一脸的喜悦，江晶敏预感了到了什么，又问：有什么大喜事，看你分外高兴的样子。

阿云说：敏姐，我个落寞的小女子，能有什么高兴事？

对啦，近日你找过卢鸣华了吗？江晶敏问：进展如何？

阿云故显得意之态，说：敏姐，谢谢你的关心，我跟他的事大有进展。这话，让江晶敏如利剑穿心，感到一阵剧烈地心痛。

敏姐，你怎么啦？见江晶敏脸色突变，阿云就关切地问。

没怎么，有点不舒服。沉默良久，江晶敏以非常平和的语气说：阿云，我不该瞒着你，实话对你说吧，我跟卢鸣华的恋爱都很长时间了，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受到伤害。

阿云假装大惊失色：啊，怎么会这样呢？然后又说：敏姐，你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才对我是真正的伤害呢。

你不要为难我了。江晶敏说，我跟你无冤无仇，对你的好，不说你扪心自问吧。阿云说受人之好与爱情的抉择是两码事儿，井水不犯河水。

江晶第一次感觉到，阿云是个熟透了的红辣椒，老辣厉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