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若从后面抱住姜染, 抓住她的手腕,姜染动弹不得,只得枕在她肩膀上, 感受她的一段呼吸从耳根往脖子里钻。
十一月初的临渊,天气炎热依旧,姜染只着一件薄t, 由后耳处下的热气, 以颈项作为媒介, 很容易就翻过锁骨, 吹进了心口。
熨帖的温度, 姜染肩膀不由自主地一缩。
她迈了一步,又被顾若环着腰给带了回来。
“顾若,别这。”姜染两只手抓住顾若横在自己身的胳膊。
“约法章里可没说不许这。”顾若的胸口抵在她后心处。
笑声不用经过空气, 直接顺着姜染的背心骨直接敲在心脏上。
轰隆隆的, 比夏天暴雨的一炸雷震耳朵。
姜染的心口被她震得麻了, 脚下一软,差点没从她臂弯里滑落。
顾若已经伸出两根手指,顺势勾在姜染的领口, 拉开了一点。
姜染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制止了她的动作, “不行!”
“染染。”顾若原想咬她的耳尖,想起自己签字的张纸, 顿了顿, 唇轻轻落在她的鬓角上,“给我吧。”
“不行……”姜染用仅存的一丝智,说什也不肯松口。
“只当可怜我。”顾若把声音放得又轻又细,像是哀求, “我想想得骨头生疼了。”
姜染只怕再被她蛊惑下去,心里绷的根弦会一下子断裂,硬着头皮,用力一扯她的胳膊,从缝隙里溜了出来,猛然逃得远远的。
她的脸上带着绯红,胸膛也起伏不定,水波旖旎的一双眸子,瞅得顾若心口闷热。
顾若压抑着心火,无奈地拧着细直漂亮的眉毛,看她。
姜染能分辨出她的黑眸里燎着幽暗的火舌。
顾若啧了一声,张开双臂又想环过去。
姜染觉得自己脊椎上汗毛倒竖了,不敢让她靠近,伸手挡在她面,掌心外冲着她,示意她不许靠近。
姜染太阳穴上的静脉隐隐地跳得她脑仁发疼。
狠心把顾若推开已属不易,倘若顾若当在抱紧她,姜染不确定自己有拒绝她第二次的毅力。
如此直白强烈的抗拒,顾若不想强迫她,只好悻悻地收手,改成环在胸的姿势。
“什时候行?”顾若苦笑,“染染,总得给我一点盼头,我有信心能继续坚守下去。”
没有一确切的时间,一味只被拒绝,顾若的智早晚有一天会全线崩塌,溃不成军的种。
时只会让姜染更害怕。
没在一起呢,就开始聊这种事,顾若面不红心不跳,姜染心中却暗暗地羞耻,脸上热度陡升,“最起码得等咱俩正式确立关系以后吧。没开始追我呢,现在就满脑子只想着做这种事了?”
止现在。
顾若垂着睫毛,在心里说,我想这事已经想了六年了。
她愁眉,叹道:“我可能忍不了久。”
姜染难得见顾若吃瘪,得意地扬起嘴角,“所以啊,要加快进度了。”
她一笑,在夜色里,眉心舒展,眼角弯弯,灯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白里透粉,亮晶晶的眼眸巴巴地瞅着顾若,直瞅得顾若内心深处更像虫子爬似的,想把这鲜活灵动的姑娘直接按倒在阳台的围栏边上。
“好吧。”顾若无奈地打开了眉心,妥协道:“我只抱着,什也不做,这总可以吧?”
姜染瞧她退了又退,怪隐忍可怜的,心一软,就松了口,“好吧。”又立马警告:“但是不许做别的事。”
顾若眼底已经漾着浅笑,走上去,重圈住她,“不做别的,就抱着。”
抱着我就知足了。
她们在阳台上相拥,姜染把后脑勺搁在顾若的肩膀上,两人一起抬头看天。
距离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了一月,今夜又是月圆时。
柔白的月光和着秋的夜风,如水似的披在她们身上,惬意而凉爽。
……
秋天的临渊,暴雨说来就来,毫无预兆。
这天清晨,顾若送姜染去学校时,天气很晴朗,太阳拼尽全力地挣脱云层的束缚,到了下午,乌云不知什时候迅速聚积过来,天边一道闪电,入耳阵阵闷雷,雨点噼里啪啦地就打了下来。
豆大的水珠打在玻璃上,很快形成一股,小溪似的往下流,但很快,小溪变成江河,江河变成大海,玻璃上到处是水,已经分不清流了。
顾若在办公室里看公司上月的财报,太过专心,没注意玻璃幕墙外面的风云突变。
助按点给她端上来一杯提神用的黑咖啡,看着窗外感慨,“这暴雨也不知要下到什时候。”
顾若抬起头来看看外面,意识到下雨了。
“顾总,您带伞了?要不要我帮您拿一把过来?”
