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红雨和温沧海惊愕地看着太炎,道:“你当真是……当真是炎帝?!!”
他们不敢相信,尽管如今的事实已经证明了太炎如果不是炎帝,那么自然白帝帝昊就不会对他说那些话。
太炎点头,道:“我的确是炎帝,当年五帝之一,五帝斩灵的炎帝。”
紧跟着,他向冷红雨和温沧海拱手致礼,道:“一直以来,一直隐瞒二位,实在是对不起你们,但我的确是有诸多顾虑,故而以前不方便跟二位说清楚我的过往背景,实在是有愧于二位,对不住了!”
他深深鞠躬。
冷红雨和温沧海还没有从震惊当中反应过来,并且变得更加震惊了。
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个跟他们并称“迎仙三友”,当初还日夜出入相随的老伙计,竟然是传说中五帝之一的炎帝!
这可真是震了惊的老天爷。
好一会儿,冷红雨和温沧海终于反应过来,但却忽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太炎。
平时的那种彼此之间的亲近感、熟悉感,在这一刻好像突然就荡然无存了。
此时的太炎在他们眼中也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再也不是那个扣扣搜搜、畏畏缩缩的老东西,而是一个让他们顿生距离感的炎帝!
说来,太炎恢复了炎帝的身份后,的确是如同换了一个人。
以前的太炎畏畏缩缩、唯唯诺诺,遇事能躲就躲,苟得天上地下无人可比;而现在的他恢复了炎帝身份后,性情自然也恢复到了当年的性情,杀伐果断,有仇必报,豪气干云,说干就干!
他说了要来杀白帝帝昊,便风风火火地来了,一点也没有往日那种畏畏缩缩、唯唯诺诺的样子。
对于冷红雨和温沧海来说,自然还是往日那个苟到极致的太炎熟悉。
如今面对传说中的至高存在——炎帝,他们心中唯有敬畏,没有亲近。
只见他们顿时又远离了太炎,后退几步,而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接着忽然一起弯腰向太炎俯首,拱手过头,恭敬道:“从前不知炎帝身份,故而我们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炎帝降罪责罚我等!”
他们恭恭敬敬,毕恭毕敬,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里还有从前那样大大方方跟太炎谈话说笑的样子。
哪里还有那样无所顾忌,朋友的样子?
三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了一个味道,就好像一瞬之间,他们都变得陌生了。
太炎忽然陷入呆滞,怔在原地,两眼茫然若失、万般疑惑地看着冷红雨和温沧海这两位老伙计。
冷红雨和温沧海突如其来的恭敬敬畏,让他难以接受,更难以适应。
他预料过当冷红雨和温沧海知道他的身份后会有变化,会有激动情绪,甚至彼此之间的关系也可能会有一点变化;但是他实在是没有料到,这些变化竟然会这样大,竟然会……让他瞬间“失去”了两位好朋友。
他脸上的肌肉甚至都在为此颤抖,由此可见他此时的情绪是有多难受。
他看着冷红雨和温沧海,顿了很久才终于说得出话,道:“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这是,你们这是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冷红雨和温沧海听了这话,更加惶恐起来,忙道:“炎帝,我等是后生晚辈,无名小卒,岂敢与炎帝称兄道弟,以前不知炎帝身份,方才没大没小,如今哪里敢高攀炎帝!”
太炎皱起眉头,何曾想竟有今天的结果。
他看着冷红雨和温沧海,道:“你们二人实在是,实在是愚笨至极,迂腐至极!我是炎帝又如何?炎帝只不过是个虚名,我真真正正的身份是太炎,是你们嘴里的老家伙,老东西,是与你们朝夕与共的朋友!如今你们竟如此待我,这哪里还是朋友之间该做的?这哪里是我们的迎仙三友!”
他说着说着,激动起来。
冷红雨和温沧海大眼瞪小眼,你看我我看你,内心都十分地纠结犹豫。
他们又何尝不难过?
他们又何尝不为了失去一个老朋友而失落。
但是面对眼前已经换了身份,变成了炎帝的太炎,他们心中的的确确是顿了一道坎,一道他们不敢逾越半步的坎。
曾经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人物,一个至高的存在,如今竟然就是和他们朝夕与共的好朋友。
尽管是朝夕与共,但如今太炎成了炎帝,他们当真是无法再像以前那样来对待太炎。
便在这时,白帝帝昊的声音再度响起,他竟是狂笑着,道:“哈哈哈哈!炎帝,你想当普通人,还想跟普通人成为至交好友,实在是痴心妄想,你我这样的人早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你我是注定孤独的。”
又道:“你想要重组五帝,想要再策划一次五帝斩灵;如今看来,这实在是你的一个妄想;没有人会追随你的,你本该老老实实找一个安静角落度过余生,不该再如此折腾了,你看,现在岂不是徒劳一场?”
说完,又是一阵狂笑。
看来因为太炎“失去”了两个好朋友,这让他很是高兴。
太炎听完白帝帝昊的话,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又看了看冷红雨和温沧海,只见那两人仍旧是一副敬畏的样子望着他,往日那种老友间的默契感觉,如今已经荡然无存。
他心中又气又难过,也懊悔。
如果当初一开始就以炎帝的身份跟冷红雨和温沧海相交的话,如今他们还会表现得如此陌生吗?
不。
如果当初他一开始就以炎帝的身份去跟冷红雨和温沧海相交的话,也许他们一开始就敬畏得敬而远之,根本就不会跟他成为朋友。
难道非得是同处境、同阶层、同高低的朋友,才能是真朋友?
白帝帝昊的声音再一次嘲笑响起:“炎帝,放弃吧,放弃你重组五帝的计划,放弃五帝斩灵,放下你的执着,掉头回去,从此不再出现,那么,我就当是今天你没有来过。”
他的语气中,带着满满的嘲讽,却也带着一种来自“老朋友”的好意劝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