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天舟正在翻阅杜飞送过来的一些桉子的卷宗,都是这几天调查的材料。
“杜飞,你来一下。”
杜飞走过来,梁天舟取出其中一份,问道:
“这起蒙面抢劫桉,是昨天凌晨发生的?”
“是,凌晨旅店的值夜人还在睡觉,有人闯进去,抢走了住客寄存的小藤箱。据小藤箱的主人说,里面除了一些钞.票,还有一个家里祖传的小夜壶。”
“这都什么玩意,把夜壶装到箱子里,准备送人吗?”
梁天舟暗笑道。
“还真是要去送人,他说他到两江城,来投靠一个当官的远亲,想在他手下谋一份差事,就把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带来,当做礼物,孝敬那远亲。”
杜飞一边说着,也忍不住笑了。
“抢劫的人还没有查出来?”梁天舟翻了翻材料,询问道。
“没有,跟他同屋的住客嫌疑最大,但此人一大早就不见了人。”
“昨天我怎么没听说?这个人现在还在吗?我说的是丢失小夜壶的那人。”
杜飞回答;“在呢,他闹着要旅店给他赔偿,不赔不走了。”
梁天舟正闲得没事,他之前听说过有特别值钱的夜壶,人家那是康熙、乾隆小时候用过的夜壶,不知道这出现在小旅店的夜壶,长什么样。
出于好奇,他想去看一看,便对杜飞道:“我们再去这旅店看看吧。”
两个人到了出事的旅店,是在城边上靠乡村的地方,名字叫“好来客栈”。
旁边有个小的汽车站,主要是开往附近县份的短途客车。
塔读@ 因为在这种城外小街上,来投宿的也都是附近进城,来不及回去的乡下农民。 店门口还挂着一面小旗幡,写着“住店”两个字,很潦草。 店门里面有几张桌子,住店的客人,可以在这里吃饭。 柜台后面有一块牌子,上写“贵重物品,请交柜台寄存,随身携带,本店概不负责。” 旁边一间小屋子,门口写着“闲人免进”的字样。那里大概就是旅店的寄存处。 掌柜的正在柜台后面,一个年轻人守在他身边,一言不发。 掌柜的认识杜飞,昨天才来察看了现场的警官。便抬起头来,无奈地招呼杜飞和梁天舟在饭桌边坐下。 又给两位送上茶水。 那年轻人也认识杜警官,这时跟着在桌边来,催问道: “警官先生,我的箱子还能找回来吗?”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杜飞对掌柜的介绍道: “这是我们刑侦科的梁科长,他来了解一下情况。你要实事求是地回答。” 掌柜的也坐过来,说道: “我看找回来的希望不大。我愿意赔他,可是他说他那夜壶老值钱了,赔多少他都不干。” 说完摇摇头,叹了口气。 看来这掌柜的也是实在人。 梁天舟问杜飞:“你说怀疑是跟他同屋的,这人是哪里来的?叫什么?” 掌柜的主动回答道: “登记的时候,他拿的证件上的名字叫王贵,邻县的人。可我听他的口音,不是本省的。绝对是外乡人。” “那你为何还要让他住下?”梁天舟质问道,“不能只为了收钱,什么人都收留吧。” 站点:塔^读小说,欢迎下载-^ “他就算是外乡人,只要在邻县居住,也有良民证呀。” 掌柜的挺委屈地说道。 “这位年轻人,你叫彭登科是吧?跟你住一屋的人,你们聊过什么吗?” 彭登科小声道:“他问了我来两江城干什么,我说走亲戚。” “你没说你要去找亲戚谋差事?”梁天舟追问道。 “说了。就在这张桌子上,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的。”彭登科答道。 掌柜的急忙解释道: “来小店住宿的客人,都在这里吃饭,比外面饭馆便宜实惠。” “你既然跟他不熟,为啥要和他一起吃饭?”梁天舟问道。 “我本来不想跟他一起的,大家都不认识。但他说,能住在一起,也是缘分,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就认识了。所以,还拉我一起喝酒。” “这个王贵长什么样?多大年纪?” 梁天舟抬头望着掌柜的。 “比我高一点,不胖,短发,有点结实。年龄大概三十岁左右吧。” “大概?证件上没有吗?” 梁天舟虽然已经觉得那证件可能是假的,但假的也应该跟实际年龄相差不大吧。 “证件上写的三十五岁,看起来没那么大。” 掌柜的说道。 “他还有什么特征?比如有没有胡子,有没有说来两江城做什么?” 掌柜的摇摇头:“没有胡子,也没说来做什么。” 又仔细想了想:“对了,他左边耳朵好像缺了一块,不明显,应该是受过伤。” 杜飞一听,插话道:“昨天你怎么没想起这一点?” “昨天你们也没问呀。” 梁天舟接着掌柜的:“昨天凌晨,是你在这里值夜?” 掌柜的道:“是啊,小店,又请不起人。” “那蒙面人抢劫的时候没有说话吗?” “没有,直接拿着刀威胁我不准叫,然后动手抢了保管室的钥匙,我要去阻止,他就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东西已经被抢了,旅店们大开着。” 梁天舟又转向彭登科,问道:“除了那夜壶,你的箱子里,有多少现金?” “十个大洋。是我东拼西凑借来的。”彭登科道。 “说说你那夜壶吧,很值钱吗?有什么来历?” 彭登科这下声音大了一点,说道:“那是我家祖传的宝贝,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曾经给一个王爷当个马夫,王爷赏赐给他的。” 塔读小说,无广>告^在线免。费阅&读! “是金罐罐吗?还是银罐罐?” “是瓷罐罐。” 梁天舟道:“值不了几个钱,你送给你那亲戚,他还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如果掌柜的适当给你赔一点,你买条洋烟,买壶酒去,更实在。” 杜飞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当官的,谁稀罕你那瓦罐罐夜壶。你们自己再商量商量吧。” “杜飞,我们撤!” …… 两江城醉红楼,王贵一觉醒来,看了眼一只手还搭在他胸口的香荷,轻轻把那只手移开,下床来。 昨晚的一夜销魂,在他的脑海里,还回味无穷,但他得去办正事了。 “淅淅索索”穿上衣服,才发现,香荷正在看着他。 原来当他把那只手挪开的时候,香荷就醒了。 塔读@ “今晚还来吗?”香荷问道。 “想我了?还没出门就想了?”王贵嘴里挑逗着,心里却在想,那里是想我,是想我手里的票子。为了挣票子,香荷昨晚是相当的卖力。 “还来,”王贵一边扣着衣服,一边说道,“不过,可能要晚一点,我把事办好了,再来。” “那你不要忘了香荷哟,我晚上等你。” 一脸媚容,把王贵的心又勾起来了。 他真想再战一场,但时间真的不早了,他摸了摸香荷的脸蛋,说了声:“晚上我会来的。”径直下楼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