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风也不自觉高兴起来,嘴角微微上扬。聆水仙连珠炮似地问道:
『花信风!花信风!你没事吧?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嗯,当然没事,没问题。”
花信风轻声回答。
“家具都在昨天搬进来了。你回来后一定会吓一跳的。”
『喔~!』
聆水仙兴奋地在电话里叫起来。花信风反问:
“你那边状况怎么样?现在小邪在我这里呢!”
结果聆水仙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不安。
『什么?小邪?小邪在那里?』
“呃,嗯,是啊。我叫她听电话喔!”
电话给你,小邪!花信风将手机交给一直静静盯着自己的小邪说道。小邪面无表情地接过电话。
“……”
还是一样沉默,也不报上自己的名字。电话那边的聆水仙急起来了:
『居然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来找花信风,太诈了吧!小邪,你对花信风做了什么!?』
“……”
小邪仍保持一派沉默。聆水仙煞有其事地不断追问,但是——
“……”
也许是对于小邪始终保持沉默的态度感到疲惫,聆水仙最后放弃了。
『呼、呼……』
聆水仙一阵气喘吁吁。
『好吧,算了。』
她以连花信风也听得到的大嗓门叫道:
『明天我就回去了!那时候的我会变得跟昔月影一样,和你还有怪怪女人完全不同!以后我跟昔月影就是一伙的了~』
说到这里,聆水仙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透露了太多秘密。
『反、反正你不可以对花信风做奇怪的事,就是这样!』
说完,聆水仙匆忙挂断电话。小邪凝视了手机好一阵子后——
“……”
她将手机还给花信风。
“……”
接着持续用视线向花信风提出问题。花信风面露苦笑问道:
“聆水仙说了些什么?”
“……”
小邪一阵无言,只是点点头。
“那个,聆水仙她呢……”
花信风一边说一边走开,从陈列柜上取出一本杂志。小邪也踱步跟上。花信风翻了几页杂志后说道:
“……你看,就是这里。聆水仙去这里了。”
杂志标题上写着『丰胸温泉』。
内容则是这样的:
『据说XX县有某处温泉对女性丰胸十分有效。生产后的女性为了坐月子(略)目前尚未确定该温泉是否真有丰胸成分,不过已有多位女性确实获得丰胸效果,打破了专家的眼镜。甚至有旅行业者推出丰胸行程,在当地造成了空前绝后的盛况。』
小邪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花信风以难以形容的表情笑道:
“我看聆水仙对这篇报导这么有兴趣,就劝她去了。不过昨天要搬家具,所以就没跟她一起去。看起来离这里也不远,聆水仙只要变回幸运女神,应该一下子就能飞到那里去了。而且现在还在放假,只要能赶上礼拜一开学之前回来就行了。”
“……”
小邪一阵错愕。
花信风苦笑:
“说真的,我不太相信这温泉真的这么有效……不过聆水仙高兴就好了。”
离家之前,聆水仙对离开花信风、让他独自待在家里这件事感到十分不放心。
但花信风温柔地对聆水仙说:
『没问题的。』
他安慰道。
『我不会有事的,放心。』
最后,聆水仙下定了决心。
『那我就走啰!』
聆水仙鼓起胸膛宣示道。
『……我会尽快回来的。』
她加上一句。
『花信风,我……』
聆水仙朝上凝视着花信风。
『回来之后,呃……』
接着丢下一句让花信风几乎心跳停止的话:
『要帮我确认一下喔!』
确认什么东西。
还来不及问清楚,聆水仙就离开了。等她回来后,自己会被迫确认什么呢?花信风到现在仍觉得心跳加速,十分紧张。
突然间——
“我不能输。”
小邪半阖着眼,低声说道。
这是小邪今天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花信风惊讶地“喔?”了一声。
“……”
小邪握紧小小的拳头。
“……”
她用光脚咚的一声踩了一下地板,纤细的肢体融化在背景里消失了。
“哇!小、小邪?”
花信风十分吃惊。不、不能输?
难道……
小邪追到温泉乡去了?
一会儿后——
“……”
一度消失的小邪突然再次浮现于空中。
“……”
小邪轻轻飘浮着,然后——
“……”
“哇!”
小邪接下来的行动完全出乎花信风意料之外。她伸手环抱花信风的脖子,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
花信风呆掉了。
“……”
小邪的嘴角上扬,微笑着。
“再见了。”
说完今天的第二句话后——
“……”
小邪飞向更高一点的地方,消失在天花板中,看样子这次真的离开了。取而代之的是——
“……雪?”
是一片雪花。小小的雪花从天花板翩翩飞落。花信风张手接住它。
小小的雪花,淡淡地融化在花信风掌心里……
花信风一边感觉着额头被小邪吻过的地方,一边心想。
纯白与冰雪之圆舞的少女——小邪。
……我真猜不透你啊!
那天,花信风作息如常,并无异状。
傍晚时分正下着雨,花信风买了东西后正要回家。
就在他撑着伞走在路上的时候,聆水仙按时报平安的电话打来了。
“嗯,我很好,没事……什么?效果还没出来,所以想待久一点?嗯,当然可以啊!今天周六,明天晚上回来刚刚好,来得及上学。啊?什么?小邪也在那里?”
花信风微微露出苦笑。
“嗯,好好相处吧!好,知道了。那么……”
花信风以柔和的语调对手机说道:
“晚安啰,水仙。”
『花信风~!』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甜得叫人几乎要融化。
『我好想赶快看到你喔!真的好想好想!不过我得继续在这里待一下,努力让胸部长大!啊!喂!小邪,不准接电话!不说话讲什么电话啊!』
另一端似乎开始骚动起来。
过了一会儿后——
『那,就这样啰!花信风晚安!』
接着聆水仙就挂了电话。花信风微微一笑,也切断了通话。挂掉电话后,花信风突然觉得周围变得好安静,打在雨伞上的雨声变得好清楚。看看四周,穿梭于林木间的羊肠小径、暗沉的灰色天空,以及即将夏天、却依旧冰冷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