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围在李凤竹身边,好奇的看着她。
只见李凤竹拿起鹅毛笔,三两笔简单勾勒,一只生动可爱的小老鼠便跃然纸上。
她早就想画猫和老鼠了,在平城的时候,每次她一画老鼠,她家玻璃心的一只耳,便以为自己是在讽刺它,给它怎么解释都没用,瞪着两只小眼睛,幽怨的看着她,弄得她每次都画不下去,半途而废。
现在一只耳不在,她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画了。
“姐姐画的是老鼠,它好可爱。”
“老鼠平时看起来丑丑的,没想到被姐姐画出来这么可爱。”
李凤竹沉浸在画作中,下笔如风,速度很快,三两笔下去,一只憨态可掬的猫出现在老鼠的身边,伸着爪子想去抓它,只见那只老鼠回头嘲讽的看了它一眼,呲熘一下钻进洞里去了。
“猫不是老鼠的天敌吗?为什么抓不住老鼠。”
“宁金,你看这只猫笨笨的样子,那只老鼠那么狡猾,它怎么可能抓得住?”
几个孩子议论纷纷。
东方显本来站在旁边并没有在意,听到孩子们惊呀的夸赞,不停的议论,他实在忍不住,走了过来,低头细看,“嗯?有点意思”
高大的黄金枫树下,一个美丽的女孩拿着画笔在纸上勾勒,左右两边各跪趴着两个孩子,边看边议论,在她们的身后,站着一位头发胡须皆白的老者,低头看着画册,面带微笑,全神贯注。
旁边,一个英俊如神邸的少年,眼里的深情和宠溺藏都藏不住,看着认真做画的女子,女子的脸上带着微笑,自信而优雅,成熟而从容。
远远看去,如同一幅优美的画,定格在宝银的心里,一生都无法忘怀。
宝银心里一阵苦涩,暗恋之花还没有来得及开放便已默默凋零。
原来你不是不会笑,你也不冷漠,只是你的笑,你的热情只给你想给的人。
“好了,到时间了。”
听到莫顿的声音,李凤竹加快了速度,他知道莫顿说到做到,这孩子太执拗了,“马上就好。”
画完最后一笔,凤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她一共画了三册,每一册都是一个完整的小故事。
李凤竹把画册分下去。
“宁金一本,布和一本,孟根一本,孟根要和哥哥一起看。”
“我听姐姐的话,会让哥哥看的。”
“我的画册也会给他们看的”,宁金大声说。
“真乖”,李凤珠刮了刮宁金的小鼻子。
“画册你们可以轮流传换着看,也可以大家一起看,姐姐有时间会再给你们多画几册的。”
“真的吗?姐姐你太好了。”
几个孩子欢呼雀跃。
“我要把我的画册回家拿给额吉看。”
“我也要。”
“姐姐,我们下午还能来找你玩儿吗?”宁金热切的看着李凤竹。
“当然可以呀。”
“姐姐再见。”
几个孩子一阵风似的跑走了。
宝银也告辞回家了。
看着宝银畅然若失的背影,李凤竹若有所思的看了莫顿一眼。
莫顿摸了摸鼻子,看我干嘛?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猜那只猫永远抓不到老鼠”,东方显肯定道。
“为什么?”李凤珠笑眯眯的看着东方显。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要享受过程而不是结果,我想那只猫才是真正的大智若愚,它只是在享受抓老鼠过程中的乐趣。”
“奥,先生这么认为,还有吗?”
“丫头这是考我呢?”
“不敢不敢,我哪敢在您老面前班门弄斧。”
“那只猫养在主人家里,每天有吃有喝,抓住老鼠又不能吃,所以不会抓住它?同时它也明白,真把老鼠都抓没了,它就没了用处,主人不会浪费粮食养着它。”
“先生高见”,李凤竹举起大拇指。
“看似简单的小故事,里面却大有文章,你这丫头不容小觑!”
“先生过奖”,李凤竹拱手笑道。
看着这个慧黠,灵动,调皮的女孩,东方显勐然道:“丫头不是这儿的人吧?”
李凤竹心里咯噔一下,这老头难道除了看病还会看相,能看出自己来自异世?
看李凤珠的脸色不停的变换,东方显得意道:“草原甚至北疆这种荒蛮之地根本培养不出你这样惠质兰心的女孩,你应该是久居京城,师从大儒,你的师傅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听到这里,李凤竹的一颗心冬的落了地,这老头,刚刚吓死她了。
“先生不好意思,这我可回答不了你”,李凤竹狡黠道。
“为什么?”
“五年前我失忆了,以前所有的事都想不起来了。”
“原来如此。”
“先生怎么会来到嘎子湖,一住这么多年。”
东方显捋着胡须陷入久远的回忆,“三十多年前,老夫在高祖时期奉命出使瓦靼,结果被扣留,后来拥有黄金血统的铁钼金家族找到可汗,说他家的大小姐从小喜欢汉学,想找个汉人大儒做先生,与其把老夫囚禁起来,不如让老夫给大小姐做先生,可汗对铁钼金家族很是看重,想了想便同意了,但让铁钼金家保证,如果老夫逃跑了,他们要承担责任,受到严厉的处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