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俞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憬之兄高见！”

“语山说笑了，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小手段罢了。”秦斥说着风轻云澹的话。

秦家小院不大，左右不过几间厢房，秋知俞只在这里住几天。

秋家在庠城是有宅院的，不过是他临时决定来庠城，那处宅院尚未来得及收拾。

秋知俞是一人在一个客房的，带来的小厮福喜跟着林应歇息。

云苓抱着玄玉进了内屋。

谢嬷嬷拉着云苓的手将要打量，就见云苓怀里的玄玉不高兴了，呼噜了两声。

谢嬷嬷蹙眉：“夫人，这只黑猫——”

云苓知道谢嬷嬷尚未说出口的话。

“嬷嬷安心，玄玉它很听话的。”

白玉瞧着因这几日云苓喂养得越发毛色黝黑的玄玉的毛，有些惊讶：“这猫儿可是叫玄玉？瞧着倒是和鹤白大师所作的那画中的猫儿一般无二。”

这么一说，云苓仔细观其色泽毛发，再临其骨其形，囊括立耳竖尾。

倒是看出了些不同来。

云苓捏着玄玉的耳朵：“玄玉耳朵圆弧略阔，不似画中尖耳，但其形却是万分相似了。”

云苓一说，白玉便仔细看了看，确是如此。

谢嬷嬷笑着打趣：“瞧你们两个，只刚见面就扯上这些可不行，夫人快些坐下歇着，白玉去将我炖好的人参冬孤鸡汤送些过来，再叫林应送些给姑爷去。”

白玉笑着应下。

里头就谢嬷嬷和云苓二人。

谢嬷嬷看着脸色微微发白的云苓，虽面色也说不上不好，但连日里赶路回来，定然还是累着了。

谢嬷嬷心疼：“夫人喝完了汤，好生睡上一觉，定是要补回来的。”

云苓腾出一只手来拉着谢嬷嬷的袖子撒娇：“嬷嬷不必担心我，我好着呢。”

“这次回来，可不得随意出去了，幸而是到了云家去了，不然可就危险了。”

云苓应得很快：“是，都听嬷嬷的。”

嬷嬷看着云苓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上次云苓和秦斥双双失踪，谢嬷嬷得知消息时，那可是直接晕了过去。

再一得知已几日未寻得人，那是日日哭夜夜哭，哭得都伤了眼睛，好不容易听云家传来消息是去了商岐，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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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后来云苓叫人传来了消息是要在商岐多待四个月给秦斥治眼睛，谢嬷嬷才收了提心吊胆的心。

安心在秦家住下了，但每日里也不免惦记得慌，这还是云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她这么久。

终于在几日前收到他们要回来的消息，谢嬷嬷那是喜笑颜开，里里外外也不知是打扫了多少遍。

白玉端着一盅鸡汤而来。

那香味是隔了道门都是能闻见的。

云苓耸了耸鼻尖，嗅着那香味，是熟悉的味道。

人参冬孤鸡汤：光鸡一只，鲜人参三条，冬孤十余个，淮山十余片，姜四片，黄酒两勺。光鸡过水筲箕沥出，冬孤淮山泡水洗净，烧热水将之倒入锅中，放光鸡、人参、冬孤、淮山、姜片、黄酒，使之隔水大火炖煮三个时辰，再加少些盐和调味物什。

这汤补气生血，安神定志，是谢嬷嬷的拿手炖汤。

白玉拿木勺自盅里舀出一碗汤来，金黄澄澈，香气扑鼻。

云苓接过，又叫白玉拿来瓷盘，为玄玉撕下些鸡肉来尝个味，玄玉尚幼，不可多食。

云苓喝了一口，见谢嬷嬷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喝汤。

一脸的满足就好像喝了汤的是自己般。

“嬷嬷也一起喝罢，我只这一碗就够了，其余的，我喝不下了。”

谢嬷嬷摇头，倒是叫白玉去盛了碗。

两人一猫将一盅鸡汤解决了大半，便是满足了。

另一边的林应也给秦斥和秋知俞送去了鸡汤。

“憬之兄，这哪来的味这么香？”秋知俞闻到了那丝若隐若现的鸡汤的香味，问道。

就见林应端着托盘而进。

比之云苓那盅还要大上一些，有两个瓷碗，一看就是送来与他们的。

秋知俞眼前浑然一亮，还不待秦斥招呼，就自己寻了上去。

“这鸡汤真香，也不知如何做得这手艺。”秋知俞迫不及待掀开盖子。

倒不是说商岐的东西做的不如谢嬷嬷的，而是谢嬷嬷这汤里也不知放了些什么，那味道就是和平常喝得鸡汤不一样。

秋知俞为秦斥舀了碗，才为自己满上。

喝了一口，直叹气：“憬之兄家的厨娘真是好手艺，不知师从何处？”

秦斥也尝了口，鲜甜味美，又不紧不慢喝了口，才回答。

“不知，那是夫人娘家的人。”

秋知俞已是打定了注意要去问问云苓的，但想到今日时日已晚，不可不可。

喝过了鸡汤，那就是一晚的好眠，第二日一早起来，神清气爽，不见丝毫疲惫。

秋知俞才起，就跑来寻秦斥：“憬之兄，快叫人去问问嫂夫人，这厨娘可是师从何处？”

白玉就在门口，云苓叫她来送些字画。

是云苓前些时日见秦斥对云家古籍思之如狂，便想起自己的嫁妆里也是有这类书籍的。

一早起来，来到库房收拾了，就让白玉送了过来。

此时听见秋知俞的问话，便没忍住笑出了声：“秋公子问得就是有错了，谢嬷嬷的手艺那是祖传的手艺，不外传的。”

秋知俞没料想被白玉听了去，有些尴尬，但听了白玉的回答，就有些疑惑：“既这谢嬷嬷家握有如此的好手艺，不进宫做御厨倒是可惜了。”

白玉摇头：“秋公子有所不知，嬷嬷家祖上的人因皇权淹没，就是一直流传下来一道祖训，不得进宫。不然凭嬷嬷的手艺，那是可以享誉周国的。”

那真是有些可惜了，这样的能人竟屈居于现在这般。

但于谢嬷嬷而言，可不是这样想的，她不喜权势，这辈子就想着过些安静的日子，且云家对她有恩，她就是做再多也是值得的。

白玉将云苓叫她送来字画放在秦斥面前便朝两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秋知俞还在喃喃道：“可惜这样的人家没叫我遇上，真真是我没有口福了。”

秦斥一边听着，一边将字画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