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掩饰的犀利眼神，一字一句警告伴随着发狠的眼神落入所有人眼中。
咕冬！
姜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脑海里瞬间想起姜本仕。
姜本仕那只手就是被卿落落废了，听说还是在姜家船坊被伤了，那么多人愣是没抓到卿落落。
姜姒开始后悔了，原本以为太后在这儿，卿落落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做什么。
毕竟之前有过先例，都是裴玉为卿落落出头。
可是现在，她好像太心急了，把卿落落逼急了，连太后都压不住。
是啊，如今的卿落落不是之前的卿落落。
父亲升官了，掌握军中大权，娘亲也被封为诰命夫人，赏赐皇家庄园；大哥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骁骑参领。
不像她，姜家没了，她没有靠山。
至于太后不过就是不满意卿落落，让她留在裴玉身边挑拨离间。
更可怕的是她的男人……
不对，不是她的男人，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利用情报利用恩情来威胁裴玉。
什么夜夜宿在她房里，什么恩爱，什么敕命。
都是假的。
就连她能住进世子府，也是她的苦肉计。
她不明白费心费力之后为什么连裴玉身边都接近不了。
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送上门裴玉都不碰她。
姜姒的委屈可怜，卿落落的嚣张，清楚落入所有人眼中。
太后像是才反应过来，再一次气得冒火，指着卿落落开始教训
“反了反了，在哀家面前你都敢这样威胁人，你有把哀家放在眼里吗？姒儿可是皇上亲封的夫人，即便是妾也是有品级的，是你一个无品无级的姑娘能羞辱的吗？”
说着，太后满脸痛心地望向裴玉。
“你看看这就是你选的人，动不动就威胁人，眼中还有没有王法，你是皇族中人，生的孩子也是，这样的人怎么当你的贤内助，怎么教好你孩子。”
“哀家告诉你，她要是想嫁给你，就必须送进宫好好学学规矩，哀家亲自派人教导。”
看着太后又要拿权威施压，卿落落也不惯着。
“太后娘娘，您别急，我还不是你们裴家的媳妇儿，我现在就把话儿放在这里，我卿落落不是嫁不出去，不是我要死要活逼着裴玉娶我。”
“我卿落落在家也是被宠着长大的，受不得委屈，不管你是皇子皇孙还是贩夫走卒，想娶我就只能有我一人，想要享齐人之福，门都没有。”
卿落落望了周围人一圈，严肃开口。
“正好，我受够了这种被人算计来算计去的事情，今儿大家都在，那就把这件事儿挑明了说清了。”
转身面对裴玉，一字一句地问“裴玉，趁着我们的亲事还有回旋的余地，我就问你娶不娶我。”
“你要是娶我，姜姒你必须处理，往后余生只能有我一人，你要是做不到，那我不嫁你了。”
眼看着裴玉要张嘴，太后当即阻止“阿玉，你真的要为了这个蛮横无理不要懂事的卿落落如此放弃尊严吗？”
裴玉抽空看一眼太后，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像极了去年初次入京时的模样。
“皇祖母，我跟你说实话，我比你们任何人都要了解落落，从她十三岁开始，我就派人打听她的消息。”
“她蛮横也好，不懂事也好，乖巧也好，怎么样都好，从一开始我选的人就是她，从未变过。”
……
姜姒从未想过裴玉敢把太后气晕，更没想过卿落落胆子大到不怕太后。
而现在，太后被气晕送回宫，裴玉却把卿落落留下来，准备当场解决她这个【多余的人】
裴玉坐着，卿落落坐着，姜姒跌坐在地。
此时的姜姒像一个被审判者，面对裴玉的审判，而卿落落是看笑话的。
已经哭过的姜姒哀哀地望着裴玉，眼中还带着期待。
裴玉像是没看见楚楚可怜发姜姒，冷漠开口。
“姜姒，我给你两个选择，顶着姜姒的名字守活寡，或是我送你去你娘身边，给你换一个新身份。”
姜姒垂下头，像一只被抛弃的可怜人。
守活寡！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怎么能守活寡。
送她到她娘那边！这是让她继续成为她娘和弟弟的摇钱树。
她借着裴玉的势把她娘救出姜家这个火海。
姜家出事的时候，她和裴玉里应外合拿到姜家的罪证，同时提她出救她弟弟的要求。
