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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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爷回来之后直奔这儿来,顾文羿还没醒,李辞星只说了太医的说法,其余的话并没多说,顾大爷便径直往长青院去了。

大夫人正在院子里喝茶,萧若平萧若安和小九在院子里读书写字,按顾暄妍的要求,又给他们家了算术,不过都是日常可以用到的罢了。

顾大爷一进院子就看到小九和萧若安拿着算盘在玩,火气一下子就冒上来了,“这是做什么呢!学这些商贾之道做什么!”说着伸手就把两个孩子的算盘拿了过来摔到地上,大夫人和萧若平在另一个小亭子里,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瞧着顾大爷摔了算盘,萧若平立刻过去护着萧若安和小九,两个孩子年纪不大,被吓得都快哭了。

大夫人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这是做什么?”

“好好的孩子不送去学堂,还让他学这些!你就是这么做母亲的?”

大夫人安抚的揉了揉萧若安和小九的脑袋,“若平,带他们进去喝口茶,吃点东西。”

萧若平应了一声,拉着他俩往里走,一旁的丫鬟连忙过来跟着进入伺候。

“我怎么交孩子,用不着你管。”

“你!”顾大爷气得直转圈,想发泄,却找不到地方,“这般年纪,读书才是正道!”

“我儿子是读书还是习武或是经商,都随他开心,读书,我父亲亲自启蒙的,习武,他哥哥能教,就算是经商,他也能有个皇商的名头!”大夫人倨傲的抬起下巴,“这些都不必你费心。”

顾大爷被大夫人噎得说不出话来,“你这泼妇!”

“我这就泼妇了?”大夫人哂笑,“那你是没见过泼妇吧。”大夫人自问做不出赵姨娘那许多的腔调来,没成想竟得了个泼妇的评价,也着实是可笑,“既如此,以后大爷不必来,我这院子你从前也不踏足,如今就更不用来了,小九我自会教导。”

“文羿伤重未醒,你还有心情坐这儿喝茶?”顾大爷转移话题。

“我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索性不去给辞星添麻烦,我身子不好,出了什么事还得辞星照料。”大夫人不咸不澹的说着。

顾大爷气急,指着大夫人就要骂,但是毕竟也是个有教养的,这许多话还是没说得出口,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愤愤的放下手,甩袖走了。

顾暄妍正在给楚纤纤写信,劳她进宫递给楚荣轩,刚写好,云舒就跑进来说顾大爷去了大夫人院儿里,顾暄妍赶紧吹干信,装好交给云溪,云溪便出门去了公主府。

“走,去看看。”

长青院里,大夫人冷漠的看着顾大爷走远,转身进了里屋,方才两个孩子吓坏了,她得进去哄哄。

顾暄妍一路赶着去了长青院,老远看到顾大爷气冲冲的,顾暄妍拐到一条小道上等着顾大爷走远才出来。

“得了,咱们回去吧。”

云舒一脸懵,“啊?”连忙跟着顾暄妍,“姑娘怎么不去了?”云舒跟上来问道。

顾暄妍轻笑,“你瞧父亲那样,准是没讨到好,既然母亲没什么事,我去干嘛?”

大夫人正在屋里安抚萧若安和小九,萧若安倒还好,且不提他在齐州萧家过的什么日子,后来他跟着萧若平的那些日子,见过比顾大爷还可怕的人。萧若安抓着小九的手安慰,小九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

萧若平捧着小九的脸,神情严肃,“不要哭了。”

“可是,可是……”小九一抽一抽的,话也说不利索,更委屈了。

萧若平又说,“四姐姐说了,我们要变得很厉害,别人才不会再说我们!”

小九伸手,萧若平把他抱过来,小九搂着萧若平的脖子,“可是,可是……我……我我……觉得我变不厉害。”

“没关系,你还小,等我们长大了,就厉害了。”

“真……真的吗?”小九泪蒙蒙的看着他,萧若平揉了揉小九的脑袋,点点头,小九将信将疑,“那,我去读书吧。”

大夫人笑着又把他抱过来,“不着急,今儿不读书了,歇一日吧,好不好?”大夫人征求三个孩子的意见,小九想了想,点了点头。

瞧着小九不哭了,萧若平才舒了一口气。

萧若平带着小九和萧若安一道去院子里看花,章姑姑去给他们拿糕点茶水。

林姑姑给大夫人捏肩,“平少爷到底大一些。”

“是啊,懂事的很,当初留下他们兄弟二人倒也不错。”

“是,小少爷还能有个伴儿。”

大夫人笑着点点头。

“文羿那边如何了?”