顾若眼划过一道光似的,突然想起来,姜染今天原本要带伞的,但是由于她上课快迟到了,匆忙下车,把伞忘在车上没有拿。
“我下午有什行程?”顾若盯着窗外的雨,淡淡问。
助迅速拿出手机,调出顾若的行程表,确认似的扫了一眼,道:“您今天下午无任行程安排。”
顾若点点头,捞起外套站起来,“我出去一趟,有事打我电话。”
像顾氏这有着严谨规章制度的企业,各级职能明确,各司其职,并且有着多套应急预案,除非必要会议,否则顾若不需要时时刻刻镇守在她的总裁办公室里。
“知道了,顾总,您路上小心。”助对顾若颔首,和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风大雨急,即使开了雨刷,车内能见度是很低,顾若开得很小心。
因为雨天停车不方便,所以她这回直接把车开进了临渊大学校内,停在了生实验楼门。
顾若把车熄了火,拉了手刹。
她掏出了手机,正要给姜染打电话,让她下来拿雨伞,没拨号呢,就看见一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匆匆掠过一楼长廊。
是姜染,顾若一眼就认了出来。
姜染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走起路来衣袂翻飞,为了方便在实验台的操作,她把黑发盘在脑后扎成了丸子头。
顾若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可以看到她由于长发盘起而露出来的脖颈。
纤细而白生生的一段优美曲线,让人移不开眼。
“染,等等我!”一学从后面叫姜染,她闻声停下脚步,回头。
顾若发现,她脸上戴着一蓝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形状漂亮的圆眼来。
“师姐,我以为先回实验室了呢。”
姜染似乎是在对来人笑。
因为双漂亮眼睛眯起来,又有点弯,眼尾诱人地上勾着。
在大口罩的遮掩下,顾若只能看见她的眼睛,于是眼尾弯起来一点弧度,像在顾若心头猛地撩了一下。
让顾若心口一滞。
她从未看过姜染穿白大褂的子。
白大褂有什好看的呢,不过一件版型刻板的大袍子,只能起到辨别对方职业方的大概作用,除此之外什也不是。
顾氏有自己的研发中心和产业园区,每年例行视察时,顾若看多了科研人员穿白大褂了,她从未觉得这件衣服有什特别。
直到穿在姜染身上,就像被打开了一开关似的,一切不了。
姜染穿白大褂的子格外好看。
比平常生活里的她多了一股精英研究员的范儿,高挑的儿正适合穿这的制式服装,背挺得直直的,长身玉立,袅娜娉婷。
又因为带着口罩的缘故,只能看见一双眼,便让人的所有注意力被她的眼睛吸引,清清泠泠,水波荡漾,笑着时眼尾勾起,流露出来一段含情脉脉的目光,严肃与生动在不经意之间碰撞,迸发出别的风情。
顾若眼睛一眨不眨地楔在姜染身上,视线如果有实,估计已经把她牢牢包裹住,甚至已经解开了白大褂的扣子。
她的心尖爬过一只蚂蚁,一路爬,一路痒,想挠一挠,痒又消失于无形,无从分辨这让人难耐的触觉从而来。
甚至这点挠不到的难耐感,在心头处,顺着血液,往全身蔓延,并且经由血管的传送,慢慢地升起一片火热温度。
顾若的牙根被自己咬得发麻,嗓子紧了紧。
直到目送着姜染和她位师姐一道,有说有笑消失在走廊尽头,顾若握紧方盘,闭上双眼,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
但是没用,她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姜染引燃了火,一时半刻静不下来了。
顾若下车,直接走进雨里,用有些颤抖的手指,给姜染发了条短信。
“我给送伞,已经到门口,快出来拿。”
发完这条短信,她长腿迈上台阶,四处观察一番,径直走到走廊的拐弯处,拐进去,背靠着墙。
姜染收到顾若的短信后,下意识捏紧了手机,随即摘下自己的口罩,快步跑出实验室。
她怕顾若久等,动作太急,白大褂穿在身上。
走到实验楼门口,果然看到门空地上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但是车里是空的,没有人。
姜染伸长脖子来回看了看,不见顾若踪影。
奇怪,人呢?姜染心生疑惑,难道去上厕所了?
她沿着长廊往走,眼睛不忘左右看,生怕与顾若擦肩错过。
走到楼梯口下面的拐角处时,视线有些被遮挡,再加上姜染注意力不怎集中,没发现拐角处藏了人。
她的脚步刚一踏过去,便觉眼一黑,一阴影从她头顶上笼了下来。
姜染心头一跳,正要开口呼救,可刚张开嘴,她就觉得自己半张脸被一手掌给压住了。
声音憋在嗓子眼里,发出来只有蚊子大,引不起任人的注意力。
坏了,难道在学校里被绑架了?
姜染眼皮直跳。
捂住她嘴巴的人身手非常敏捷,行动又果断,就像一只捕食的猎豹,匍匐在地面上,悄无声息地靠近猎,伺机而动,一击必中!
在姜染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把她掳进了楼梯口拐弯处的死角里,护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压在墙壁上。
姜染整后背贴着墙,动弹不得。
人身形笼罩在她头顶,姜染的眼昏暗暗的。
她惊吓过度,瞳孔缩紧,肌肉也绷起来了。
看到眼人的模,紧绷的肩膀又突然放松下去。
顾若把她抵在墙上,离得很近,鼻尖时有时无地碰着,缠绕的呼吸分不出彼此。
湿的,热的。
顾若的眼睛在暗处仿佛燃着火,亮度让姜染心生胆怯。
身已经放松了,但是受了刺激的心脏在不停地狂跳。
一双眼像被顾若吸住了似的,只想着看她。
顾若放开捂着的手,她身上好闻的清冽香气就直往姜染的鼻子里钻。
带着淡淡的雨水味儿。
近距离地观察着姜染穿白大褂的模,顾若的胸口开始着急了。
身里在翻涌,好像血管里流淌着的不是血,而是岩浆。
“约……约法章……”姜染挣扎着,细声提醒顾若。
而顾若早已按捺不住,按住她的肩膀,低头堵住她的唇。
“约法章又没说……”
“没……没说什?”姜染有些晕乎。
“没说不许把按在墙上亲……”
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
姜染被亲得迷迷糊糊的,不甚清醒地想,好好的约法章,好像快被顾若玩成免死金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