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有出口我们还在这里留五十年干什么？”淤泥摆了摆手道。陈府急忙躲开从他手里飞出的烂泥。

“不对，我们这里活的好好的，就算有出口我们也不出去，更何况没有。”绿皮老人道。

“既然下来了就别想上去。”

“想上去就别下来。”

“好了好了，这里可有什么水果吃？”陈府急忙打断他们道。

“吃草。”绿皮老人拔下一根身上的草塞进嘴里满足地嚼着道。

“吃淤泥。”淤泥老人伸手从淤泥地里吸起一团淤泥也塞入口中。看得陈府直想吐，吃草倒好说，但这吃淤泥……陈府不知道他怎么可以活到这么老。

“想吃水果也可以，这里多得是。”绿皮老人见陈府东张西望，道。

“吃淤泥好，不用麻烦。”淤泥老人又道。

“我还可以教你凝气之法，你只要拜我为师，等你练成之后便可直接以劲气当锅用，煮饭菜都行。”绿皮老人满脸希冀道。

“何必，你只要拜我为师，我教你采纳之法，随便吃什么都等于吃了宝。”淤泥老人紧接着道。

陈府可不稀罕，再说这两人疯疯癫癫的，想从他们身上学到东西可就难了。无聊地仰天望去，漫天的云海遮住了大半本该看得到的天空，两岸的石壁跟天相连着。

“小子，不要看天，看天容易使人绝望，要看就看绿地。”

“看淤泥。”

“看绿地。”

……

陈府被他们烦得欲发疯，幸好过了一阵子，绿皮老人忽然道：“哎呀，天要黑了，快睡觉。”然后跑到一边，解开身上的草皮，在草地上地一个坑里躺下，然后用草皮盖住自己。盖上的草皮与地上的草地契合的没有缝隙，浑然天成，就好像原本这就是一块完整的草地。任谁看到都不敢相信，这块草地下会躺着一个人。

陈府正惊奇不已，淤泥老人道：“天要黑了，快睡觉。”然后，他走到淤泥地上，直直地倒下。身体慢慢沉没，直到只剩下一个鼻子留在淤泥表面。陈府被他们吓了一跳。无奈地摇了摇头，摘了些水果吃饱。往绿地另一边走去，走了七百多米，就到了绿洲的尽头，绿洲外，又是连绵不绝的沼泽。

陈府心里叹道：“看来暂时得待在这个地方了。”

由于几天积累下来的疲惫以及受伤刚恢复，陈府很快入睡，第二天接近正午才醒过来，温暖的阳光洒落在草地上，显得一派生机盎然。

陈府下意识地看了看两个老人的“卧铺”，见草地完整，淤泥老人的鼻子犹在。心里疑惑，道：“两位老人家，该起床了。”

两老人都没反应。陈府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草皮一角，发现草地下居然没有老人，已经填满泥土。又叫道：“老人家，在吗。”依然没有回应。

陈府又走到淤泥老人旁边，发现他的“鼻子”有异，忍不住一捏，“鼻子”立刻变形。原来是快泥。

昨天，陈府还被他们几句话就心烦，现在他却很怕他们离开了。在这个地方，独自一人总会有点孤单绝望的感觉。

在绿洲待了两天，陈府这里的普普通通的一个水果都对功法都有帮助，但他不愿在这里待下去，那两个老人也始终没有回来过。

陈府脱下上衣包满水果，又踏上了沼泽地。向着一望无际的前方一直走下去，两边的峭壁想小孩子画的一样，直上直下，从左到右一层不变。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有些地方长了颗小草，被风吹得招摇几下，倒也风光得很。

再向前走了一段路，陈府终于找到了一点“人迹”。左边峭壁上刻着两个巨大的像人的图像，陈府只能抽象地把它们当作人。一个胸部臀部巨大，腰细小，正是所谓的“s”型，陈府猜想刻画之人要表达的是：这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女人嘴巴凸起，贴在旁边的人脸上。右边那人表情夸张，微微昂着头，似乎对女人的献媚不屑，却又春风得意。陈府仔细一看，不由大笑。依稀可以看出右边那人的神态竟然是绿皮老人。

右边的石壁上也刻着人，是淤泥老人，他倒是不爱美人，抱着一大堆的应该是金银财宝。

陈府苦笑地摇了摇头，看来这两个老人实在是无聊，竟然选这样幼稚的方式自娱自乐。陈府心里不由暗淡了几分，看来想找出路，难。

陈府就这样找了一整天却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前方依然是一望无际。陈府在一块小草地上坐下，半夜腹中又是一阵剧痛，这次比上次强烈一倍不止，陈府忍耐不住，在地上打着滚，不小心滚到淤泥地，浑身一塌糊涂。陈府忍受煎熬到第二天，继续往前走。