“大少爷的伤口已经缝合了,天儿热起来了,怕伤口化脓大少爷发烧,所以得小心着,大少夫人一直守着呢。”

“晚上留心着点,有什么事就赶紧喊我。”

“就知道您要这么说,姑娘已经吩咐了,有事她会去看顾的,您就安心养着。”

“那不行,我这心里不安,再说了,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熬不得。”

林姑姑只得应下了。

顾文渊一直盯着春芳院,赵姨娘一无所知,只顾着开心了,当初没能让他死在北疆,是他命大,如今可不一定,最好就那么没了,以后大房可不就得靠她的儿子了!小九还小,不成气候。

云溪拿着信去了公主府,正大光明的进了公主府,楚纤纤听到人来报也甚是无奈,这两人怕真是要做夫妻的,真是心有灵犀,太子的人才走,云溪就来了。

“公主殿下。”

楚纤纤示意林霜把信拿出来,“太子已经派人来过了,留了信,你先带回去吧。这信会有人来去的。”

云溪点点头,“多谢公主殿下。”

楚纤纤笑了笑,“不必谢我,让你家姑娘多给我酿几坛子桃花酒就是了。”

“殿下放心,姑娘已经给你们留了不少,就等着明年开呢。”

楚纤纤笑的开心,云溪也不好久留,赶着就回去了。

晚间掌灯了顾暄妍才坐下吃了口饭,然后便撑着脑袋在榻上打盹,顾暄妍头一点一点的,云溪云舒劝着顾暄妍去歇息,顾暄妍摇摇头,裹了裹身上的毯子,“不了,一会儿有什么事也不方便。”

夜里有些凉,云溪去灌了个汤婆子给顾暄妍,顾暄妍笑了,“我又不冷。”

云溪强制性的把汤婆子塞到毯子里,“不冷您也抱着。”

顾暄妍只笑,但还是接下了。

“行了,帮我把灯都熄了,就留这一盏就行。”顾暄妍努努嘴指向小机上的灯。

云溪应了一声便去吹灯,主仆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云溪出去看了看又回来,“姑娘,子时了。”

顾暄妍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喧闹,云溪立刻又跑出去到院门口去看了一眼,急忙又回来。

“怎么了?”

“门房上说方才有火光,这会子外头闹起来了,也不知怎么回事。”

顾暄妍笑了,“怕是二哥哥闹出来的动静。”

“那,咱们要过去吗?”

顾暄妍摇摇头,“不必,我们歇下吧。”

云舒不解,还想再问,云溪拉住她,摇摇头,云舒这才想起都这个时辰了,连忙帮顾暄妍穿鞋,扶着人去歇息。

顾文渊看着面前这人,笑了,“得了,压到前厅去。”又吩咐自己的长随,带着几个人去喊顾老爷顾大爷大夫人和李辞星。

顾文渊一挥手,之前盯着春芳院的那些人便熄了火把都走了,就留了两个顾文渊身边伺候的丫鬟。

“二少爷,您这是明晃晃打大爷的脸啊……”这丫头原叫春花,长得也明媚,顾文渊嫌这名儿俗气,给改了叫春华,虽然才伺候顾文渊不久,但是个伶俐的,顾文渊也有意调教着,日后也是他院子里的管事娘子不是。

“啧,我是要偷偷翻墙出去喝酒,不小心撞见了人,这怎么能怪我呢……”顾文渊一脸无辜……

春华和一旁的秋月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好,顾文渊打了个哈欠,“走吧,看戏去。”

顾文渊慢条斯理的往前厅走,春华和秋月跟在后头滴滴咕咕的,绕是两个人说的小声,顾文渊也听见了,无非就是说他心脏,顾文渊回头一个眼刀过去,两个丫头就闭嘴了。

顾文渊到前厅时李辞星已经到了,她的院子离前厅近,故而来得快,李辞星皱着眉看着地上跪着的人,“怎么了这是?”

