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几乎片刻都未曾歇息,那丫鬟竟然可以这么快就消失了?
“奴婢刚刚去了管事处,要求将府内下人的名册拿上了核对,给是给了,但是并没有一个叫做芙蓉的丫鬟;婆子说,要么丫鬟离开了,要么从来就没有这个人。”
芙蕖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说了出来,夏侯萱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这是何等的心机。
竟然所有的时间都能对得上。
“长姐!”她下意识地开口唤了一声,夏侯鸢深吸了一口气:“无碍。”
夏侯鸢又怎会不明白,“芙蕖,报官。”
芙蕖愣住了,报官?这会子报什么官?
“你去让管事的婆子报官,就说夏侯府走失了一名丫鬟,名叫芙蓉。大约是昨日走失的。”
芙蕖点头照办,夏侯萱此时想要安慰却也无话可说,只是静静伫立一旁平心陪伴;甚至,她想看看,面前的长姐在遇到此等棘手之事时,会怎样处理。
接着,屏荷将手中衣服呈上。
她接过衣服,裙摆的污渍已然干了但是却留下了一滩深色的印记;这衣服怕是不能再穿了。
伸手将衣服置于鼻下,果然猜得不错,衣裙上残留的味道虽然尽数被皂角的清香味代替,可那一股子澹澹地腥臊味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和刚刚鹅卵石的味是一样的,定然是同一人所为。
但是路上为什么会有糖?
而自己也是跟着蚂蚁找到的残留处,那这糖难道是?
“你回去,多去花园转转。”
夏侯鸢脑海里瞬间想起韩玄凌的话,她不自觉的将二者联系到了一起。
“长姐,如你所想那般。那日弄湿我衣裙的丫鬟就是害母亲摔倒的罪魁祸首,可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不止,那丫鬟怕是早就跑得远远的;我们现在报官还有用吗?”
“没用。”夏侯鸢澹澹说了一句,夏侯萱安慰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她的话硬生生给噎了回去。
没用?没用为什么还要报官。
似乎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夏侯鸢这才娓娓道来:“母亲滑倒之日丫鬟刚好失踪,这几日府上的人手变动竟连我这个代为掌家的小姐都不知道,若是那丫头有个好歹——恐怕我夏侯府难以说清。”
纵使是平远将军,也要顺着规则制度。
夏侯鸢一向心思复杂,容易多思多想;就是这多思多想,才让前世的她尽失人心。
如今人不会改,但是这多思多想的性格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只要自己兼顾得到方方面面,那谭氏就不会得手。
二人在花园中站了好一会。
芙蕖这才姗姗而来,“小姐不好了。”
夏侯鸢迎面而来忙问道:“如何?”
“小姐,去报官了。但是知府大人说半个时辰前,有人在西郊的乱葬岗看到了....看到了芙蓉的尸体,已经死了半天了。”
夏侯鸢眉头紧锁,死了?
线索到这里又断了,明明知道谭氏的嫌疑最大,竟然无法将证据摆在眼前。
“已经有婆子去官府认尸了,说是芙蓉的家里人都搬走了,好像无人认领。”
夏侯鸢微阖双目顿感头疼不适,抬手揉了揉额间:“嗯,让人领着尸体好生安葬了吧。”
逝者已矣,追根究底只是替人办事,夏侯鸢不会在对方身上多浪费时间。
她放下手目光落在了院口那一处粉白色的裙边,紧蹙的眉头顿时舒展开来:“正合我意,她虽然死了可她留下来的证据已经证明了幕后真凶是谁;三妹当知道,谋害主母是什么罪名吗?”
“谋害主母?轻则发卖,重则身死。”
未想到夏侯鸢会突然向自己发问,夏侯萱一愣下意识顺着她的话回答出来。
话毕,夏侯鸢就见院口的那抹粉白消失不见,怕是去通风报信去了。
“长姐这是何意?莫非还是.......”
“没事,只是想问问三妹可知道罢了。”夏侯鸢回头澹澹看了一眼夏侯萱,眼前的夏侯萱虽然同自己交好。
但是,自己明显感觉到了对方看向玄凌的那双眸子;一如前世,自己第一眼看到他时的样子。
若是有一日,自己要和她正面交锋时,她还会如今日这般同自己交好吗?
未来之事虽未发生,可有些事从踏出去的第一步就已经预示着,它的未来正在发生。
也许是她小人之心,但是就像夏侯雪那日同对方所说的那样,二人同是庶出。
庶出也就意味着会遇到不公平的事。今日谭氏可以因为想翻身而去动歪心思,他日,陶氏也可以和谭氏联手。
交好这个词,实在是太过没有安全感了,充满着不定性。
她这么问夏侯萱,也是想借此敲打敲打对方;深宅之内,大家都不是没有心思的人。
夏侯萱亦是如此,见夏侯鸢忽然的深沉心头不由得一惊,轻咬下唇支支吾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当时主母腹痛确实吃了自己生母送去的东西,而后还被对方听到了夏侯雪拉拢自己的谈话。
换做自己,这个节骨眼上确实会多思多想。
“长姐,我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是妹妹我绝对不会因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去猜忌长姐你;无论何时,我都会相信长姐你。”
夏侯萱说完这段话,双眸紧盯着面前的夏侯鸢,生怕漏掉了任何细微的表情。
“萱儿,你当是知道母亲和我对你和陶姨娘有多看重;不同于谭氏,陶姨娘和母亲算是后宅之中为数不多的相互扶持了。”
夏侯鸢叹了口气,她也不想逼夏侯萱表忠心,只是借着对方的嘴存心诈一诈夏侯雪;若是夏侯雪胆小定会回头对谭氏小题大做。
若是谭氏被夏侯雪吓到,更是会选择出手除掉自己。
这个时候,之前遇到的幕后男人应该会出现了吧,要是应了自己的猜测,只要谭氏和那个男人有关系,只要她出手一切问题迎刃而解。
“长姐......”夏侯萱心中一酸,她自是和夏侯雪不同的。
身为庶女,本就该顺从礼法,自己和母亲也没有旁的心思;只是被人嘲笑冷落的日子并不好受。
从前长姐看都不看自己一眼,自己也是不敢去和长姐打招呼,才会越发的惹人嫌。
自从那日鼓起勇气送了亲绣的香包,没想到竟然拉近了彼此的距离;天知道自己有多开心,只是谭氏母女最近越发的刁难自己和生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