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贵妃既然说了不允许带丫鬟,自己又怎能忤逆?
“芙蕖你过来。”她侧过头俯身在芙蕖耳边耳语了几句。
末了,还拍了拍芙蕖的肩膀。
芙蕖郑重地点点头。
转身就朝着坊市方向走去。
几人上了马车。
马车摇晃,车内封闭。
夏侯鸢隐约闻见了夏侯雪身上的味道。
是一股澹澹的檀香。
心中已然明了,看来谭姨娘似乎很喜欢这种香味。
无论是救人还是害人,总喜欢夹杂着檀香。
“二妹,长姐闻到你身上有一股澹澹的檀香,闻起来格外的沁人心脾,不知这香味从何而得?”
夏侯雪抬起衣袖轻轻嗅了嗅,扯了扯嘴角羊装笑道:“是这几日我头疼不舒服,昨日更是闹了笑话。昨晚姨娘特地去找了大夫,寻了一些香料混合在檀香之中,又放置于我的香包之内,今日闻了半晌,确实舒适了不少。对了,姨娘还把不少的香料转送给了三妹。”
夏侯萱顺着她的话点点头。
却没吭声,依照长姐所说,似乎两个人用的不是同一种。
“三妹还小,谭姨娘的那些香料虽然可以缓解,但是终归是治标不治本,看来你们晚上还是要早早歇息才是。”
夏侯雪点点头,真不知道母亲说的到底是不是。
若真的是夏侯鸢对自己做了手脚,那应该是知道夏侯萱的香包里装的都是母亲使的手段才是。
可是今日夏侯萱依旧佩戴着同样香味的香包,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车内一番寂静无声。
任由马车摇摇晃晃带着她们来到了宫门前。
马车是不允许入宫的,三人从马车上提裙下来。
并排顺着正中门旁边的小门进了宫内。
红墙黛瓦,皇宫的气势足以骇倒一切。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曾经将自己的一切都给束缚住;也是这里将自己的所有都给毁了。
夏侯鸢走着,目光落在这朱红色的墙上,又掠过到高高的门槛上。
又从高高的门槛,瞥向高处那一片片的琉璃瓦上。
这里承载了她一切不美好的记忆,如今再次回到这里一切都是不同的。
有宫人领着她们直奔贵妃的寝宫。
顺着长廊兜兜转转,越过花池,一直来到了贵妃的寝殿。
倚澜殿。
这座宫殿,当年就是夏侯雪进宫时住的地方。
曾几何时,不知有多少次韩承羽都背着自己在这殿内和身旁的夏侯雪偷,欢。
倚澜殿三个字,将她的眸子戳的生疼。
真真是有意思。
“长姐是来过倚澜殿吗?你的眼底似乎很是讨厌,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发生过吗?”
夏侯雪一进皇宫,便感受到了身旁之人的变化。
是那种极致压抑的愤恨。
“有吗?二妹是太过关注长姐了,长姐从来没有来过倚澜殿。只是心中惶恐即将要见到贵妃娘娘罢了,二妹为何要过度解读长姐的紧张情绪呢?”
夏侯雪一时语塞,自己只不过是试探罢了。
没成想夏侯鸢的口齿竟这般伶俐,竟将自己噎的说不出话来。
“贵妃娘娘传——”
随着一声丫鬟呼唤声。
三人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提着裙摆走上台阶,入了殿内。
“臣女夏侯鸢。”
“臣女夏侯雪。”
“臣女夏侯萱。”
“拜见贵妃娘娘。”
三人正式屈膝福身,蹲在了地上。
“免礼了,夏侯雪,夏侯萱是吗?你二人起来吧。”
贵妃端起手边的一盏茶,冲二人点头。
二人起来后,却独独留下夏侯鸢一人。
这一来就给自己下马威,显然是在刁难自己。
她颔首低眉,既然贵妃没有喊自己起来,自己就不起来。
当年自己做皇后的时候,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仅凭着一个贵妃轻而易举的刁难,就让自己怕了?
笑话!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
直到贵妃手中的那杯茶,一点一点的被她自己抿尽,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惊讶的说道:“哟,竟还有一位小姐,都怪本宫竟然没有留意到;夏侯小姐快请起吧!”
没有芙蕖在身边,她只有自己起来。
蹲的时间久了,腿有些发酸,起身时身形微微晃荡。
惹得夏侯雪和贵妃身后的韩承止内心直呼痛快极了!
“赐座。”
话音刚落,便有下人抬上了三把凳子。
二人轻轻坐下,只剩下夏侯鸢。
既然贵妃有意刁难自己,定要格外的留心。
凳子是吗?
她轻轻坐在凳子上,明显感觉到凳子招架不住的“咯咯”作响。
这凳子的凳脚怕是已经断了。
这种小儿科让人丢脸的把戏竟然会是一个贵妃能够做出来的事。
这着实让夏侯鸢觉得可笑了,这度量未免也小了些。
“昨日本宫听说了。承止竟然出手打伤了夏侯家的大小姐。作为她的母妃,本宫真是觉得不好意思。”
呵呵,不好意思就可以,一句话就要抹掉昨日自己和玄凌被鞭打的痛苦吗?
夏侯鸢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可面上却是不卑不亢一直未抬头:“娘娘言重了,公主气恼臣女,臣女是知道的。既然公主鞭打臣女能够消气,臣女这被鞭打也不敢有怨言。只是靖安王替臣女挨了那一鞭子后伤口都肿了去。”
本来韩承止很生气,一听到韩玄凌的伤口又红又肿心中不禁担心,连忙跑到她跟前急声问道:“皇叔他到底怎么样了?”
问完之后,忽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妥,当着母妃的面这么赤,裸的将情感暴露出来有些尴尬。
贵妃眉微一抖。
自己的女儿竟喜欢那神出鬼没的靖安王?
却也是不露声色任由身边的宫婢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
“回公主的话,王爷伤口肿胀但是已经处理。臣女心却不安去探望过一次。王爷的脸色很不好。臣女怕打扰到王爷便匆匆离开了。”
话说到此处,贵妃便已经得到了些许消息。
看来是自己的女儿爱而不得找别人撒气。
可就是因为此人,她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又垂眸掀了掀杯盖:“本宫听闻,王爷因为公主鞭打了夏侯小姐,竟要公主前往他国和亲可有此事。”
闻言,夏侯鸢心底一沉,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连忙回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