“大嫂莫急,且等等看吧。”

被塞着嘴巴的赵大夫心里着急,不停地挣扎,呜呜呜的想说话,顾文渊斜倚着椅子,轻飘飘的,“太吵了。”

压着他的人立刻下了狠手把赵大夫摁住,赵大夫疼的消停了一会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做什么呢!”顾老爷一到前厅就见这儿灯火通明嘈杂不断,气得吹胡子瞪眼的。

“祖父。”顾文渊和李辞星站起来给顾老爷行礼。

“怎么回事这是!你把赵大夫扣住做什么!”顾老爷那叫一个气啊,真是恨不得把顾文渊拉下去打一顿,顾文渊只笑不说话。

“祖父别着急啊。”顾文渊笑眯眯的,“等大伯来。”

过了不多时顾大爷便来了,只是这深更半夜的谁别喊起来都不舒心,顾大爷冷着一张脸就来了,瞧见顾老爷也在,拱拱手行了一礼。

“父亲。”

顾老爷也困得很,只让顾文渊赶紧的。

“祖父,大伯父,大嫂,事情是这样的。”顾文渊行了一礼娓娓道来,“我本与祁小侯爷约好了,晚间一道出去喝酒,但是最近父亲说我玩野了心,怎么也不肯放我出去,我便与小侯爷约好子时在小侧门见,我瞧着快到子时了,便紧赶着过去了,谁知半路上路过春芳院,瞧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进去,我便想回去喊人,可是一想万一要是他即时便出来了可怎么办,我便在一旁等着,约莫过来三刻钟,他才出来,我当即便把人拿下压到我院里,然后又让人压过来,又去喊了祖父和大伯父。我想着兴许是请脉,只是最近府里事多,大哥又昏迷着,我怕万一有个什么就不好了。”

顾老爷皱着眉头看着跪在那儿的赵大夫,“你大晚上的去春芳院做什么?”顾老爷示意压着他的人把塞嘴里的布拿开,刚一拿开赵大夫就喊起来了。

“不是的!不是二少爷说的那样!他们一早就围了好些人在!我不过就是去给赵姨娘请脉的!”

“你大半夜的去请什么脉?”其实这半夜请脉也说得通,不过顾文渊方才也说了,一切稳妥为上,“既如此,辞星,你去喊赵氏过来一趟。”

李辞星应了一声,便让莺时带着两个嬷嬷去喊人。

顾大爷脸色铁青,顾老爷喝着茶,李辞星问,“你说你请脉,请的什么脉?”

“这……”赵大夫心里暗暗着急,这说什么好呢,李辞星就盯着他看,赵大夫后背直冒冷汗,“姨娘今儿吃了寒凉的东西,身体不适,便让我过去看了看。”

李辞星点点头,“哦,原来如此。”

一时间之间没人说话,一片静悄悄的,赵大夫还想说什么,但是一看堂上几人的架势就知道他们是不想理会他的,便只得按捺着心里的焦躁。

不多时赵姨娘便来了,一看到赵大夫,顿时脸色苍白,顾大爷看着赵姨娘那样便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事,顾老爷砰得一声把茶盏放下,赵姨娘登时便吓软了腿,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老爷,妾身……妾身……”赵姨娘还在想说什么,李辞星就问道。

“赵姨娘今儿晚上身子如何?”

赵姨娘抬头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李辞星,“挺……挺好的啊……”

李辞星嗯了一声,顾大爷勐得把茶盏砸过去,“贱人!”

赵姨娘额角被砸出一个口子,“大爷……赵姨娘楚楚可怜的看着顾大爷,顾大爷一拍桌子,“说!你们什么关系!他为何半夜出现在你的院子!”

“妾身,妾身今日,今日着了风,晚间有些不舒服,才着人请了赵大夫的!”

李辞星嗤笑一声,“祖父,父亲,今儿呢也挺晚的了,不如先把他们看押起来,明日再审吧。”

顾老爷点点头,这到底是他儿子后院的事情,他手也不便伸得太长,“既如此,那便都散了吧,辞星啊,找人把他们看管起来。”

李辞星应了一声,顾老爷便现行回去休息了,顾大爷狠狠的瞪了赵姨娘一眼也走了,顾文渊把李辞星拉到一边,“大嫂,我先前悄悄摸过,他这身上没什么东西,咱们只能抓住通奸这一点。”

李辞星点点头,“我知道,不着急,先关着。”

顾文渊点点头,放心的回去睡觉了,他也做不上来这内宅的许多事,都是按着顾暄妍和李辞星说的做的。

至于祁东阳,那自然是早早儿的就进了顾文渊的院子,占了顾文渊的床。

顾文渊回去瞧着睡得香的祁东阳,无奈的把人往里推了推,自己脱了外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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