他答应了，让她弟弟换了新身份送到她娘身边。
她弟弟不愿意失去姜家公子的身份，说她忘恩负义。
要不是威胁说再不走就跟着姜家流放，估计她弟弟会继续留在京城当公子哥。
她弟弟还说她傍上裴玉，而裴玉有钱有势，要她每个月给银子。
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终于知道裴玉跟她说的不要指望亲情，因为她娘她弟弟都靠不住。
事实就像裴玉说的那样，家人靠不住。
京城里，唯一靠得住的只有裴玉，至少裴玉明明白白告诉她两人仅仅是各取所需。
裴玉帮她逃离姜家这个火海，而她帮裴玉解决姜家。
期间她多次提出要求，哪怕要求有些过分，他都答应了。
可是从卿落落回来之后，他变了。
他要她走，不顾当初的承诺，直接要她走。
“裴玉，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你当初答应过我……”
裴玉直接打断姜姒的哀求“没错，我当初确实答应过你留在世子府，等你找到合适的归宿的后，再让你离开，可你千不该万不该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们只有合作关系，你也答应得好好的，我本来没打算逼你走，你不该把太后惹过来，更不该不听我上次警告。”
吧嗒吧嗒，眼泪坠落。
姜姒红着眼崩溃大喊“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做吗？我做了这么多，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我心里早就有你了。”
“我只是想留在你身边，我可以不争不抢，我可以像以前那样听话，可你为什么就看不见我对你的好，为什么就不能留一点位置给我？”
“呜呜……为什么？”
“你为什么就不能睁开眼看看我，我做的一切只是想留在你身边，只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
姜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声和告白都是那样真诚。
那哭着控诉的样子好像裴玉是个负心汉。
裴玉眼中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只有冷漠。
“姜姒，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不要喜欢我，你自己答应说好，我让你进府避难的时候也跟你说过府里的女主人只有落落一人。你说我能收留你已经是给你最大的帮助了，你没有觊觎过世子妃的位置。”
“我出去一趟回来京城的时候，又一次跟你说让你好好想想以后打算，你说还没想好，但是不会打扰我的生活。你散播留言说我独宠于你的时候，你说是为了应付太后的盘问，我没有拆穿你。”
“你在府里搞得小动作，在饭菜里下东西，我只是再一次问你以后的打算，让你去镇西，那里会有人照顾你。你却跟我说对镇西人生地不熟，不愿意去。”
裴玉看着姜姒像是受了莫大委屈的脸，冷漠继续开口。
“姜姒，我裴玉……从头到尾没有做出一件或是说出一句让你误会的话，我几次三番提醒我们没有可能，我对你没有一点想法。”
“我没让你喜欢我，我甚至为了避免让你喜欢我，处处躲着你。我能做的都做了，警告了，提醒了，可你竟然妄想利用太后利用流言对付落落。”
“冲着你救过我这件事，所以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世子府不会再留你。”
说完，裴玉起身，一副不想再废话的样子。
“话已至此，我和你已经无话可说，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决定去留，我希望你不要再做类似于跳湖的戏码，否则我不介意让你永远上不来，反正这京城的湖葬了不少香魂，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说完，裴玉带着卿落落刘凯，从头到尾没再看向姜姒。
倒是卿落落离开的时候，看了一眼没缓过来的姜姒。
姜姒长得花容月貌，加上有裴玉护着，就冲着这一点，想要有一个好亲事不是问题。
可惜……奢望不该奢望的，最后把自己的后路给堵了。
……