再走一段路，忽然闻到一阵异香。香味清淡，若有若无，但又绝不会被人所忽略。陈府深吸一口，只觉得香味实在诱人。陈府再向前走几步，又向后走几步。嘀嘀道：“难道从我刚刚经过的某个地方传来的。”

陈府往回走，香味越来越浓，陈府忍不住不停地深吸。再一次经过两个老人刻的画像，陈府停了停继续走。走了十几米，陈府又停下深吸几口，往回来到淤泥的画像下面。这里是异香最浓的区域。

陈府观察许久，从画像的头到脚，从左边到右边，却没有丝毫发现。香味依然不散，却察觉不到是从何处散发出来的。

陈府正无计可施，忽然石壁猛地震动，一次，两次，三次……陈府惊骇地看向淤泥老人的画像。那石壁一次一次震动，如有弹性的鼓面。陈府瞳孔骤然收缩，向右侧跃开。

“砰”地一声巨响，石壁轰然倒塌。陈府狼狈地爬起来，冲进了石壁里。

里面的场景大出意料，宽一百平方米左右的石洞，石桌、石凳、石床等一应俱全。两老人正相隔着五米的地上坐着，两人都口溢鲜血，面如死灰。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斗。陈府很快发现了在他们中间的一盆花，也可以说一朵花。花朵没有显眼之处，酷似菊花，叶子只有一朵，呈圆形包围唯一的花茎，托着花蕾。而这奇特的异香就是从这朵花散发出来的。

“小子。趁我未死，拜我为……为师如何？”淤泥老人看着陈府道。

“现在你还能教我什么吗？”陈府拧着眉头道。

“当然，不过你要……先杀了这老头，之后……这朵半生花……就归你了。”淤泥老人狠毒地看向绿皮老人道。

“哈哈，你当人家是……小孩子吗，杀了我之……之后他还有……命活？你这老家伙……随手就能将他灭了。”绿皮老人笑道。

“你觉得谁更可信？”淤泥老人淡淡地看向陈府道。

“大概一样吧。”陈府耸了耸肩道。

“要是我能杀你，他也能，你又如何可以杀他。从这点，就可以看出他刚刚说的话有假，还信他吗？”淤泥老人道，他猛吸一口气，面色竟然转为红润，连声音也顺畅了。

“哼，要是我先杀了他，必定又一次牵动内伤，到时你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我。”绿皮老人道，他也和淤泥老人一样，回光返照。

“好了好了，我谁也不杀，要杀的话我不如两个一起杀。”陈府看不透两老人，无奈道。

“嘿嘿，想两个都杀，你还嫩了点。”绿皮老人道。

“算了，就算你不杀我们，我们也是将死之人。这五十几年来，我炼制了些丹药，你需要就拿去吧。”淤泥老人道。说完，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向陈府扔过来。

陈府接过，顺手揭开，却屏住了呼吸。

“别，你居然就打开了，我……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此药一接触外界就会腐化，失去药性，本该到中毒之时再使用，现在既然打开了，你快吃下吧，此药对提升功力也有不少好处。”淤泥老人急道。

“哈哈又当人家小孩子，分明是毒药。哈哈，不信，你把药喂入这只蟾蜍看看。”绿皮老人大笑道，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

“毒药？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为何要害你。你不吃也罢，就当是五十几年的功夫白费了。你要是碰了那只蟾蜍，保证立刻毒发身亡。”淤泥老人苦笑道。

“在他揭开盖前的那一刻，你分明可以出言阻止，只是你故意让他揭开。你当然没必要将他毒死，只是他中了你的毒之后，就只能帮你办事了。”绿皮老人冷笑道。

陈府目光从两个老人身上移来移去，再看着手中的瓶子，苦笑一声。

“小子，药性已经减了四分之一，我要害你在你接瓶子的那一刻你就已经中毒了。”淤泥老人显得十分着急。

“哼，难道你事先预料到此刻发生的事而做好准备。”绿皮老人道。

“算了，老人家，我在你们面前无疑是乳臭未干，这瓶药我不敢吃。如果真的是良药，只能对你说辜负你的好意了。”陈府无奈道。

“哼，不吃拉倒。”淤泥老人冷冷地道。不再看向陈府，而是盯着绿皮老人。而绿皮老人也是谨慎地看着淤泥老人。两人之间的战斗，看起来又是一触即发。

陈府可不管他们怎么争斗，退到一旁，靠在石壁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